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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桃花堪折》 140-150(第2/13页)
阿徽紧紧拥着阿南,两个姑娘已经到了懂事年纪,被保姆刘氏从睡梦中叫醒,赶忙带上马车,只知道要进宫,却又不知进宫做什么,眼中惊恐,一句话也不多言。
马车行驶有阵子,阿徽这才小心翼翼问了李绍:“小元桃怎么办?她不和我们一起吗?”
李绍摸了摸阿徽的小脑袋:“你放心,吾会想办法把她带回你身边。”
阿徽点点头,拥着阿南再不说话。
刘氏柔声让她们再睡会儿,可是阿徽哪里睡得着,她忍受着颠簸,偷偷将车窗推开一道缝隙,目光忧郁地看着窗外黑暗中的长安,没有一点光亮,长路前端仿佛是野兽黑黢黢的巨口,马车飞驰,风声簌簌。
萧氏的孩子刚刚两岁,梦里被惊醒,哭嚎不止,萧氏好不容易才将其哄得睡着,靠着马车车壁亦是不言不语。
……
紫云宫里火光通明,金甲粼粼的龙武禁军神情肃穆的拱卫着宫门内外,查验过确是东宫太子车驾,挥手放行。
紫云宫正殿前广场上聚集着更多的禁卫军,他们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话,有的则盘坐在地上拄着陌刀和长戟休息,似乎是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准备。
这么多禁卫军聚集在紫云宫正殿前,这实在是太不寻常,殊不知紫云殿后,玄武门前,九百匹膘肥体壮的御马正俨然有序等待着。
马车停稳,李绍掀开帘子从车上下来。
龙武将军陈玄立刻迎接,伸手欲拥扶李绍下马,身上沉重的兵甲冷冷作响,恭敬道:“太子殿下。”
东宫的家眷们仍然留在马车上。
李绍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玄脸色赧然,周围都是禁军,人多嘈杂,他拥着李绍手臂,道:“殿下随我这边来。”
第142章
走到宫墙下僻静处,四下无人,陈玄双眉拧紧道:“据传叛军的精锐铁骑最快三日就能够到达长安。”
三日,太快了,快到令任何人得知都会感到恐惧,更可怕的是叛军铁骑即将踏入长安的消息竟然被隐瞒的如此牢,长安城内无半点风吹草动。
李绍沉着眼眸不语。
陈玄继续说道:“圣人要丢弃长安,难逃巴蜀。”
这是李绍最不愿意相信,也最不能够相信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人劝阻过圣人吗”,出于悲
愤,他脱口而出,说完却又觉得这句话多余。
他从未有一刻这样失控过,转瞬控制住心中翻涌的情绪,缄口不言,只那嘴唇,血色全无。
陈玄说:“圣人决定的事,没人敢劝阻。”
李绍一语中的:“这真是圣人的意思?”
陈玄摇了摇头,弃城而逃对于他这种行伍出身的武将而言简直是天大的耻辱,建功立业马革裹尸才是武将最高的荣耀。
他无不愤恨说道:“是杨锐的主意,怂恿圣人令哥源东出潼关的也是他,他与哥源向来不和,为了一己私欲至天下安危于不顾,潼关失守后,他恐逆胡凶悍,怂恿圣人南逃蜀地。”
陈玄恨不能手刃了杨锐,重重捶墙壁:“既是如此,今日上午他又何必怂恿圣人在勤政楼前下召亲征,使皇室失信天下,天子颜面扫地,这个误国误民的蠹虫。”
“他是为了稳定民心,兵临城下,怎么能让长安百姓知道圣人将丢弃国都,丢弃子民,独自逃跑。”
陈玄愤慨道:“圣人英明神武,曾使万国来朝,海晏河清,奈何如今受奸人蒙蔽,致使万邦涂炭,惵惵黔黎,庇身无所,我等身为禁军,只恨不得诛贼子,清君侧。”
“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值此家国危难之时,还请殿下以黎明苍生为重!”陈玄慷慨说道,双目通红,拱手道:“人君当神器之重。”
李绍没有立刻回答。
周遭弥漫着一股梁木腐朽的气味,空气潮湿闷热,黑夜里仍可见乌云密布盖住银月,似乎暴雨将至,苍穹正隐隐积蓄着力量。
见李绍没有回应,陈玄急迫说道:“太子殿下难道忘了我们此前的共同谋划了吗?杨锐误国,人人得而诛之,圣人年迈,理当奉为太上皇,安享晚年,我们此前不也是如此商忖的,敛翼待时为的不就是今日吗?”
陈玄这话没错,安禄的悍然起兵反而给了他们一个清君侧的由头,一切也就更加顺理成章了,可关键之时李绍却犹豫了,陈玄实在是看不透这位太子殿下,劝道:“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
李绍仍是没有回应,黑暗中他的面容不甚清晰,他并非不想,而是时机仍然未到,眼下还不够成熟,他凝望着紫云宫前三五成群的禁卫军,还有他们手中紧握的跳动的火把,他是太子,是储君,这样谋逆的罪名怎么能由他来担呢?
杨锐是固然要死呢,太上皇?他感觉可笑,圣人最好也一同死了,如此以来,他便能堂堂正正的坐上天子的宝座,再无人掣肘。
父子亲情?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玩笑话。
陈玄不理解,问道:“殿下到底还在等什么?”
李绍他在等兵变啊,杀宰相,逼天子,这种污点怎么能够留在他的身上,他背对着陈玄什么话都没说。
陈玄不傻,他一向以忠武著称,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亦不愿承担这样的罪名,忠君即是爱国,逼宫?往小了说是掉脑袋的,往大了说子孙后代都要背负着骂名,他明白了太子的沉默,是的,总要有个矛头才是,不然谁愿意做那千古罪人。
他方才被愤怒冲昏了脑袋,现在理顺了思绪,对李绍恭敬行礼:“是臣方才鲁莽了,殿下思虑周到,圣人口含天宪,英明神武,我等遵从便是。”说完这话,便要退下。
李绍说:“将军请留步。”
陈玄驻足不语。
李绍说:“将军一番话,吾记在心中。”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禁军身上,语气平静而又真诚:“只是如将军所见,这些都是大唐将士,是天子禁军,他们的职责是拱卫圣人的安全,难道我们此时此刻真要命令他们去做大逆不道之事?”
李绍摇了摇头,并不认可,甚至神情都哀凉起来:“杨锐误国不在今日,圣人却也久疏朝政,吾与将军一直在等待时机,这都不假,安禄起兵河北,战火染遍大半山河,给了我们行事的机会,可是这样的机会,吾宁可不要。”
陈玄说:“臣明白殿下痛心,是臣所提时机不对,臣有愧自身职责。”说完这话面容羞愧,行礼欲离,却被李绍叫住。
陈玄问:“殿下还有吩咐?”
李绍说:“圣人可曾下令几时离开长安?”
陈玄摇了摇头:“不过听杨锐身边人说大概是丑时,天不亮就要从玄武门启程。”
这么一算距离出发也不过就剩两个时辰,李绍皱了皱眉,说道:“有个姑娘在安邑坊,今夜宫中通传匆忙,又恰巧是宵禁时分,携带家眷时没能带上她一起。可否请将军安排几个信得过勇士,明日宵禁一解除,就去安邑坊将她接出来。”想了想又道:“她会骑马,将军给她配匹快马即可。”
陈玄顿悟道:“可是安邑坊元家的元桃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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