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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90-100(第9/18页)
枭惨鸣。
她勾着他的脖子,手摸了摸他的脸,阖着眼与他太阳穴相抵,已经不再想哭了。
一切,已经如此清晰。
她是猎手,他是猎物,两个人不可能共存。
真可怜啊。
她仰在顾怀瑾的臂弯里,朦朦胧胧睁开眼,看见头顶一步一步掠过的层叠的树叶。
她有点喘不上气,幽幽呼吸,手微微发着抖。
雾刀:“一会上兰阁,我跟着你上去。别想跟我耍什么花招,南琼霜。”
她搂住顾怀瑾的脖子,额头抵在他太阳穴旁蹭着。
“嗯。”
“含雪峰与朝瑶峰以三条铁索相连,但含雪峰实在太陡峭,连我也下不去,我们还需从朝瑶峰走。过铁索,回朝瑶峰,从朝瑶峰下,靠近地面时用轻功去含雪峰底下,找到出山密道,下山。”
“嗯。”她道,“在想计划,滚。”
雾刀“切”了一声,依言隐去了。
顾怀瑾仍是不说话。
她不知道他究竟因何忽然变色,但多年细作生涯,她习惯做最坏的揣测。
到最后了。
假如他真的发现了她的身份,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杀了他。
越快越好,最好一剑穿心。
*
顾怀瑾抱着她,一路从登山天梯上了朝瑶峰。
朝瑶峰与含雪峰相连的铁索,正在明月阁背后的密林尽头。
她站在林子里,拢紧衣服。
山风呼啸,甘冽芬芳。
那日他领她上兰台看星星,风里也是这个味道。
她碎发翻飞,最后回身,深深地、久久地,望了一眼。
明月阁立在云中,无动于衷。
她今日下山要带的行囊,已经带好了,正是她当时说要下山,顾怀瑾替她张罗收拾的那个。
行囊就在袖子里,她连最后回去一次的理由都没有。
她低下眼,笑了。
顾怀瑾见她拢着衣服,眉目间虽然一片冰寒,还是脱下外衣,罩在她身上:
“冷么?”
“不冷。”
可是,人哆嗦个不停,仿佛一片结满了霜冻脆了的落叶。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他从背后揽住她,“冷成这样,就不要看了,去芙蓉泉泡泡。烟花年年都有。”
烟花倒是年年都有。
她对他若无其事笑了一下,“我偏想看。”
他默了一瞬,没说什么,打横抱起她。
“看完了,去温泉里好好泡泡,别再冷着了。”
她依言点头,把脸深深埋在他脖子旁,依恋嗅着他的气息。
“抓住了。去兰阁,只有从三根铁索上走,别乱动。”
“顾怀瑾。”她忽然开口。
“怎么?”
“我想回暮雪院了。”
“为什么?”
她不说话,顺着他颈侧往外望出去。山雾飘渺,底下是一片混吞的薄紫色,深林罩在云雾底下,只隐约露出些许。
暮雪院在哪呢。
出来了,就回不去了。
顾怀瑾道:“冬天我们回去。朝瑶峰冷得太早,你待不了。”
冬天。
她想起那个梦。
“新年时陪我下去逛灯会好吗?”
“好啊。”他没犹豫,走到了铁索前
边。
“不守山规也可以吗?身为掌门偷溜下山也可以?”
“可以。”
她垂下眼笑了,搂住他脖子,靠在他怀里。
答得这么干脆,到底真的假的。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她如今全当真的听。
顾怀瑾抱着她凌空,足尖轻点,身轻如燕。
那大腿粗的铁索被他踩得上下摇晃,山雾渺茫,他们在云中穿梭,潮湿的空气扑在脸上,呛入气管,她感觉鼻腔都被云塞住了,脸上结了一层密密的水珠。
她在顾怀瑾怀里,淡淡地往下看。
铁索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她笑了一下,这条路,当真只有顾怀瑾这般人能走,像她极乐堂出身的,夜里冒然上去,八成要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怎么不算好事呢。
她睁开眼。
——怎么又想到死了?
顾怀瑾轻功早已炉火纯青,即便是孤峰之间的铁索,他也不在话下,两三下就到了含雪峰。
兰阁静静伫立在死寂月光下。
她闭了闭眼。
顾怀瑾将她放了下来,“小心。”
她双脚踩到地上,出乎意料地,既没踉跄,也没腿软,平稳而安静地,站了一阵。
这一天,她此前不知道有多怕。怕到在梦里,都不敢想。
可是,真到了这一步,人反而平静了。
杀了他。杀了他就是了。
他那么爱她,即便看穿了她,也尚有旧情,她要杀了他,是多简单的事啊。
很简单。很容易。不要怕。
只要一剑。
顾怀瑾说了一句什么。
她没听清。他甫一开口,她就颤栗了一下,惊疑不定地盯着他。
“你说什么?”
“我说,烟花大约还要过一会儿。往年乞巧节,都是子时放的。”他伸出手摸着她的脸,“脸怎么白成这样。”幽幽道,“怎么,不愿意同我回山吗?”
她不答,身上披着的他的外衣,越发散出些他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子底下,她急急往兰阁内走。
既然要杀,就尽快。
第96章
天山含雪峰兰阁禁地内,月照半山。
天山派兰阁禁地建在一座孤峰上。这孤峰高逾千尺,窄而细,如一柄直捅入夜空的匕首,与左右两侧群山,各以三根粗铁链相连接。
顾怀瑾跟在她身后,推开了阁门,拨开兰阁门口,垂着流苏的锦帘。
“兰阁禁地,平日里无人上来,就每月侍仆们会打扫一回。”他回身将门带上,“不过,今儿才初七,按说才刚打扫过两三天,桌椅床榻大约还干净着。你若累了,可以躺着歇歇。”
兰阁内,一桌一椅一榻,一面墙高的书架,简洁规整,朴素到几乎冷硬。
毕竟是在这么高的含雪峰上,冷清了些,也是自然。
南琼霜拉开桌前木椅坐下,侧首望着窗外。
月色澄明,丝丝缕缕的云绒勾在尖尖的月弯上,被月光折出些缤纷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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