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不渡: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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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可汗英雄一世,病弱体衰了,兀臧蛮和拔拔真就都离他而去……他的威慑之力又比美色和情爱强到哪里去?”段知妘不紧不慢地反问她,“你觉得,陛下会由此认为,既然人都是要老要病的,就压根不该以武力服人吗?”

    明绰明白了:“不会。”

    乌兰徵只会觉得,驭下光靠武力是不行的,但更不能少了武力。

    段知妘一笑:“女人若是‘色衰’便‘爱驰’,‘爱驰’便失权,那只是说明她没有本事把权力握在手里,不是‘以色侍人’就不应该。那不过是男人想白占便宜才编造出来的鬼话,你看,他们永远都不会心甘情愿地把权力给你的。”她微微倾身,捏住了明绰了下巴,“你必须用尽你手里的一切去抢,你的美貌,还有你的真心……”

    明绰被迫抬起头,却在那一瞬间重新看到了母亲的眼睛。她有刹那的失神,定睛一看,眼前还是段知妘。明绰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她突然站了起来,朝太后行了一个礼:“多谢太后。”

    次日,宫中派出车驾,将萧皇后接回了皇宫。

    一开始,萧皇后只是提出了将后宫女子重新封赐,明确品阶。此事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戒备,陛下全心扑在了筹备收复洛阳的战事上,根本就没管。只有贺儿薄提了一句,担心萧皇后偏心汉人嫔妃。但实际上萧皇后也没有这么做,汉女中仅有辽阳侯之女陈云出被封为贵妃,算是践行当年招降陈氏时承诺的“优待”。另外一位良娣、一位贵嫔,都出身西海。至此,后宫位置最高的“一后三淑”,分别两胡两汉,也算得上是公平。

    但到了封“九嫔”的时候,萧皇后就露出了真实的目的。她不仅没把这九个人的位置填满,还要把其余的都遣送回去。丞相在御前叽叽呱呱地反对,脸都说红了,皇后也只是眨眨眼睛,说没听明白。齐木格让乙满来说,乙满刚说到一句“善妒”,皇后就认了,完全没有被骂到的样子。

    “妒妇怎么了?”萧皇后说得慢条斯理,生怕乙满听不懂,“天下哪个女子,愿意同别人分享心上人?我是妒妇,陛下也是知道的……”

    她一边说一边看了陛下一眼。此时不是正式朝议,是齐木格带了人私下面圣,明绰正陪着乌兰徵算粮草补给,本来挨得就近,说着说着,还往乌兰徵身上靠。娇娇弱弱,不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倒像个恃宠而骄的妖妃。齐木格看她这幅样子张嘴就骂,明绰确实没听懂,但估计着应该是骂得不太好听,乌兰徵的脸当场就拉下来了。

    “额赤哥!”他也用乌兰语低沉地下了道命令,这句明绰听懂了,他要齐木格道歉。

    齐木格铁青着脸,不情不愿地朝明绰行礼,生硬地用汉话道:“皇后恕罪。”

    明绰干脆别过了脸,装着没听见。齐木格跟段太后吵惯了,根本不在意什么礼节,而且无论如何两人算是平辈。如今萧皇后小着一辈,又这样年轻,看起来就是老头子欺负小姑娘。乙满看着乌兰徵的脸色,不像是以前一样被吵得无奈,而是明显对齐木格不满了,赶紧出声劝了两句,把养父先劝了回去。

    乌兰徵也要明绰先回去,明绰就一句废话没有,行了礼便走,半点不叫他为难。等到晚上了乌兰徵来长秋殿,明绰就一个人坐在床上哭,说丞相骂的那个词她找人问过了,那是乌兰人骂女子淫|荡的话。

    乌兰徵七分疑心她是演的,萧明绰要是能被这么一句话骂哭,当初就不会在额雅的病床前硬是把老丞相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可心里又有三分觉得,她就是演出来的他也心疼。

    “好了。”乌兰徵息事宁人地来揽她的肩膀,明绰就把肩膀一沉,甩开他。乌兰徵就用了几分力气,强行把她圈进了怀里,又道,“丞相也有他的顾虑。”

    明绰一听这话头就不对,扭头看他:“乙满是不是跟你说,若是把这些女子都送回去,会得罪西海诸部,那些个俟骆呀部落王的,就不再愿意效忠大燕了?”

