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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风陵不渡》 100-110(第11/19页)
“是。”明绰拖长了声音调侃他,“不然库莫乞也不能残呐。”
乌兰徵睁开眼看了看她:“你站哪头?”
明绰让他这话说得又笑,哄孩子似的:“你这头。当然是你这头!”
乌兰徵便满意了似的。明绰不轻不重地给他揉了揉太阳穴,主动道:“我今日下了旨,让大司马速至长安。”
当初他们回来,乙满是被留在洛阳的。他这些年挺老实的,库莫乞残废以后,他自知势单力薄,不再跟皇后抗衡什么,明绰也没找出什么由头办他,是以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他留在洛阳,文有方千绪和尚书台牵制,武有石简和半数的羽林军震慑,出不了什么乱子,总比他回了长安,背靠着西海权贵们,又兴风作浪得好。
可是现在北镇出了乱子,正是用他大司马的时候,他若还在洛阳,这一来一去通讯都很耽误事儿。明绰想来想去,还是不能为了争权就误国。
乌兰徵还是闭着眼睛,又抓了她的手,轻声笑了笑:“皇后识大体。”
“呸。”明绰才不稀罕他这种话。乌兰徵的拇指在她虎口间拂了拂,又道:“我也在想,不然把方千绪、萧俭、郗芳和杨崇都召来长安吧。”
这几个都是皇后的人,萧俭是萧典同族,杨崇出身河东杨氏,这二位自不必说。而郗芳则是大雍人,往上数,与当年燕康王之母郗夫人是一家。但二十多年前燕康王叛乱,反了谢氏与萧盈,郗氏也因此获罪没落,绝了在建康的前程。郗芳来洛阳入太学,才学惊人,年少有为,明绰也不介意旧事,仍旧起用。
“召他们来做什么?”
“他们不是你给晔儿准备的东宫官署吗?”
明绰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乌兰徵温声相劝:“立太子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你担心什么我知道,把他们召来就是了。”
明绰不太高兴:“那咱们不回洛阳了?”
“自然是要回的。”乌兰徵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但是辉儿不是还没生么……他更不可能愿意走了。”
还有一些话,他没说出来。乌兰徵看得出来,立太子的事情一直拖,晔儿心里已经怪罪上明绰了。他再怎么早慧,毕竟还是个孩子。他们母子之间的嫌隙一直在,这嫌隙越深,他就越不愿意去洛阳,他不肯去洛阳,立太子的事情就更遥遥无期。
乌兰徵本以为,慢慢相处一阵子就好了,但晔儿比他想的心思更重一些。他要是再不做点什么,这都要打成死结了。
“洛阳宫里不是还没修好么?”乌兰徵又说,“着急回去做什么?吵得睡不着觉。不如在长安留一阵子,等那边都修完了,咱们再回去。”
他说得避重就轻,但明绰已经听出来他没说出来的那层意思了,一时也不说话。她一直没有敢去细想段知妘当时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她到底是怎么跟晔儿说他手上那条疤的?但是晔儿对她始终这样不冷不热的,她也没法去问。一开始是伤心,伤心到现在,就成了心寒。她在立太子一事上这样执拗,多少是带点儿跟儿子赌气的意思。
她不肯说话,乌兰徵就只有叹气:“你跟自己儿子较什么劲呢?”
明绰嗤笑一声,马上回敬了一句:“那你跟自己妹妹较什么劲呢?”
乌兰徵作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我要断贺儿氏的念想不还是为了你?你好没良心!”
“哎哟!倒是我辜负了陛下。”明绰阴阳怪气的,手上一用劲,寸许的指甲就掐进他太阳穴。乌兰徵吃痛,但还是笑着。
明绰大腿都让他枕麻了,推着他的肩膀要他起来。一时冬青又进来,准备传饭了。这两天让乌兰徵这一病闹得,明绰也跟着口里没味道,冬青说了几个菜色,她挑来挑去都不想吃。冬青只好下去,让厨房想法子弄些清爽不腻的来。
乌兰徵今儿个好了,就忘了前几天自己怎么吃不下饭了,竟然怀疑地打量了她半天,突然凑上来小声问:“这样没胃口,不是害喜吧?”
“想得美。”明绰随手就把他脸拨开,哭笑不得的,“你害喜啊?”
乌兰徵把眼睛一眯,显然是有些荤话想说。但还没开口,乌兰晔突然从外面进来了,明绰就眼看着他一脸诡异地立刻闭上了嘴。
“父皇,”乌兰晔先朝他行了个礼,规规矩矩的,“儿臣来问父皇安。”
说完了,才朝向明绰:“问母后安。”
乌兰徵放松地在床上支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上,让他起来。乌兰晔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还有一个瓷盅,他便以为儿子是来孝敬他了,只道:“我没什么事,不用喝药了。”
乌兰晔把托盘放好,低着头道:“这不是药。”
两人都意外地看着他,乌兰晔还是低着头,手里托着那瓷盅,有点儿别别扭扭的:“儿臣听见冬青说,母后胃口不好,准备了莲子汤,给母后清清火。”
明绰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给我的?”
乌兰晔点了点头,双手捧着瓷盅送了过来。明绰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惊喜扫翻,一时愣在那里,还是乌兰徵伸手把瓷盅的盖子打开,闻了闻,有意调侃似的:“好香,怎么我没有,就你母后有?”
明绰马上瞪他一眼,很宝贝似的把那瓷盅护了一下:“就没有你的。”
乌兰徵本来还没这意思,见她这样,便有意逗她,顺手把方才清暑益气汤里的小勺拿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舀了一勺莲子汤。明绰又是可
笑又是可气,拖长了声音“哎呀”一声,还没说话,乌兰晔突然叫了一声:“父皇,不要——!”
他看起来很着急,连手都伸了起来,似是想上前来阻止。乌兰徵一愣,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激烈。明绰赶紧把乌兰徵手里的勺拿回来,宽慰儿子似的:“别理他。”
她说着就要喝,但是乌兰徵突然伸手拦了她一下,看着儿子问了一句:“纳尔朗,这汤阿耶喝不得吗?”
他的语气有点儿不对劲,明绰有些着恼,嫌他怎么为了这样的小事发作,小声道:“你干什么呀……”
乌兰徵还是抓着她的手,牢牢地看着儿子的眼睛。纳尔朗的脸白得吓人,眼神躲闪着,额上也全是汗。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一紧张起来,藏都藏不住。明绰终于也意识到了不对,愣在了那里。
乌兰徵便把瓷盅从明绰手里拿了过来,用勺子搅了搅澄清的汤,垂着眼睛漫不经心道:“这碗就给父皇吧,你去给你母后再拿一碗来。”
纳尔朗煞白的脸变得通红,急道:“不行!”
乌兰徵抬眼看他:“为什么不行?”
儿子又不说了,站在那里,肩膀都缩了起来,一句都说不出来。
乌兰徵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难看,缓缓地把瓷盅伸出去,问儿子:“你放了什么?”
乌兰晔不敢说话,只能紧紧咬住下唇,握紧了双拳控制身体的颤抖。
“说。”
儿子还是不说话,他似是被父亲的怒气吓着了,突然撩起下袍,跪在了地上。
乌兰徵站了起来,手里还是举着那瓷盅。“纳尔朗,”他的声音非常轻,几乎是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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