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外传:盂兰古卷: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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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地攥着那块席褥。

    下人很快奉来一盒子糖丸。

    阮玉山拿着盒子走过去,又端起药,一手糖丸一手药。

    他先往九十四嘴边递了一粒糖丸,九十四仰起脸嗅嗅,一口吃了。

    阮玉山又忙不迭把药递过去。

    九十四紧闭双唇,只顾着嚼糖丸。

    阮玉山气极反笑:“你个混球,拜高踩低,看药下菜碟!”

    他静静等着九十四把嘴里的糖丸嚼干净咽下去,又拿了一粒递到九十四嘴边。

    九十四照例是嗅了嗅,嗅到糖丸的味道,刚张开嘴,阮玉山猝不及防把满满一勺子熬好的药塞过去。

    只听“咕咚”一声,九十四舌头还没反应过来,药已经顺着喉咙滑下去了。

    他后知后觉皱起眉头,艰难地把眼睛撑开一条缝,即便浑身无力,意识不清,那对蓝色的眼珠子也还是准确无误地横向了阮玉山。

    阮玉山笑吟吟捏着山楂糖丸塞进九十四的牙关:“气得都睁眼了?那把剩下的药也喝了。”

    九十四这下没法装聋作哑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比起草根泥鳅,眼前一碗药总归是不至于如此难以下口,可看一眼阮玉山,再看一眼药,他真是半口苦的都不想吃进肚子里。

    好像只要自己撒泼耍赖,阮玉山就肯定会有法子似的。

    总归是不到最后一步都不肯认命。

    显然阮玉山在吃药一事上就是说破了天也不惯着他,任由九十四把脸拉到地上去,拧出水来,也还是要逼着他喝。

    九十四不知自己现在模样:浑身发着烫,嘴唇因昨夜阮玉山留下的痕迹还没消退,有些异样的红肿,脸色却是白的,大概是昨晚到今早都没吃饭的缘故。

    加上一头乌发一对长眉,眼前两扇睫毛低垂,脸上五官浓墨重彩,皮相红白分明。

    他从被子里伸出自己细细长长的胳膊,才要从阮玉山手上接过药碗,就被阮玉山攥住手腕。

    ——九十四小臂处出现了一块非常大的淤青。

    这绝不是阮玉山昨夜的手笔。

    一是他舍不得用那么大力,二是那淤青一看就并非由人的五指所造成。

    阮玉山盯着那块地方看了很久,忽然想起钟离善夜昨晚拿破命偷袭九十四,结果被九十四一胳膊挡回去的那招攻击。

    当时老头子还夸九十四好身手。

    这一晚上过去,屋漏偏逢连夜雨,九十四身子正不好,还赶上老头子那一棒,自己内里都调养不过来,还要去愈合外伤。

    阮玉山脸色很难看。

    九十四倒是没什么所谓,又或许是生着病,没空计较,把阮玉山的手从自己小臂推下去,沙哑着嗓子道:“无碍,你下次轻点。”

    “……”

    阮玉山脸色更难看了。

    吃毕了药,九十四一个翻身缩回被子里,昏昏沉沉地再次陷入沉睡。

    阮玉山则在为他的吃食犯难。

    先前老头子在这儿看诊,屋子里乌泱泱一堆人倒是竖着耳朵听了钟离善夜的吩咐,该煎药的煎药,该做饭的做饭。

    可那些人做起饭来畏手畏脚,一会子考虑到病人得吃得清淡,一会子又想起老爷子说九十四得吃生肉,一会子还记得九十四不能吃/精米精面,阮玉山虽说脑子转得快,可那会儿他正围着九十四打转,也没空去提点做饭的婆子们。

    厨房的下人们也不知怎么一合计,忙活半天,给阮玉山端来一碗半生的肉沫子拌玉米面。

    那是又腥又糙。

    阮玉山打开食盒子瞧见里头第一眼,嘴角就耷到衣领子上,满眼都是嫌弃。

    他拿起金勺,紧皱眉头把那碗玉米面拨了拨——这样的行为对他而言已是很不讲究礼教了,但这碗玉米面又实在很难叫他讲究起来。

    随后他扭头看看床上的九十四,迟疑片刻,将碗端到九十四跟前时,语气已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亏心事而温和许多:“阿四。”

    九十四大半张脸埋在被窝里,听见阮玉山喊他,只把眉毛动了动,很是疲倦,瓮着声儿道:“嗯?”

    阮玉山舀起一勺子饭递过去:“吃点东西。”

    九十四把鼻尖从被窝里探出来,照例是先闻了闻气味,闻到一半,就把脸缩回去。

    甚至还对着阮玉山后退了两分。

    若非身上乏力,这碗饭此刻应该已经被打翻了。

    阮玉山了无意趣地搅弄搅弄碗里的东西,末了又站起来,一只手叉着腰在屋子里打转,语气很是不耐烦:“一群蠢东西!这饭闻着就不是人吃的,端来做什么?!谁吃得下?!”

    他这气是撒得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内。

    好在厨房里的婆子们精明,做好了饭,也知道这饭没眼看,谁也不想来惹阮玉山的晦气,烧柴的时候就不辞辛劳去找了云岫和林烟,拜托他们帮忙把饭送来。

    眼下阮玉山发脾气,在场的都清楚,错不在厨房里的人,是阮玉山自己关心则乱,恰好九十四生了病也任性,没个人来给阮玉山顺毛,自然是惹不起。

    林烟不停对着云岫使眼色。

    其实这问题解决起来要说简单也简单,宅子里上上下下都伺候不好,那就让唯一能把九十四伺候好的人去做饭。

    云岫垂眼站在饭桌边上,直截了当:“阿四公子想必只吃得下老爷的手艺。”

    阮玉山在屋子里烦得打转的脚步一下子停下来。

    他扭头看向云岫,目光在云岫和林烟之间逡巡,做出一副思索的神态。

    屋子外艳阳高照,这几日都不下雪,阮玉山把视线放远了一瞧,看见林烟头顶后方的天上挂着轮圆圆的太阳,明亮的,热乎的。

    就像他半个时辰以后在小厨房给九十四蒸好的那碗鸡蛋羹。

    ——吃不得精米精粮,那还吃不得鸡蛋不成?

    ——不能吃太熟,那就蒸个七分熟。

    正好把蛋蒸得嫩嫩的,撒点调料葱花和香油,九十四从被子里头探出去的鼻尖总算是没再缩回去了。

    有他堂堂阮玉山在,岂有饿死九十四的道理?

    阮玉山把鸡蛋羹捣得碎碎的,一口一口喂进九十四嘴里,直到碗见了底,他这一大早才算松了第一口气。

    可顿顿让人吃鸡蛋羹也不是个办法。

    九十四脾胃正虚着,哪里克化得动许多鸡蛋?届时老头子晓得了,又要把他和一干人等骂个狗血淋头。

    是以这一整天,阮玉山总在屋子和厨房来回跑,不是守着九十四吃药睡觉,就是泡在厨房里头思索给九十四做点什么饭菜。

    及至晌午,九十四在被窝里捂出一身热汗,总算是能有意识地睁眼了。

    不过他动弹不了什么,眼珠子定在眼眶里,稍微转一转,都扯着太阳穴和后脑勺一片一片地痛。

    即便如此,九十四还是用目光把整间屋子缓慢地扫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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