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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风陵不渡》 130-140(第13/18页)
。袁綦那时就不愿意。他虽然谈不上对楚氏有多深的感情,但他明白夫妻有夫妻之间的恩义。
他对萧盈说,楚氏嫁给了他,他就对她有责任,做人不应该这样。
萧盈也把他当成了半个弟弟。那个姜逯浑身发着颤,跪在他面前招供,说袁綦也与长公主有私情的时候,萧盈甚至感觉那一剑也捅在了自己身上。
袁綦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注视,抬起头也看了陛下一眼。萧盈却在这个时候挪开了视线,抬了抬手,打断了袁增的长篇大论。
“楚培今早已经来过了。”萧盈伸手揉了揉眉心,没有掩饰住语气里的烦躁。楚培扶着他的母亲进了宫,他母亲是昔年元康大长公主的小女儿。元康大长公主是孝文皇帝的姑姑,别说萧盈实际上不是孝文皇帝的亲孙子,就算他真是,这亲也已经隔得太远了。但老人家穿戴着诰命太夫人的服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萧盈都开不了口。
“朕这一天天的,什么都别做了。”萧盈冷冷地看着袁家父子,“就给你们断家务事,是吧?”
袁增立刻伏身下拜:“臣惶恐!”
萧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指了指袁綦:“让他说。”
袁煦张了张嘴:“陛下……”
“他这么大的人了!”萧盈明显带了火气,“自己的事情,自己不会跟朕说吗!”
殿内顿时无声。袁綦躬着身起来,趋行几步,到离萧盈更近的地方,重新跪好。但他也实在没什么能说的,所以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萧盈看了就来气:“楚培说你要休妻?”
袁綦看起来有一丝犹豫,他知道父亲的目光正死死地黏在他背上,但他还是说出了当日拒绝父亲时同样的理由:“楚氏无过,臣不敢休妻。”
萧盈的语气更重:“她既无过,你做什么这样闹个没完?”
“臣与楚氏多年不睦……”
萧盈懒得听他说完:“你想娶谁?”
袁煦听见这话,感觉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咙了,白着脸抬起头看着陛下。但萧盈脸上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袁綦还是低着头:“臣没有要娶谁,只是想……”
萧盈又打断他:“想朕下旨,让你们和离,是吧?”
“陛下……”
“你知道‘和离’什么意思吗?”萧盈问他,“夫妻自愿,叫和离。现在楚家不愿意,你就和离不了!你也说楚氏无过,那叫朕怎么下旨?你不肯休妻,你要留颜面、做君子,那是要朕替你做这个恶人吗?”
袁綦只好拜下去:“臣不敢!”
“陛下,”袁增赶紧插嘴,“楚氏难行夫妻敦伦之礼,以致多年无子……”
“夫妻闺房里的事也要拿到含清殿来说?”萧盈打断他,“大将军是要朕下旨,命楚氏跟你儿子同房吗!”
袁增赶紧拜倒:“臣不敢!”
萧盈转过头,又看袁綦:“楚氏也不是头一年如此,怎么你就突然过不下去了?”
袁綦涨红了脸,无话可说。萧盈死死地盯着他,又道:“仲宁,婚外通奸有违大雍律,别仗着朕疼你,连国法都不记得了。”
他知道了,袁煦突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陛下已经知道弟弟与长公主的私情了。
任之趋步进殿通报:“陛下,长公主到了。”
他的声音不低,就是说给袁家父子听的。萧盈脸色极为难看地摆了摆手,父子三人都赶紧起身告退,迎头撞上了从外面进来的东乡公主。
明绰面色如常地跟袁增打了一声招呼:“大将军。”
袁增也回礼:“见过长公主。”
明绰本想问一问那刀客,一眼瞥见袁煦也在,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只问:“伯彦,伤好些不曾?”
袁煦低下头:“劳长公主挂心。”
明绰看了一眼袁綦,眼中竟有一丝犹豫。她应该也跟他说一句什么才对,可是她实在想不出来。他要和离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明绰就更不知道能跟他说什么了。袁綦也不响,只是看着她,浑然未觉萧盈已经起了身,就站在罗帐后看着。
袁煦突然往
前一步,站到了明绰和袁綦中间:“陛下还在等,长公主,臣等先告退了。”
明绰点了点头,微微侧身让道。等她往里的时候,萧盈已经重新坐下了,见她进来,也不说话,闭着眼睛,似在养神。
明绰也懒得行礼,自顾自把身上的狐裘脱下来,让含清宫的女史给她拿下去,然后也坐下来,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心啜饮了一口,才跟萧盈说话。
“皇兄,姜逯死了。”
萧盈睁开眼,一副很茫然的样子:“谁?”
明绰眼睛都没有抬:“少跟我来这套。”
于是萧盈就不演了,歪在凭几上,撑着头看她。
姜逯被接进宫的第二天早上明绰就知道了。她没马上进宫来兴师问罪,只是暗中把整个公主府都查了一遍,看是谁给宫里通的风报的信。隔了几天,她像模像样地给含清宫送了两个丫鬟过来,说是这两人得用,贴心,特地来孝敬皇兄的。萧盈也就笑笑,收下了,什么都没说。
姜逯是他堂兄进宫来领回家的,回去以后没多久就说不好了。伤口发烂,人高烧不退,没几天就一命呜呼。明绰一开始还真以为是他特别倒霉,这点儿伤就发了炎症。但是等了几天,看姜川一句话都没有,甚至都不追问一下谁伤的人,就知道到底是谁不肯留姜逯的性命了。
明绰的语气甚至有些失望:“至于吗?”
袁綦争风吃醋就算了,萧盈有这个必要吗?
萧盈也没说什么,倾过身,在垒成一摞的上书里翻了翻,抽了一卷、两卷……足足五卷上表,递给了明绰。卷好的上表上都有题签,写了上奏之人的官位和名字,明绰扫了一眼,尚书、中书和御史台的人都有。打开来一看,内容都差不多,就是状告长公主淫|乱,有违礼法。几次上过她门的,就被写成“数与之私通”,甚或还有“养数十美男于邸第”这样的指控。
“没这么多。”明绰面不改色地把奏表还回去,朝萧盈举起了一只手,“不超过这个数吧。”
萧盈看着她,居然笑了出来。明绰也笑,歪着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指责长公主淫|乱是冒犯天威,不会有那么多人突然义愤填膺,非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正公主府的风气。三部之中都有人同时上书,那显而易见,是有人要为了别的事情攻击她。太学改制改了一年多了,年底之前有一批人要过核考。姜川把脸一翻,半点儿没给那些世家子弟情面,考不过就是考不过,别想跟以前一样走后门。自然有人要着急了。
长公主现在油滑得很,朝中的事情她不直接干涉。姜川是她举荐不假,可是太学的事情她从不过问。这些人抓不到把柄,只能拿这种事情说嘴了。
萧盈微微敛了笑意,叹出了一口气。这只是前锋,真正分量重的人还没发话。要是姜逯和长公主的私情被公之于众,就要有人抬出礼法国法,逼长公主下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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