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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皓月歌》 22-30(第5/31页)
那颗黄色的舍利子坠于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李璧月上前,重新将之拾起。这舍利子外面看起来并无变化,只是似乎变轻了一些。
明光禅师这时方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迷茫:“李府主,这舍利子……”他挠了挠自己的光头,似乎恍然大悟一般:“我想起来了,方才李府主似乎是问我这舍利子是真是假。我看过了,这应该确实是师祖留下的无误……”
李璧月心中惊疑,方才分明是明光禅师诵经召唤出传灯大师遗留的元神,可是眼下他似乎丝毫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
还有,一开始传灯大师的元神出现,似乎本来是要与明光说话,是看到了她才改变了主意。她是不是在无意之间抢走了原本属于明灯禅师的机缘?
而传灯大师的元神似乎也是进入了明光禅师的体内,这又意味着什么?
可惜,明光禅师既然不记得此事,她也不好过问,道:“佛骨舍利是佛门之物,明光禅师是否要亲自保管?”
明光摇头道:“佛骨舍利觊觎之人众多,小僧毫无武功傍身,也无法保护佛骨舍利的安全。李府主既奉圣命,当然仍是由李府主携带舍利往长安。”
李璧月听闻此言,将佛骨舍利重新收起,道:“如果明光禅师没有其他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明光知道真相水落石出,李璧月必然有事要忙,稽首道:“李府主请便,小僧告辞。”
那一抹白色僧影穿过回廊,消失在院门之外。
李璧月回到房间,燃一盏青灯,撰写上呈圣人的奏章。等到安排驿马将奏折送走,已是黎明时分。李璧月这才上床安歇。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的中午。
用完午饭,李璧月继续回到房间休息。
如今佛骨舍利之事了结,其余诸事须得等待长安方面的旨意,她也难得能偷浮生半日闲。
才眯了一会,便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
李璧月问道:“是谁?”
“是我,玉无瑑。”门外那声音清润透亮:“海陵的事情已经了结,我打算和小徒再往他处云游,故来向李府主辞行。”
李璧月打开房门,只见玉无瑑依旧一身破旧道袍,站在门外,拱手道:“我今日上午又出门探听了一番,仍是没有我师父的消息,我想他就算到过海陵,也早已离开了。玉无瑑意欲再往他处找寻。”
他眉眼弯起,轻笑道:“这两日承蒙李府主照拂,感激不尽,所以特来相别。”
李璧月微微一怔,没想到玉无瑑这么快就要告辞离开。这也正常,他并不是承剑府的人,不过是云游天下、行云无定的道士。这番与她萍水相逢,事情终了,自然是天涯转蓬。
“那便祝你一路顺风。”她从荷包中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道:“对了,这是我们先前约定的报酬。”
玉无瑑伸手接过,笑眯眯道:“多谢李府主。”
李璧月忽又感觉不太对劲,这两天玉无瑑帮了她不少,说起来,两人也算有朋友之谊。临别之前,她只是照约定给对方十两银子,倒好像两人之间仅仅只是一场交易了。
她又掏出一枚玉牌,道:“这是我的私人印信,玉相师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到承剑府找我。只要力所能及,我必不会推辞。”
玉无瑑一愣。承剑府主的私人友谊,无论如何,这样的礼物还是太贵重了。
良久,他还是将这枚玉牌握在手里,轻咳一声,道:“朋友之间,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收了李府主的礼物,我也有一物相赠。”
他从袖中摸出一张黄色的符咒,打了个哈哈,道:“我观李府主这些日子不仅丢东西,还经常受伤,想必是流年不利,运气不好。这是我亲自画的好运符,咳,李府主将之藏在身上,保管你接下来一个月之内,逢凶化吉、化险为夷,诸事皆宜,百无禁忌。这张符纸只要十文……”
他忽地闭了嘴,又改口道:“哦,不,口误,口误。不要钱,不要钱……”
李璧月:……
这说辞,怎么这么像那些走街串巷,吹牛皮欺骗他人钱财的江湖骗子呢?
她差点就想要将自己刚刚送出去的玉牌收回来。
可是,玉无瑑已经飞快的将那玉牌收入囊中,只剩那“好运符”仍然托在掌心,殷切地看着她。
李璧月将那“好运符”接了过来,放在荷包中。
李璧月将之送出大堂,裴小柯已牵着一头青驴在驿站门口等候。
对面的青年道士再次拱手道:“天涯不遥,江湖不远。李府主不必远送,我们后会有期。”
他轻轻拂衣,依然是一身的从容潇洒。
李璧月目送师徒二人骑上青驴,缓缓向海陵城门行去。
轻风拂过,不知何处飞来一片榴花。
第一卷终
第23章 长安
黄昏,长安城下了初夏的第一场雨。
绵密、细长的雨丝纷纷扬扬地落下,很快便将地面上的一切浸湿。水气升腾,街面就像笼起一层雾气,几步之外,就看不清形影。这层雾气逐渐扩散,晕染,漫过纵横如经纬的街道,长安城的九重宫阙、万国繁华都被点染得青蔼蔼、昏蒙蒙。
细雨声中,一名青年道士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从城南的安化门进了长安城。
两人都身着蓑衣,进了城之后,便找了一处檐角避雨。
这处屋檐原是一家香粉铺的。因这场大雨,街上早就没了行人,主家更怕香粉受了潮,早早就关门歇业了。
两人脱下蓑衣,悬在墙上。所幸里面的衣服还是干的,青年道士从怀中摸出两个用纸包着的油馍,递了一个给小徒儿,在石阶上坐下,打开纸包,闻了一下里面的肉香,开始吃今日的晚饭。
裴小柯吃得快,三口两口就将那油馍啃了个干净。他站在店门口,望着笔直的阡陌长街,叹道:“长安城可真大啊——”
玉无瑑应声道:“是啊,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有人说,长安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裴小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真是了不起……”他啧啧叹了两声,望向玉无瑑:“师父,你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惊叹的样子,你以前来过长安城吗?”
玉无瑑将最后一口食物咽下,笑着去摸腰间的水囊,一边道:“当然来过。一年前,我受人所托,送一个人到长安城,可是在长安呆了好一段时间……”
他话音未落,忽地跳了起来,道:“不好,我的钱袋——”
裴小柯看向他的腰间。
那个麻布缝制的钱袋虽然还在,但下方破了一个大洞,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裴小柯用不忍直视的眼神望着他:“你又走霉运了?”
玉无瑑沉重地点了点头:“想必是了。”
裴小柯抓狂道:“这是第几次了?”
玉无瑑他掰起手指头:“大概是第八次……”他叹了一口气:“看来我最近命犯太岁,运气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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