    乙满很明显就是这么说的,但乌兰徵没应这话,只道:“你不愿封九嫔,那就和原来一样,放在宫里就行了,我又不会……”

    明绰不听他说完,马上扭头就哭。乌兰徵皱了眉,也是让她哭得有点儿头疼了,又问:“你不信我?”

    “臣妾不是不信陛下!”明绰把脸埋在自己的衣袖里,哭得抽抽噎噎,“臣妾是哭自己的夫君竟这样让人羞辱!”

    这就绝对不是发自真心的话了。乌兰徵在床上坐直,也不去搂她,只道:“你有话就说。”

    明绰从臂弯里露出一双眼睛,果然根本没多少眼泪,一张嘴,理直气壮得近乎咄咄逼人。

    “西海诸部难道不是陛下一兵一卒打下来的吗?效忠就是效忠,哪来的条件?汉人有句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怎么陛下把美人送回去,他们就要反?那这还是效忠吗?今日这样说,那明日是不是又要说,陛下不肯宠幸那些美人,西海诸部又不高兴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难不成西海的统一和安定不是陛下打下来的,是陛下跟人睡觉睡出来的啊?丞相这不是羞辱陛下是什么!”

    乌兰徵让她说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又有点儿恼火,又反驳不出来什么。只好伸出一根手指,在明绰面前点了点,颇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我看丞相是不敢的,只有你敢。”

    明绰也不哭了,把脸完全露出来,噘着嘴,斜着眼睛看着他。乌兰徵把手放下了,看着不大高兴,明绰就把脚尖伸出去,在他大腿边上蹭一蹭。乌兰徵不理,再往边上坐一些,明绰就把再伸直一些,继续蹭他。然后被乌兰徵一把抓住脚踝,顺势一拉,整个人便失去平衡,倒在了床上。乌兰徵覆身而上的时候她还在笑。

    “乙满还说了,”乌兰徵咬她的耳垂,恶狠狠的口气,“皇后是要里间西海诸部,为你皇兄铺路。”

    明绰只问:“这是乙满将军说的,还是丞相说的?”

    乌兰徵便叹气:“你别学太后。丞相是当年最早追随阿耶的人,用你们汉人的话说,是结义兄弟,你别跟他这样针锋相对。”

    明绰便道:“原来我不是要跟后宫的女人争宠,是要跟丞相争宠。”

    乌兰徵让她说得哭笑不得:“这叫什么话?”

    明绰嘴一撇:“怪不得他用那种话骂我,原来是见不得我跟陛下情好,他才善妒……”

    她越说越不像样,乌兰徵恨得牙痒痒,只能狠狠堵住她的嘴。但是明绰偏要说:“到底是我离间西海诸部……唔!还是,还是丞相离间陛下和,唔……和我皇兄?”

    乌兰徵突然倒下来,把脸埋在明绰颈窝里。小孩似的,很委屈地哼了两声,然后拖长声音,“唉”了一声。怎么送了太后走,又来了皇后,吵得这就没个完了。

    明绰把手贴在他脑后,安抚似的摸了摸,安慰了一句:“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啦。”乌兰徵这才“嗯”了一声,侧过脸,吻她的颈侧。明绰咬住了下唇,若有所思的,任他亲了一会儿,感觉他没那么烦了,又突然小声道:“换了我来也是一样,说明是丞相就不想让陛下好过。”

    乌兰徵猛地一下起来了,伸手就去床头拿自己的衣服。明绰也坐起来,看着他坐在床边穿衣,

    只问他:“陛下今晚不睡长秋殿啦?”

    乌兰徵不看她;“我自己回去睡。”

    “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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