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不渡: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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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账……”袁綦还没忘了这事儿,往自己腰上摸,“我钱呢……”

    “行了,我去。”桓湛皱着眉头,跟谢运交代了一句,“士甫,你照顾着他。”

    袁綦还不肯依:“不行,我做东啊!”

    桓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理都不理他,自己进去找店家结账。另一个旧部手里头抱着两件大氅,谢运捞起来一件就往袁綦身上罩:“别着凉了……”

    “士甫,那我就先……?”那人把手里另一件也交给谢运,歪了歪头。

    谢运心不在焉地点头:“行,你先回吧……”

    那人又跟袁綦说了两句告别的话,但是袁綦也没往心里听,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绛色的大氅,慢半拍地嘀咕了一句:“这不是我的。”

    谢运压根没听见。桓湛已经出来了,皱着眉头看他:“怎么着?我们送你回去,还是叫人来接你?”

    袁綦好像清醒了一点儿,抬了眼,看看桓湛,又看看谢运,然后笑了一声:“你们俩,谁愿上我家门?”

    谢运和桓湛便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谢运现在跟袁增有仇,桓湛则是不想看见袁煦,确实是谁都不想进袁府的门。谢运本想说把袁綦送回公主府,但刚张开嘴又还是自己咽下去了。

    袁綦还是笑,不怎么在意地挥了挥手:“没事儿,我自己能回去。”

    谢运“欸”了一声,似是还想去扶他,但是袁綦已经挣开了他的手,也不跟他们多啰嗦什么就此别过的话,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谢运叹了口气,把手里还剩下的那件黛绿织纹大氅披到肩上,桓湛看了他一眼,便道:“这不是仲宁的吗?”

    谢运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才道:“哎呀。”

    袁綦还没走远,桓湛刚想张口把人叫住,谢运便拦了他一下:“小事,明日再说吧。”

    桓湛没在意,点了点头:“也是。”

    两人便在酒肆门口别过。才刚走开,宋询就带着那几个人也从酒肆里出来了。

    “贵人小心——”酒肆的小厮殷勤地出来给他们照路,但是宋询冷着脸挥了挥手,没让他说话。

    那姓庾的少年人左右张望了一番,指了指稍远些那个绛色大氅的背影:“是那个!”

    宋询脸色更冷,沉了声音,道:“走!”

    只有南大街还是有灯亮着的,袁綦拐了个弯,就完全没亮了。好在今夜月光不错,路边堆着的雪映着月光,也能看清路。就是实在冷,袁綦踩在雪水混着泥水的路上,每一步都湿叽叽的,动静很大。

    虽然看不清到底什么情形,但感觉脚面已经完全被浸湿了,也不知道要脏成什么德行。他有些嫌弃地停了停,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同样动静很大的脚步声,然后慢半拍地跟着他停了下来。

    袁綦在月下动作很慢地抬起了头,眼中已经一丝醉意也不剩。

    不止一个人,但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队伍。袁綦若无其事地抬起脚,继续往前走,身后的脚步声果然也跟着响了起来,荡在了空无一人的街上。四个?五个人?是匪人?还是在酒肆里见到他打扮,一时起意的宵小?袁綦好笑地舔了舔牙根,真会挑人打劫。

    他一时未动声色,又往前快走了几步。身后的脚步声果然一下子急促起来,他们显然也意识到袁綦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突然有个声音下了令:“抓住他!”

    袁綦原本已经蓄力的拳头突然松开——宋询?

    只是一愣之间,已经有两个人从身后朝他扑了上来。袁綦没有想到他们上来就用一个臭烘烘的麻布袋子套住了他的头,视线被整个盖住,下手就难免有些没轻重。只听一声痛呼,离袁綦最近的人已经被他抓住了腰带,从侧边狠狠地掼出去。但也就在那一瞬间,有人已经把绳索套到了他脖子上,狠狠地往后一扯。袁綦立刻顺势仰倒,以免被瞬间勒得窒息。就在此时,黑暗中听见了利刃

    出鞘的声音——

    “别动刀!”又是宋询的声音,“大将军要活的!”

    袁綦一下子不动了,有人狠狠地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他也没还手,只是蜷起身体护住了身上软的地方。好几只手一起伸过来,把绳索缠到了他的手上。他们气喘的声音就挨在离他很近的位置,但宋询说下一句话的时候,听起来还有一点儿距离。

    “谢司马识时务。”宋询冷笑了一声,“大将军有请!”

    —

    “你再说一遍?”明绰压低了声音,难以置信地看着任之,“他那天走到了哪儿?”

    任之的声音也很轻:“陛下去了掖庭宫。”

    明绰还是没明白:“掖……?”

    她没说完,卞弘已经收了脉案。明绰立刻抛下任之,急切地看着卞弘。但是卞弘只是抿紧了嘴,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出去说。萧盈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没力气睁眼。明绰心里顿时升上来一股躁意,之前还好好的,她就是去处理了几天陈缙的后事,萧盈就又这样了。

    他这几天都没让明绰来含清宫,也不肯让她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明绰感觉他是为了陈缙之死,心里在怪她。

    “卞大人,”明绰着急地开了口,“他是不是又着凉了?”

    “是。”卞弘点了点头,然后就没往下说。明绰看了他一会儿,提醒了一句:“那……开药啊?”

    卞弘叹了口气——那股躁意一下子顶到了明绰的喉咙口,让她甚至有一种杀了这老头的冲动。然后她听见卞弘轻声道:“陛下经不住药性了。”

    “什么意思?”

    卞弘没有重复,抿着唇,看着明绰。很显然,他就是那个意思。

    明绰非常抗拒地把头往后一仰,脸上是极其恼怒的表情:“你才说过他好转了!”

    卞弘还是没说话,那已经是入冬以前的诊断。他的心痛之症确实是有了一点好转,现在发的也不是旧疾。但心脉的损伤早已拖垮了他整个身体,他太虚弱了。而冬天本来就是对他来说更难熬的。

    明绰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指,寸许长的指甲狠狠嵌进了掌心。

    “是我的错……”她近乎自语,“我不该拉着他出去在雪地里走……可你说,他如果有力气,就该多动弹动弹……”

    卞弘:“长公主知道……油尽灯枯吗?”

    这不是她的错。从卞弘的私心来讲,萧盈到今天还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话卞弘不敢说出来,也不能真不治。可是只是受了些寒,也实在无药可开,萧盈的身体也受不住了。只能让他卧床,保暖——也许陛下真的还能熬过这一次呢?这么多年,卞弘早已见识过萧盈超乎常人的意志力。他不肯认输的时候,好像连阎王都必须听他凡间君王的号令。

    但他也必须提醒长公主,这次,是真的要做准备了。

    明绰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让他先退下了。夜已经很深,她想进去看看萧盈,但又怎么都平复不了心里被油煎一般的痛苦。她连坐都坐不住,一味焦虑地在外面踱步。

    卞弘那话,当然不只是说“准备”后事。当然,他只是太医令,没有必要卷进这些争斗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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