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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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顾止起身,将身上落花扑落了,走到她身侧。

    阿松见了,立时想要唤婢女过来扶她回屋,却在不远处生生止住脚步。

    很有眼力见地,停在一旁。

    果然,顾止蹲下身,穿过她膝弯,将她一支手臂绕在自己脖子上,亲自抱着她,回了屋。

    阿松:“吩咐小厨房,煮碗桂花醒酒汤和八珍醒酒汤,要快。另外八珍那一碗放些酸梅、蜂蜜,还有……”他顿了一下,终于想起来,“山楂。”

    *

    顾止这一生,从容不迫,泰山崩于前,也是面不改色。

    但是,唯独最近,有些时候。

    会怕她。

    其实,也未必是怕她。

    是怕他自己。

    熟睡的人浑然不知身在何处。顾止将人小心翼翼搁在床榻上,先放平了膝,再轻轻将手臂从脖子底下撤出,将头摆正,温柔放在锦枕上,仿佛放下一只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

    睡得那样熟。

    胸口规律起伏着,双颊酡红,仿佛年画上随侍仙人身侧的娃娃。

    他情不自禁,食指去拨了拨她的碎发。

    忽然惊觉自己在做什么,僵直了身子,回身去看门口。

    门关着。

    他松一口气。

    他对她的偏爱,已经惹得门内弟子相互嫉妒,还给她引来了杀身之祸。

    他垂着眼,将衾被往上拉,拉到她雪白的下巴颏,围着下巴,替她将被角掖了掖。

    他低低道,“别蹬被子。要着凉的。”

    她睡着,不答话。

    他手指又在她眉毛上流连,然后是双睫、鼻梁、人中窝、和……

    唇。

    他低低地、几乎带点恳切地,唤:“皎皎。”

    她不是憨态可掬的长相。但在他眼里,那副酣睡醉去的模样,安然满足,平和恬静。

    他无端想起了,秋天里,长得最好的一颗苹果。

    红的,甜的。芬芳扑鼻,一种令人心安的馥郁。

    是呀,怎么这么香。

    他坐在榻侧,俯下身去,有意当个傻子什么也不想,轻轻地,贴着她的身子。

    去嗅她的颈间。

    桃花酿的酒香。

    对了,他想,太好了,他也醉了。

    于是放宽心来,饮鸩止渴似的,从她的脖子,温香惑人的衣领,尖尖的下巴,一直嗅到,那两片唇。

    那两片唇。

    他似乎已经对这两片唇日思夜想了许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笑的时候,说话的时候,委屈抿起来的时候,他都会……格外注意三分。

    嫣红的、濡湿的、晶莹的。

    如果,他去含吮。

    那么,严丝合缝的。

    心脏好像爬了一万只蚂蚁,一万只蚂蚁六万只脚,密密麻麻、毫无死角在他心上骚扰,扰得他寝食难安、片刻不宁。

    痛倒是容易忍耐,痒却是最蚀骨的。

    他忽然想起那一天。那一天,只是看她从嘴里拉出几根沾了唾液的头发丝,他就坐立不安,在瀑布底下浇了一个时辰,以为身子凉了,脑子却还滚烫。

    结果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那样的事。

    他当真不愿自己那样。

    人说,百般惦念,是因为不曾得到。

    那么,倘若……得到一次呢?

    如果得到一次,是不是就不会那样了?

    他长睫密密翕垂,仿佛有意掩去眼里的秘密心思。

    大拇指,在她微翘的唇边,爱昵刮蹭着。

    有什么,反正他是个醉汉了。

    反正,她也醉着。

    反正,只是轻轻、轻轻的,一个吻。

    不会晕开她的口脂,不会擦破她的唇角。她醒来,什么都不会发现。

    或许尝了一口,就不想了。他闭上眼,打算引颈就戮。

    缓缓、缓缓地,凑近前。

    却在几乎蹭到了她的唇时,倏地睁开了眼睛。

    汗湿全身。

    顾怀瑾,你这是在做什么?!

    楚姑娘人尚醉着,你怎可趁人之危?!

    他惊惶坐直身子,几乎是如瘾君子忌惮毒似的弹立起来,手足无措,冷汗淋漓。

    仓惶后退几步,仿佛那窄窄的木榻,是一个将一切无情吞噬殆尽的漩涡。

    他颤抖着,手无力又痛苦地捂着脸,长吸了一口气。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到底怎么了。

    有时候,他真害怕自己。

    他根本不是他自己原以为的那种翩翩君子,根本不是。

    门一打开,阿松端着食盘,候在门口。

    他一凛:“你几时在这?”

    阿松恭敬道:“小厨房做了两碗醒酒汤过来,奴才方要敲门,您就将门打开了。”

    他颔首,然而出来将门合上了,不想让旁人瞧见她睡着的样子,道:

    “姑娘睡下了,怕是喝不了,先送到我房间去,明日再给姑娘做一碗。”

    “是。”阿松躬身,急急走了。

    少掌门和那女子的事,他早就瞧出端倪,然而还轮不到他来管。

    阿松去了,天色已晚,庭院内四处无人,顾止信步走到方才两人饮酒对弈的石桌旁。

    那桌上,残棋尚未收走,两只酒盏搁在桌上,棋盘上又落了些许花瓣。

    他胸口仍灼烧得难受,不仅烧,而且空落落的,仿佛一张被火苗舔舐过了的纸。

    盏中尚有些残酒,然而他已醉了,贪多乃是更罪恶的浪费,于是本想直接抬步离开。

    却鬼使神差地,止了脚步。

    那白釉莲瓣杯,杯缘半月形的一圈红印,低调得虚伪、沉默而刺目。

    他走过去,拿起那杯子,在手里转着把玩。

    酒液里,一丝阴魂不散的红。

    那是她那些装得清白的残存的口脂。

    他无法控制地吞咽了几下。

    那唇印……想必也是凤梨滋味,甜滋滋,然而刺人,蜇得人浑身酥麻,不止是唇舌。

    他转着杯子,垂眼眸思忖了半晌。

    一阵山风吹来,他身上热,又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这一阵风将他吹得彻骨淋漓,神思清明。

    不行。他将杯子搁下,在石桌上嗒的一声。

    楚姑娘或许不愿。

    倘若放过这一回,就未必有下回了。一个声音说。

    没错。但,不行。

    他不能做这等……趁人之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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