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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桃花堪折》 130-140(第13/14页)
“元母如何了?”李绍问道。
元桃说:“仍是不见好转,安禄果然起兵作乱了。”
凶逆之萌,常在心矣,李绍对此并不意外,只是安禄悍然起兵确实打乱了李绍计划,眼下他也能静观其变,以平乱为先。
元桃想起之前安禄派人询问她腿上胎记之事,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认乱臣贼子做父。”
李绍见她模样认真,不由笑了笑,给她将碗中乳茶填满,说:“知道你是元家人,没人会认为你和安禄有关。”
李绍对于唐廷派兵平乱态度并不乐观,旁人只知两州节度使带兵二十万分兵两路平乱,殊不知这二十万兵马皆是临时拼凑,未经训习,说是乌合之众也不为过,更要紧的是监军宦官边向是杨锐的心腹,有这样的人左右战局,只会形成掣肘。
李绍说:“河北民风彪悍,与朝廷离心离德不在一朝,眼下河北狼烟四起,战火呈燎原之势燃至河南,纵使离长安仍有千里之遥,你也要先做好准备。”
元桃说:“可是还有潼关在。”
李绍摸了
摸她的头,微笑道:“你说得对,不提战事了,你饿了,一起用早饭吧。”他特意令人做了她最爱吃的几样菜,说:“前方战事如何并不妨碍上元节快到了,到时仍然陪你去看花灯如何?”
元桃笑着应下。
……
度过最后一个安稳的新年,转年四月随着唐廷二十万兵马被叛军击得溃不成军,东都洛阳陷落,恐惧和惊慌顿时如同瘟疫般在长安城内蔓延……
安邑坊
“逃难?逃去哪里?圣人都还在长安,你怕什么?”
“话不能这么讲,叛军已经攻陷河南了,眼见就要兵临潼关,我可听说已经有人家开始向南边逃了。”
“你还知道隔着潼关呢?潼关是什么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年六国驻于潼关外都敲不开潼关城门,更不要想进入秦地了。”
“倘若攻破潼关了呢?你再逃就来不及了。”
“要逃你逃,我不逃,我祖上世代居于此,想当年董卓作乱长安时就在这里,况且圣人还在长安,我有什么可怕的,更不要说颜家兄弟在常州平原高举义旗,河南州县纷纷响应,只要守住潼关,不出三月,叛军必败。”
坊内路边两个书生模样衣着干净的年轻人争论着是去还是留。
叛军兵临潼关,似乎确实是件极为紧迫的事,然而眼下元桃有件更关心的事,元母病危了,治是治不好了,只能用药材佐以参汤续命,多留一日算一日。
眼下她刚从东宫带回一盒珍稀药材回来,最为寒冷的隆冬时节已经过去,春风却仍然刺骨,元桃将药材交给奴婢,嘱咐她们熬药,自己则脱下缎子披风进屋去看元母。
“怎么样了?”
医师正好给元母把完脉,道:“进一步说。”
到了侧室,元桃说:“之前说需要的药材我今日都带回来了。”
医师说:“令母的情况,姑娘也看见了,珍稀药材也只能吊着性命。”叹息一声,道:“言尽于此,最多不过旬月,姑娘还是早做打算吧。”
元桃其实没必要这么尽心尽力救元母,她只是想弥补些心里遗憾,偿还年幼无知时犯下的错。
奴婢跑过来说:“姑娘,元母清醒了,要过去看看吗?”
元桃往门外走,吩咐奴婢去东宫报个信,就说这几日她都先不回东宫去了。
……
元母的手臂只剩薄薄一层,如同揉皱的纸裹着骨头。
元桃见她行将就木,心中难免伤感,从奴婢手中取下汤碗,坐在床榻边说:“阿娘,少用点羹汤吧。”
元母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点了点头应下,元桃慢慢取羹汤喂入元母口中,有一些沿着嘴边流淌出来,元桃用帕子给她擦干,不厌其烦的慢慢喂着。
元母只用了小半碗,就摇了摇头,道:“好孩子,陪我说会儿话吧。”
元桃将汤碗交给侍奉奴婢,令她们都退下,只剩她和元母二人。
“我听她们那些小丫头议论,外面变了天。”元母的声音嘶哑,但是很清晰。
元桃给她掖了掖被角:“她们这些人,什么闲话都讲。”
元母干枯的手拉住元桃手腕:“你不要管我了,离开长安逃难去吧,我个老婆子是将死之人了。”
元桃说:“她们小丫头嘴碎,都是以讹传讹,叛军却在潼关,但颜家在常山平原反抗叛军,河北河南诸多州县纷纷响应,阻断了正在洛阳的安禄的退路,潼关易守难攻又有西北名将镇守固若金汤,只要守住潼关,不出三个月,叛军必败。”
元桃安慰道:“您就安心休养吧,不必担心。”
夜里,李绍长眉皱紧,这几日里他接连收到龙武将军陈玄的三封书信,言镇守洛阳两位边将退守潼关属实形势所迫,非是惜死之徒,皆是肝胆之臣,若非监军边向小人,杨锐谗言,两位名震西北大将岂能枉死于镇前,愤懑之情溢于言表。
信的最后,陈玄愤怒落笔写到:“杨锐误国,必杀之以正超纲。”
李绍阅罢引火烧了,对恭候着的王斌说:“如今天下板荡,逆胡凶悍,你如何看?”
王斌说:“自杨相独揽大权后,朝上党同伐异,朝外民声载到,实乃误国误民之辈,陈将军并非言过其实,太子殿下乃储君,风雨飘摇之际,当早做绸缪。”
……
卢挽风每次见到李嶙失魂落魄,就猜到他定是又遇到了那个元桃。
比起所谓的喜欢,更甚的是烙印在他内心深处的挫败和不甘,这种挫败和不甘足矣滋养少年人内心早已生根渴求权利的种子。
恰好卢挽风又是个爱火上浇油的人:“永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那个姑娘吗?”
李嶙冷着脸,脱下外袍,身上沾染着隆冬凛冽的寒冷气味,道:“谁叫你不经通报来我这里的?”说着作势让奴婢将他轰出去。
卢挽风立刻讨饶:“我说错了话,我该死,这总行了吧。”他半斜着身体靠在软垫上,手肘撑在案几边,那身名贵的银丝绣纹圆领袍子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颇有点慵懒味道。
李嶙说:“我是太纵着你了,来我这里如若无人之地。”
卢挽风笑笑,稍微坐直身体:“我来也是有话和永王讲的。”
“什么话?”
卢挽风敛了那副放浪形骸的神情,眼里多了些沉重,说:“潼关也快要失守了。”
“你说什么!”李嶙皱紧了眉头:“这不是能给你随便开玩笑的话!”
卢挽风一摊手:“这不是危言耸听,圣人听信杨锐的话斩杀了退守潼关的两位将军,又命年近七十的老将哥源接手潼关,如果只是镇守,那倒是无妨,纵使东边烽火狼藉,只要守住潼关,关内仍然固若金汤。”
李嶙说:“这话谁都知道。”
“可是您似乎忘了一件事?”卢挽风坐起身体,说道:“哥源与杨锐,势如水火,圣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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