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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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声的源头望去,便见雕花栏杆扯断一半的二楼,地面几已倾斜,烟尘之间,绝然立着一个居高临下之人。

    黑绸覆眼,宽袍大袖,立在断栏之前,仿佛驾云临空的仙人。

    那仙人,愠色已极,周身仿佛蓄有滚滚激雷,噼啪炸开。

    南琼霜这时才看见,原来他从始至终在二楼观赛,从始至终在二楼看着两人斗琵琶斗武。

    若如此,便可以解释了。

    顾怀瑾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剑逼到脖子。

    她抬首往另一侧二楼的窗子眺望一眼。

    云瞒月见此惊变,只分神朝顾怀瑾望了一瞬,即刻便朝她招手。

    二楼,常达一声断喝:“抓住她!”

    披盔戴甲的福余三

    卫顷刻自高台四面跨步登上来,一阵甲胄之音。

    南琼霜再顾不得左顾右盼,旋身退步蓄力,便要登入空中。

    忽听得烟雾之中,公孙红一阵恨得切齿的沉骂:“怎么,原是跟姑奶奶玩螳螂捕蝉呢。跟别人商量好了算计我是吧,小*崽子!想要副堂主之位?!”

    剑锋一挑,烟尘倏地破开,公孙红一柄青锋骤然刺在她眼前,她猛地一个下腰,堪堪避开。

    那剑唰地抽回,又自黄烟木屑之中穿刺而来,她用丝线挡得慌忙,一旋身,正见公孙红自烟雾之中穿身而出,脸上神色狰狞凶戾,一把九宝琵琶抱在怀里,手在琵琶凤凰台处,一按。

    她顿时从袖中掏出一物,一展。

    一阵骤雨般的瓢泼银针。

    云翳锦哗啦一声螺旋着展开,罩在她周身,又被暴雨般的银针扎得凹陷扭旋。

    她扯着那锦缎旋身几回。

    云翳锦渐渐被银针缀得难以旋动,几乎缠绕在她身上。

    九宝琵琶之内蓄的银针连发两瞬,忽而上头又一阵飓风般的咆哮声,生猛掼到一楼殿内,砰一声撞在墙上。

    满殿碎石零落,人人躲避。

    烟尘再破开的时候,琵琶之内银针已尽,大殿墙上扎了满满当当的银针,华灯摇晃,光影乱动,满墙光点针影齐刷刷摇摆。

    南琼霜再无心恋战,趁公孙红回头望着银针去向,踮足飞身,轻手利脚在二楼另一侧尚且完好的栏杆上借力一蹬,人如雨燕一般在空中转了几周,直钻去二楼窗子旁。

    窗户旁边,云瞒月等候多时,手臂打开,跨步蓄力,只待倾身一接,借势出窗。

    对面,顾怀瑾却神色阴晴不定,朝着这边,无声开了掌。

    南琼霜在旋转的空隙之中遥见他沉怒不已地抬起手来,心中登时一凉——这人恐怕又要疑心,她要随同僚脱身,不告而别。

    果然,未待她能有所动作,身形一滞,飞身之势渐消,她在空中僵定一瞬,转而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朝对面拖去。

    眼睁睁地看着云瞒月离她越来越远。

    “拉我!”她急道。

    云瞒月二话没说,一个纵身。

    她怎么也没想到云瞒月一个纵身便能逼到她眼前。

    云瞒月顷刻就蹭到了她的鼻尖。

    她心中兀地一跳。

    顷刻,手腕被人扯住。

    未等她再反应过来,忽地便往前一个疾冲,忽地向后的力便剥落下去,忽地就到了窗边,忽地眼前就不是地面而是屋檐,忽地一片黑暗夜色。

    云瞒月:“抓紧!”

    她已完全赶不上,被风吹得呼吸都不得法,吊着步子跟了两步,即刻被云瞒月扯着手臂举在空中,随着她的去势,脚不沾地地跟着飞。

    云瞒月带着她逃跑,实则就是拿她当纸鸢放。

    她被风吹得头昏脑涨,身不由己地飞上飞下,别提帮不上忙,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只看见身下街景一道一道过,屋檐一片一片闪,哪条路是哪条路,哪里是乌衣巷,已经全然不知。

    定王府金丝楠木殿内,顾怀瑾立在栏杆断裂的光秃秃的二楼,神色晦暗难明。

    披盔戴甲的福余三卫将领江强拨开珠帘,朝常达拱手禀报:“王爷,末将已派出三十骑兵急追。”

    常达撩摆坐回太师椅内,朝顾怀瑾阴郁背影,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

    “若有消息,速禀本王。”

    江强:“是。”

    “能留活口留活口。”常达啐了一声,“本王倒要看看,哪里来的狗杂碎,敢到老子头上动土。”

    “是。”

    一众福余三卫领命下去了,甲胄哗啦声渐远。

    常达坐在椅上,自斟了一盏雪中凝香,闲话一般道:“顾先生,与那女人熟识?”

    顾怀瑾久久未答。

    他并不知,今日她与同僚在此,所为何事、有何目的。也不知方才两人相斗,是否是演戏。

    只是,带走她的那人,便是当夜,与她一同在屋檐上站着的那人。

    她用来护身的那匹白绸,亦是当日,从那人手中接过的白绸。

    那人或许会护着她。

    可是,往哪儿去。

    “顾先生。”

    他恍然回过神。

    一回身,便见常达擎着茶盏,两腿打开,手肘撑在膝上,滋溜滋溜喝茶。

    声音倒是如常,可是常达那神色——满面络腮胡被鼻息吹得一卷一卷,狮子鼻皱出了褶,阴厉凶狠,黑眼球瞪得几乎从眼白中挤出来。

    他登时知道常达在怀疑什么。

    方才出手救她,常达怀疑他与刺客有染。

    他唇边勾起一点笑,扑了扑袖摆。

    “确实熟识。”

    他缓缓道:“当年天山之祸,欺骗顾某、背叛顾某、几乎要了顾某一条命的,细作女人。”

    “您若逮了她,务必给个消息,告知顾某。”他笑,“顾某,认你这个人情。”

    未等常达再答话,珠帘又被人哗啦撩开,江强再度单膝跪地抱拳:“王爷,后厨走水!”

    “后厨?”定王猛地盯着江强,想了想,又转着眼珠朝顾怀瑾望去。

    顾怀瑾置身事外地倚在椅子里,手肘拄在扶手上,身形修长,长腿交叠,漠不关心。

    常达:“烧到哪了?!怎会忽然走水?!”

    江强为难地朝顾怀瑾瞥了一眼。府中私事,外人在此,他不敢禀报,怕常达以后翻脸不认,秋后算账。

    顾怀瑾顺势告退,客气颔首:“定王事务繁多,拨冗相邀相陪,顾某已是感激。既然您有事,顾某先告辞了。”

    常达正等他这句话,自然不会相留,一抱拳,沉声应:“改日再会。”

    *

    自定王府出来,他径直去了那一夜,她和那……男人一般的女人,停歇过的屋檐。

    立在高高檐角之上,屏息凝神,阖眼谛听。

    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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