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不渡: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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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栖凤宫的宫人们见这情形也都跟着退下,谢星娥歪坐着,等到人都走光了,才问:“父亲,又怎么了?”

    谢聿的视线落到女儿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宫里的太医,还有谢家从宫外请的好几位千金圣手都来看过,都说是男胎的脉象。这孩子眼看着就要落地了,谢星娥现在所有的心神都花在他

    身上,对于父亲要说的很多事,她其实都没什么心思听。

    但谢聿还是得说:“陛下的旨意今日到中书了,大将军要倒霉了。”

    谢星娥抚着肚子的手微微一怔,看着父亲的脸色,很不解:“这不是好事吗?”

    袁增当年进建康,第一个结交的人就是父亲,但是后来跟桓家攀上了亲,就把谢家一脚踢开。谢聿对大将军暗中一直不满,桓廊更是他二十年前就在太极殿上吵过架的人,现在袁、桓两姓一家,谢聿暗地里恨得牙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谢家如今是不行了,谢聿虽然还任中书,但谢维的儿子们在朝中任官,连个五品以上的都不给,还有外放的,这都是萧盈有意压制的结果。

    谢星娥也不明白父亲在想什么了,照说,袁家想尚公主,父亲不应该高兴,但他竟然头一个去上书,还非要她也去劝。朝中的风已经吹到了这会儿,袁增大约是觉得火候到了,昨日正式上奏,替儿子求娶东乡公主。陛下还未病愈,旨意却回复得极快,声色俱厉地叱骂了袁增,说他家风不正,儿媳新丧,就想着给儿子再娶——陛下顾忌着长公主,还没骂他纵容儿子通奸,有违国法。但今日就着中书拟旨,说大将军持身不正,不慈不教,褫夺了他的武灵侯爵位,大将军的官衔还给他留着,但是暂停职务,各地军务由尚书接手。

    袁增步步高升二十年,这还是第一次摔了这么大的跟头。

    但谢聿看起来一点儿没有幸灾乐祸的样子,只道:“陛下病着的这几日,长公主就没出过含清宫吧?”

    谢星娥知道他又要说什么,陛下这个态度,肯定是受了长公主影响呗。

    “父亲,姐姐不愿意嫁给袁綦,何苦逼她呢?”谢星娥劝了一句,“陛下都下旨了,你又做什么替袁家争这个……”

    谢聿便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谢星娥只好闭了嘴,垂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道:“我不想再得罪她了!”

    现在她和姐姐的关系还算说得过去。姐姐还是跟敬氏交好,还是关心皇长子,但她回来的日子长了,谢星娥也看出来了,姐姐对陛下的孩子一视同仁,也是时时想着玉襄的。而且当初得亏是姐姐一句一句教过了,陛下果然对她好了一些。她再提想要孩子的事情,陛下才答应了的。

    东乡姐姐毕竟还是自家人。谢星娥想着,反正皇长子是个傻的,等她的儿子生下来,姐姐岂会不帮衬?

    谢星娥想不通父亲为什么非要跟姐姐对着来。谢家是姐姐的亲人,陛下看重姐姐,难道不是更应该好好待她,让她想办法帮帮谢家吗?怎么反而弄得跟仇人一样。

    “你不知道……”谢聿起了个头,看着女儿的脸,还没说完,又长叹了一声,“明绰她嫁给谁都行,就是得赶紧嫁出去。我在父亲的病床前答应过拂霜……”

    谢星娥更听不明白了:“答应过什么?”

    谢聿脸色难看,咬紧了牙关。

    当年谢拂霜兵败,最后的时刻,她把女儿托付给了兄长。尽管兄长负她如斯,但她实在没有别人可以托付了。

    她说,萧盈对明绰有不伦之情,一定要把明绰送去长安。

    一想到妹妹,谢聿心里就泛起无数的酸涩难言。谁都料不到乌兰徵会死得这么早,明绰还有回来的这一天。拂霜活着的时候,他已经对不起她。这是现在他唯一能为妹妹做的事了。

    长公主随侍陛下左右,权势不权势的还在其次,他怕的是……

    “你就一点儿都没看出来,”谢聿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女儿,“陛下是什么心思吗?”——

    任之看清楚阶下出现的是谁时,顿时吓出了半身的汗。谢星娥被一个宫人扶着,撑着后腰想走台阶上来,任之两步并作一步走到阶下,忙要阻拦:“皇后……”

    “住口。”谢星娥的脸色难看极了,只问了他一个问题,“长公主还在吗?”

    任之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只道:“皇后保重身体,这么高的台阶您现在爬不得呀!容小人先去通报……”他话没说完,已朝身边的小黄门递了个眼色,那小黄门转身就往台阶上跑。

    谢星娥提高声音:“本宫看谁敢!”

    那小黄门一个激灵,原地站住脚,低着头在台阶上给皇后跪下了。

    “谁也不许动,不许去通报。”谢星娥喘了两口气,把手伸出来,让栖凤宫的宫人扶住她,“我要亲自去看。”

    她提着一口气,硬是撑着宫人的手,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高处的巍巍宫殿。

    萧盈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正跟明绰说话:“还有一个办法。”

    他今日总算好转不少。心痛之症向来是发得快去得也快,大朝会五日一次,他很少连罢两次,这回是例外。案上已经堆了不少上奏,萧盈一目十行地批,一边接着往下说:“他们要论礼法,朕就跟他们好好论论礼。寡母改嫁,岂有不问儿子的道理……”

    他话还没说完,明绰手里的药罐就重重地磕到他手边,发出“咄”的一声:“你想干什么?”

    萧盈感觉到药罐散出来的热气贴在他手边,心有余悸地把手收回来,抿紧嘴,不说了。

    他本意是遣使去洛阳,跟乌兰晔说母亲要改嫁的事儿,只要乌兰晔不愿意,那从礼法上来讲,比什么都大。但是明绰的表情非常明白,他要是敢跟晔儿说这事儿,哪只手写的信儿她就烫哪只手。

    萧盈非常识相地清了清嗓子:“等今日的旨意下去,应该也用不着了……”

    明绰看起来稍稍满意了,重新把药罐拿起来,又道:“罚得是不是太重了?”

    其实她心里是不觉得重的。楚恕颐一条人命,就算要袁增来抵都不为过。但现在没有证据,不能光明正大地以杀人罪罚,只为了“不慈不教”四个字,就褫夺了袁增几十年战功才挣来的武灵侯爵位,于法理上不合,必然有群臣反对,可能中书那边就得驳回来。

    但萧盈已经做好了打算,驳回来就再下一道旨。朝中争论起来才好呢,他的目的就是转移焦点。若不是明绰求情,他本意是要把封给袁綦的骠骑将军衔都摘了的。

    “你又不舍得袁綦,又不想让乌兰晔知道。”萧盈似笑非笑地看她,“那朕还能怎么办?”

    明绰才懒得操心:“你自己想办法。”

    她只管指摘这办法好不好就行了。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给他滤干净药渣。萧盈唇边的笑更深,目光一直随着她动,等药端来了,他又撇头,轻声说了句“苦”。

    明绰都听笑了,喝了二十几年药,突然怕药苦了。她顺手就抓起一枚蜜饯往萧盈嘴里送,萧盈齿间衔住了,突然拽了她一把。明绰毫无防备,被他环着腰拽到了膝上,萧盈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脑上,又把蜜饯重新渡回了她口中。明绰“唔”了一声,只感觉到环在腰上的手收得更紧,唇舌放肆,搅了满口的津甜。

    罗帐后不知何时站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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