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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风陵不渡》 50-60(第2/18页)
,明绰连忙俯身想扶她。齐木格冷哼了一声,竟也用了汉话:“萧夫人还不是可敦呢!”段知妘闻言眉毛一竖,不理会他,只是语气更狠了一些:“还不拖下去!”
“太后!”明绰下意识护住斛律氏,“这是为什么?”
“她嫉妒叱云氏得宠,下毒害了陛下的孩子。”段知妘突然上前了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又来做什么,歇着便是!”
明绰险些被她推出去,然而齐木格突然叫了一声:“慢着!”
他转过身,用乌兰语飞快地朝乌兰徵说了什么,乌兰徵抬起头,看了明绰一眼。他早些时候的惶然失措已经消失不见,一双蓝眼睛里像是烧着火,但质地如坚冰。他只看了明绰一眼,就别过了头,非常克制地回答齐木格:“不关她的事。”
段知妘又做了一个驱赶的动作,但是斛律氏紧紧地抱着明绰的双腿,怎么也
不肯放。梁芸姑站在了明绰身边,不动声色地伸出手,不知道是掐到了斛律氏哪里,她痛呼了一声,终于放了手。
梁芸姑压低声音:“长公主累坏了,还是去歇着,这里的事情有陛下和太后……”
明绰震惊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想挣开她:“不……”
“长公主,听话!”
“可是……”
齐木格又看了乌兰徵一眼,见他完全没有要阻拦明绰离开的意思,猛地做了个手势。他身边一个汉人模样的年轻人突然站了出来,字正腔圆地直接对明绰道:“萧夫人请留步。”
乌兰徵沉了声音唤齐木格:“额赤哥!”
然而齐木格只当做没听见,飞快地用乌兰语说了什么。那年轻的汉人竟然也不畏惧乌兰徵,转头将齐木格的话一一地译了出来。
“萧夫人与叱云夫人得到的宠爱差不多,若说嫉妒争宠,萧夫人比斛律氏更有可能嫉妒。她还与叱云住得最近,要下手,想来也是更方便的——即便不是萧夫人,”他似是知道段知妘要说什么,甚至提前转过脸去,躬身持礼地截断了她的话头,“留她在这里问一问,也是好的。”
“齐木格,”段知妘低喝了一声,“这是后宫里的事,你一个外臣,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齐木格侧耳过去,听那汉人翻译完,便冷笑了一声。那人听完齐木格所言,又朝段知妘道:“丞相说,朝堂上的事情太后也没有少插手,怎么此时又分起内外了?”
段知妘咬牙切齿:“我听得懂,用不着你多舌!”乌兰人礼教不严,不分内外,这一节上她辩不过,只好转过头来又看乌兰徵:“陛下!”
乌兰徵还没说话,齐木格便也叫:“可汗!”
下一刻,两个人同时开始说起了话。原本是段知妘操汉话,齐木格说乌兰语,但吵了没两句,段知妘也开始用乌兰语与齐木格激烈争执。乌兰徵一句话都插不上,他看起来也根本不想插话,只是撑住了自己的额头,紧紧摁住了太阳穴。
明绰因为一夜没睡而有些混沌的脑子终于反应了过来,齐木格就是冲她来的,所以梁芸姑方才一定要劝她回去休息,是段太后本想让她避开这个场面。
一时之间,跪在地上的嫔妃们都不敢哭了。明绰扫了一眼,看到这些全都是平日里和叱云额雅交好的姊妹们。她突然想起额雅说的话,她们都藏了避子汤,若是事发,会是什么样的罪?
然后,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乌兰徵抄起了手边什么东西,狠狠地掷到了地上。太后和丞相终于同时停了下来,彼此恼怒地对望着。
“我已经没有了一个孩子,”乌兰徵看着他们,“你们到底还要怎么样?”
齐木格像是听懂了这句话,突然单膝跪了下来,握住了乌兰徵的手,口中发出了韵律古怪的吟唱。然后他身后几个乌兰权贵也都跪了下来,加入了他的吟唱。段知妘脸上露出了恼怒至极的神色,这是乌兰人在失去至亲的时候致哀的礼节。她不信齐木格真的在乎叱云额雅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这样做,乌兰徵便露出了动容的神色,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齐木格的手背,也跟着他低沉的音调,应和了两句。
梁芸姑见事极明,不必听懂他们在唱什么也判断得出来,乌兰徵在感情上也许会倾向丞相,当即又拽了明绰一把。就在此时,里间突然传出了动静。明绰猛地抬眼,以为是额雅醒了,却见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她脸上涂了红白两色的油彩,耳上挂着极其惊人的耳铛,把耳洞撑到能穿一根手指的程度,发间饰以禽鸟鲜亮的羽毛,一看就是西海人的巫医。
明绰摁住了梁芸姑:“等一下。”
这巫医走出来,手中捧了一盒素白铅粉,应该是从叱云额雅的妆奁里拿的,这样的东西,明绰送了她许多。巫医跪在了乌兰徵面前,将这脂粉献了上去,用乌兰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明绰竟然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不认识的年轻汉人,指望他给自己翻译一下,是不是巫医有法子救额雅。
但是那汉人没有说话,乌兰徵已经站了起来,从巫医手中接过了那盒铅粉,抬头看了明绰一眼。他的眼神非常吓人,明绰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极恐怖的预感。
“不是……”明绰下意识地反驳,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反驳什么。
齐木格又飞快地说了几句话,那汉人终于转过来,姿态堪称彬彬有礼:“巫医说,这就是害死了叱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毒药。萧夫人,你可认得?”
第52章
明绰一时气塞胸间,压低了声音,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汉人:“你竟敢……?”
段知妘立刻替她张口:“简直是一派胡言!”
齐木格也急匆匆地张开嘴,不让段太后说话,转眼之间便又吵了起来。段知妘着急,不过两句话又被齐木格带过去,说起了乌兰语,她一旦开始也说乌兰语,步察巴合与贺儿薄便见缝插针地补上几句话,而那汉人翻译气定神闲地站在齐木格身边,丝毫没有要翻译给明绰听的意思。
乌兰徵手里还握着那盒素白铅粉,根本没有听他们吵,一双眼睛只是看着明绰。
“都出去。”他突然用乌兰语说。在场的嫔妃们除了连夫人全都是西海人,都惶恐地彼此对视,直到看到乌兰徵的眼神才明白过来,纷纷着急告退,唯独斛律氏仍旧被太后的人押着,太后没说放,她也走不了,战战兢兢地缩在那儿哭。
房间里总算是清理出大半,太后和丞相也都消停了一会儿,乌兰徵这才重新看向了明绰:“你知道这东西有毒?”
明绰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毒!”
段知妘也立刻道:“萧夫人也送过我一些,我也用过,我怎的没有中毒!”
她的语速过快,齐木格一句也没听懂,那汉人刚张开嘴想翻译,明绰突然扬起声音朝他喝了一声:“你是何人!”
他快速地看了明绰一眼,决定忽略她,继续向丞相翻译。明绰立刻上前,气势汹汹地走到他面前,高声道:“陛下面前,问你名姓,你敢不答!”
她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分明个头矮着一截,穿戴也不见多么华丽摄人,面容却有一股庄严。那汉人翻译竟然被她镇住,下意识退了一步,看向齐木格。他年纪轻轻,却将乌兰语说得如此纯熟,想来是行商马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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