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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风陵不渡》 110-120(第17/19页)
移开了眼睛。唯独谢星娥笑盈盈地看着,嘴角凝出了一丝冷笑。
明绰叫了一声:“够了!停下!”
可是没有人听她的,丝竹鼓乐没有停,郑美人也没有停。谢星娥甚至欢快地拍了拍手:“跳得好!接着跳!本宫不叫你停,你就不许停!”
明绰转过头看着她,发现她这开心的模样竟和小时候赢了自己一局棋的样子别无二致,仍带着少女式的天真。
明绰突然站了起来,起身就要往栖凤宫外面走。
“姐姐!”谢星娥从背后叫她,“这就走了吗?这可都是为姐姐准备的。”
“东乡长途跋涉回来,实在是累了,”明绰转过来,周全地屈膝行礼,“请皇后恕罪,容东乡告退。”
一片短暂的沉默。然后谢星娥终于抬了抬手,大发慈悲地让郑美人停了下来。她似是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伏倒在地,哀哀戚戚地流泪,却不敢发出声音。
“那姐姐先好好休息。”谢星娥站起来,走过来亲热地握了握明绰的手,“咱们姐妹可有的聊呢。”
第120章
明绰当天晚上就听说了消息,郑美人从栖凤宫回去之后便吞金自尽了。
上阳宫没有任何表态,她才刚回来,宫里的事情本来就不该她多嘴。再加上她长途跋涉,也确实是太累。家乡重新变得陌生,建康的冬天比长安和洛阳都要湿冷,明绰当真病了一场。
现在上阳宫里伺候的人都换过了。当年被谢太后的谋反牵连了一批,剩下的大多随着长公主去了长安。宣平门又事发突然,秋桑是明绰亲眼看到为了保护乌兰晔身死,但冬青的下落如何,她根本无处知晓。如今身边围绕着的都是生面孔,故人比生面孔还让她觉得陌生,再加上身上不痛快,所以每日都是恹恹的,谁都不想见。
萧盈来了几次,都让明绰回绝了。
隔了几天便又听说,敬夫人私下在郑美人头七的时候烧纸祭奠,被皇后知道,叫去栖凤宫立了一夜规矩。
明绰此时身体已经大好了,捧了一碗热汤慢慢地喝,听见议论,就问了一句:“敬夫人同郑美人交好吗?”
正伺候她的是一个叫阴青蘅的宫人,上阳宫如今由她统管,也是个有品阶在身的女史,闻言便躬身回了一句:“不曾听说过。”
“你不用这么多礼。”明绰把手臂从狐裘下面伸出来,朝她招了招,示意她过来坐下说话,“来,同我说说敬夫人。”
萧盈的后宫之中,她只在意这位敬漪澜。扪心自问,对萧盈那点儿年少情意,到如今,早就连残灰都不剩了,旁的嫔妃来多少个她也没什么感觉,唯独当年听说他竟比自己还更快移情的痛与嫉恨还在心头。在心里存了这么多年,反而与萧盈没多大关系,成了对敬漪澜的好奇,但偏偏到今日也没见过她。
阴青蘅还是躬着身站在她身边,只道:“长公主有话,奴婢听着便是。”
明绰明白了,她很懂得规矩,不愿主动在背后议论嫔妃,便问了一句:“敬夫人很得宠吗?”
“到七年前都是有宠的,”阴青蘅果然有问必答,“现在怕是一年到头也见不到陛下一回。”
明绰微微一怔,觉得她话里有话,“七年”这个数字太准确了,显然敬漪澜不是因为年岁过去而自然失宠,而是七年前发生了某件事情。她抬头看了姿态谨肃的女史一眼,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汤碗:“你就别吊着我了,一口气说了吧,七年前怎么了?”
阴青蘅便简单地跟明绰说了一遍。这敬漪澜本是丰喜县侯宋广义献上的民间女子,此事当年卢望出使长安时便告诉过明绰了。宋广义是陛下生母孝景太后的堂侄儿,本是穷苦出身,突然撞了大运,连那位姑母的面都没见过,就捞了个侯爵。
但“丰喜县侯”是虚衔,这个地方并不存在,更无采邑可食。宋广义在建康身份尴尬,全靠着这位敬夫人在陛下身边温言软语,为他谋利。但七年前突然有人密告陛下,说这敬漪澜其实以前是宋广义的发妻,甚至已为宋广义生过一子。
此事闹得朝野震动,不少人上书,要严惩宋广义。但陛下念在他是孝景太后仅剩的亲人,轻轻放过。还说敬夫人入宫时已非完璧,此事他是知情的,并不存在欺君之说。
明绰听到这里就明白了:“但是皇长子让他们毁了。”
萧盈没追究,必然是确定萧秧是他亲子无疑,但敬夫人这个出身,肯定是没完没了的流言蜚语。若是以后皇长子要继承大统了,那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宋家兄长怎么处理?让他承个“丰喜县侯”的虚衔也不像话,再封,更不像话——宋广义算计的不就是这个吗?他谄媚也就罢了,竟献出了自己的发妻,实在是令人不齿。若是让他遂了意,谁看得下去?
那么这事儿是谁捅到萧盈眼前去的,自然也不需要多问了。
明绰:“皇长子是真的身体不好吗?”
这个问题简单,但阴青蘅却犹疑着,不好回答了。明绰莫名地看着她,有点儿不耐烦了。在宫里知道谨小慎微是好事,但是这样吞吞吐吐,就是不信任她。明绰心里又是一声冷哼,只道:“皇后还真是威重。”
阴青蘅马上跪了下来:“长公主息怒,并非奴婢有意隐瞒。皇长子身子是康健的,只是与寻常孩子不同……”
“什么不同?”
阴青蘅轻声道:“他不会说话。”
明绰心里一动,多问了一句:“他是天生就这样,还是七年前那事儿以后才不肯开口了?”
阴青蘅意外地眨了眨眼,似是从来没有想过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只好回答:“这个奴婢不清楚。只是听说皇长子的性子也很古怪,这些年养在承华宫里,敬夫人从不叫他见外人。七年前的事情出了以后,敬夫人自请降为宫人,说没有资格再服侍陛下。陛下已经说了不怪罪,倒是这敬夫人心气太高了,说了不再服侍,就连陛下上了门都掩面不见。时间长了,承华宫就再无恩宠了。”
明绰心下了然:“倒是个聪明人。”
若是皇长子聪慧,她还有争的资本,以萧盈的性子,也不会坐视谢家这样毁皇长子。可偏偏萧秧是这个样子,敬漪澜若还不知进退,怕是母子二人性命都要保不住。
明绰若有所思地托住了下巴,好一会儿,又问:“你说,敬夫人和郑美人并没有什么交情?”
“敬夫人深居简出,跟谁都不来往的。”
那还非要去犯谢皇后的忌讳。
明绰轻轻地叹了口气:“皇后还没放敬夫人回去吗?”
“没有。”
“皇后都是怎么‘立规矩’的?”明绰看了一眼房中的刻漏,都快到未时了,说是昨夜就叫去栖凤宫,竟然还没放回去。
阴青蘅便低了头,也不知道是她不清楚,还是不好说。
明绰也不想追问这种事了,只道:“让人去承华宫看看,皇长子若是有什么事,回来告诉我。”
阴青蘅先是微怔,但一句话都没多说,自去安排了。
明绰身上乏力,用了饭就去睡了一觉,再醒过来的时候才听到阴青蘅来报,说承华宫里闹得厉害,皇长子因见不到母亲发了通脾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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