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不渡: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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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时候是他的错,有时候是她的错,还有的时候甚至说不上来是谁的错,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这段时间,她竟然总想起乌兰徵来。她为了乌兰徵和段知妘之间的事情难受了十几年,没想到此时此刻,才真正感觉到了某种释怀。甚至觉得乌兰徵当年做得还比她强一些,虽说她并不愿意拿萧盈跟她之间的感情去比乌兰徵和段知妘,但至少她做他的妻子那些年,乌兰徵没有让她如袁綦今日一般难堪。

    明绰没头没脑地又来了一句:“等我死了,还是要回去跟乌兰徵合葬。”

    敬漪澜睁大眼看着她,实在不知道她这句话是打哪儿来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竟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敬漪澜正要问她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个,门口便传来了谢运恭敬叩门的声音:“长公主。”

    明绰把茶放好,坐直了身子:“进来吧。”

    谢运推开了门,有片刻的犹豫。虽然长公主向来不太计较这种细枝末节,但敬氏毕竟是平阳王的生母,他一时不敢造次。于是敬漪澜也淡淡地开了口:“谢司马不必拘礼。”

    谢运这才应了一声“多谢夫人”,进了门,仍是低着头,躬着肩背,一眼不敢乱看。

    他既尊敬夫人为主人,敬漪澜就先开口跟他寒暄了一句:“今日倒没有见到你父亲?”

    谢运马上搬出准备好的说辞:“夫人见谅,近日天寒,家父旧伤复发,大夫嘱咐了不能吹风,故而不曾亲自登门……”

    敬漪澜喝她的茶,神色淡淡的:“我只是问问,你不必紧张。”

    谢维没有来是正常的,近日为着青州一桩旧事,他跟袁增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当年青州盐帮叛乱,是大将军派人去剿的,陛下的意思是让那些草寇把这些年贪的盐课都吐出来再杀,此事也是大将军经的手。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谢维年底突然上书揭发,说当缴上来的盐课,有三成之数其实是进了大将军的私囊。

    祸不单行,军曹尚书也在这个时候参了一本,说大将军滥用职权。军费供给这种事一向是军曹来分配,但多年来都有大将军横插一脚。

    长公主已经下了令彻查,暂时还没找到实证来处置大将军。但宋询已是袁增的人,这场婚事也是他主导的,谢维当然不会来了。

    而且,谢维知道长公主选择的新君是谁,他也更愿意支持有谢氏血脉的建安王。不只是他,谢运也是这个态度。这平阳王府的喜事,跟他们确实没有关系。

    敬漪澜这话,其实不是在好奇谢维怎么没来,是好奇谢运怎么来了。但他依然身居司马之职,名义上还是袁增的副手,这个场面总是要做一做的。谢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抬眼看了看长公主的脸色。

    “是我叫他来的。”明绰把茶杯放下,算是圆了圆场。

    她至今都觉得很是没有必要在朝中划定“平阳王党”和“建安王党”。这场夺位之争根本就不是萧秧和萧稷主导的,各个势力都有自己的算盘,这两个孩子都只是棋子。选了同一个人的未必就同心,选了不同人的,也未必就非要置对方于死地。

    敬漪澜便转头看她,用眼神问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听说,御史中丞趁着今日平阳王府办喜事,又进宫去了。”明绰的

    语气轻描淡写,“真是难为他这样日日苦谏……”

    谢运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又感觉到了那种无法自控的胆寒。但他心知肚明长公主不是冲他,便从这恐惧里品出某种兴奋。他抬起头,像是在夜风里闻见了血腥气的猛兽,跃跃欲试地亮出了獠牙:“长公主是说……?”

    “办喜事嘛,人人有份……”明绰从案上取了一盒喜饼,然后毫不犹豫地倒过来,把盒子里的喜饼倒了个干净。敬漪澜和谢运都看着她,只见她起了身,从敬漪澜桌上取来了一支笔,两手用力,“啪”地一声从中折断,扔在了已经空出来的喜饼盒里。

    “劳烦士甫走一趟,”明绰把喜饼盒递给了谢运,“让御史中丞也沾沾喜气。”

    第178章

    那条消息传进进宫的时候,明绰正跟萧盈在宫中的御苑慢悠悠地走。

    刚下过一场难得的大雪,地上还很滑,所以两个人把着臂,互相搀着走。这御苑里没人尽心,天一冷,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明绰一边走一边嫌弃,不如她公主府里的红梅好看。

    萧盈只是笑,什么都没说。她的公主府本就不输皇宫,从当年建的时候就一直被指摘骄奢过甚。她有陛下的偏爱,骄奢就骄奢了吧。萧盈自己并不贪图这些享受,不会把钱花在这种地方。

    明绰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道:“不过多种些花树,能骄奢到哪里去?”

    萧盈便息事宁人地点头,握了她的手,只道:“你想种什么就种。”

    明绰撇了撇嘴:“反正我自己家里有,皇兄既然无所谓,我才不来担这个骂名。”

    萧盈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无奈,但又觉得好笑。他确实是无所谓的,这么多年他身体一直不好,也很少出来。尤其是这御苑里的柳树飘了絮,呛死过二皇子,他实在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逛的。

    但是入冬的时候,萧盈受了冻,不出意外地又染了伤寒。心痛之症虽未复发,但整个人还是太虚了。明绰就想起卞弘说的话,多动动对他身体好,所以等他伤寒一好,就整日拉着他在宫里这样散步——他说的那种“动弹”不算。

    明绰怕他又着凉,给他披了一件紫貂裘,把他脖子以下围得密不透风。细软的貂毛拥着他一张脸,衬得他跟冰雪捏出来一般的精致。明绰本来还要给他塞个暖手炉,萧盈又说够了,让她自己煨着。

    两人一边走,靴子一边在雪地里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萧盈本来是让人把雪先扫干净的,但是明绰不要,她就喜欢踩在干干净净的新雪上。走一会儿,她就突然往前快走两步,先踩出几个脚印,然后再回到萧盈身边,始终没有放开他的手,笑得跟孩子似的。

    萧盈看着她笑,自己也笑,只是眉宇间难掩一丝怅然。他其实不知道她喜欢雪,从小到大,天冷对他来说是更难捱的,他从来不会出来玩雪,所以明绰也只好一直陪着他闷在含清宫。

    “长安的雪大吗?”他突然问。

    明绰微微睁大眼睛:“嗯?”然后又笑,“当然了。长安可比建康冷多了。”

    建康每年也就那么三五场雪,能像这样积得满目素白的更是难得,其余多是冷雨,湿进了骨头缝里。长安的雪飘起来可没这么客气,经常一夜冰封,数日不化。

    明绰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握了他的手,轻声道:“但我在北地的时候没有那么喜欢雪。”

    天寒地冻往往意味着行军更难,食物更少。乌兰徵在漠北那两年,每到下雪,她总是牵肠挂肚,想象着那种地方到底会苦寒到何种地步,操心着燕军的损耗补给,根本没有心思赏雪。

    萧盈有些失神似的,重复了一遍:“漠北……”

    好遥远的地方啊。

    明绰见他停了下来,以为他是累了,便朝跟在身后的任之使了个眼色。御苑中的亭子早已被收拾出来,拢了暖炉,铺了厚厚的棉垫子。明绰拉着萧盈到亭子里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才听到萧盈低笑了一声,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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