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夜奔: 49、抛妻弃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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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日,曾流观在吃早餐时接到仙城医院打来的电话。

    “喂?”

    “喂您好,这里是仙城第一医院。请问你是曾婵奶奶的家属吗?”

    “是我,我外婆怎么了。”曾流观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诈骗电话,挂断了两次,直到第三次才接起来。

    “老太太昨晚急性胰腺炎,疼的要命,被邻居送到我们医院治疗,你们家属看看能不能请假过来陪护一下。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让她一个人总归是不方便。”

    “好的,仙城第一医院,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曾流观有些慌乱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带上证件,打车去了车站。

    外婆几年前也生病过一次。

    那时候,盛以安即使没有工作,也不愿意陪曾流观一起回家。曾流观没有麻烦她,自己独自回仙城照顾了外婆半个月,直到外婆出院。

    她本身也没想麻烦任何人,这是她自己家的事,她自己亲自照顾自然是最好的。她的工作性质在时间上很自由,遇到突发事件都能及时赶到。

    曾流观已经是大人了,面对这种事还是会感到惴惴不安。

    最近一班车要一小时以后才开始检票,她坐在等候区,焦虑地握着手机。

    胰腺炎是很疼的,黄金治疗期是发病的48小时之内,曾流观觉得外婆肯定没有在这个阶段到达医院。她恐怕已经忍痛忍了好几天。

    曾流观坐不住了。

    她烦躁地跺跺脚,站起身,拿着手机无所适从地疯狂刷新页面。一刷朋友圈,就看到了彤彤妈,也就是曾流观的妈妈更新了一组照片。

    照片中都是一些公园里拍的花花草草,看得出她现在很清闲。

    犹豫了一下,曾流观点开了她的头像,进入聊天框。

    彤彤妈的朋友圈背景已经换成了彤彤生日那天新拍的照片。照片中,彤彤站在满桌的礼物后面,富有得不像话。

    曾流观不由得冷笑了一下。幸好自己现在已经长大了,这些画面也就造成不了任何影响。要是她在少女时期看到这些刺眼的幸福,肯定会羡慕嫉妒得发疯。

    这种幸福在曾流观眼里更像是一种恶毒。

    她点开聊天框,给彤彤妈发去了信息,试图反击这种恶毒:

    “外婆病了,需要住院一段时间,你不回来看看吗。”

    她是孙辈,而妈妈才是外婆的亲生女儿。

    她看见聊天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很快,那边回复了她一句话:

    “她死了我就回去。”

    曾流观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彤彤妈直接给她转了两万块钱。

    曾流观顿时被气得双手发抖。

    两万块钱?

    她想起彤彤过生日的时候,随便一个包都要四万五起步,这两万块钱算怎么回事。

    她就是太清楚这两万块的含义了:拿着,这是给你们的施舍,也是住院费和护理费。不够?不够也没有了。

    曾流观深深呼吸。她很想一个电话打过去问问看,她想让她把一切都说清楚: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她?又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既然带着这么大的恨意对待我,你当初又是为什么要生我呢。

    她强忍着怒气上了高铁,一路上都在手抖。

    北城到仙城只要几小时,她在这几小时中回顾了自己年少时在仙城的种种经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彤彤妈这么恨自己。

    外婆曾婵一生都很要强,曾流观被曾婵养得和她很像。从三四岁起,曾流观就一个人睡小房间了,那时她胆小,每晚都在黑暗中不敢睡觉,不停哭闹,做恶梦。

    都说人是没有年幼时期的记忆的,可是曾流观却记得特别清楚。

    她永远都生活在无措和焦虑中,从来没有特别有安全感过。她一直都幻想父母会回来把自己接走,也随时都在为那一刻做好准备,因此她一直都生活在漫长的不安定之中。

    外婆很爱她,她分给曾流观的那一部分关注和照顾对曾流观而言完全不够。曾流观是很贪婪的小孩儿,她买喜欢的零食都会买两份,然后自己全部吃完,怎么都不觉得够,哪怕吃到呕吐也觉得不够。

    她的生活无聊又单纯,时间多到用不完,那就用来学习。

    沉浸式学习能让时间过得更快,学到新东西的时候也能带来成就感。曾流观在上中学前,就在假期跟着外婆学完了各科全部课程。

    她觉得外婆好像没把自己当小孩儿,更多的是把自己看作一个一起看书学习的伙伴。

    曾流观意识到,原来外婆也孤独。

    在各个科目中,曾流观最差的就是语文。她跟着外婆看了那么多世界名著,却还是没有习得表达想法的能力,她也看不懂阅读理解题。作者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她不敢确定。

    她理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语文却总是卡在及格线上,有时候连作文字数都写不够。

    曾流观最怕写作文了。

    她拿着笔,绝望地坐在桌前,一坐就是两小时。她被卡在这里,没人能拉她一把。

    世界上能爱她能帮她的人太少了,几乎没有。

    遇到盛以安之后,盛以安只是对她主动了那么一点点,她就像饿狼一样疯狂地扑了上去,吸吮着一切温暖和关爱。

    讨好型人格、恋爱脑,曾流观对照着这些标签,意识到自己好像就是这样的人。

    舔狗,人们所嘲笑和鄙夷的人。

    舔狗是一种处境。

    是像曾流观这种不被爱、不值得被爱的人为了获得那一点小小的关注而扮演的独角戏,努力营造出一种虚幻又美好的愿景。

    这两万块打过来,曾流观瞬间明白,妈妈在她长大的这些年应该是没有给过外婆任何抚养费的。是外婆用教师的工资一点点把她养大,供她生活和上学。

    彤彤妈不缺爱,也不缺钱,只是这些都不能分给曾流观。扔掉也不能给她。

    曾流观到底还是没把这两万块退回去。

    她像叫花子一样点击了收款。

    钱嘛,无论多少,有总比没有好。

    直到高铁快要到达仙城,曾流观的情绪才稍微平息。她气累了,等下到了医院,她不能带着负面情绪去见外婆。

    曾流观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周漾春发了条消息:

    “我外婆生病了,需要住院一段时间,我今天回仙城照顾她。花花在家就拜托你了。”

    曾流观就这样抛妻弃猫地走了。

    周漾春看到消息已经有些晚了,她在下午给她打去两个语音电话,曾流观都没接到。

    曾流观一到医院就开始忙碌,根本没时间看手机。

    外婆胰腺炎复发,这个病需要禁食禁水。

    单人病房早就没有了,外婆住在一间很乱很吵的多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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