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姝色: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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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5 章

    ◎吃醋!◎

    对于缃城的水患, 冯首辅很快从外奏事处调查出了端倪。

    外奏事处的一名官员与缃城的县令有世仇,故而整整三年,但凡有来自缃城的奏本, 即便是缃城所属的布政使司发出的,也被卡住了。

    钦差队伍出发前,太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处死了那名官员, 以儆效尤。

    浓云缭绕, 闷雷滚滚, 管辖缃城的都指挥使司已派出大批官兵抢修堤坝,引流荒郊。

    雨势太大, 冲走了不少官兵和前来帮忙的百姓, 河堤前一片杂乱, 抢救声、抽泣声、湍流声, 汇成了悲歌, 一片凌乱。

    梅许带着阮茵茵和药师前往河堤,为受伤的官兵和百姓治疗,可刮伤、骨折者众多,医药不够, 粮食不够,连堵截洪流的沙袋也不够。

    即便伶俜六载,阮茵茵也未经历过水患,看着被泡烂的伤口、溃烂的腐肉、暴露的肋骨,她第一次强烈地想要精通医术。

    在将一名骨折的伤患扶上岸后,梅许先为其上了敷料, 再让阮茵茵和药师配合着包扎止血。

    “躯体骨折, 需要仰卧, 还要注意伤口保温。”

    积累了数日的劳累,伤患已经体力不支,浑身颤抖不止,“冷,冷”

    顾不得仪态,阮茵茵脱下外衫罩住他,费力瞠着眼帘望向湍急的河水。

    沙袋已经全部用光,县令跪在岸边,边悲痛边大喊:“用死的牲畜充当沙袋,快,截流!”

    闻言,梅许冲上前,不停地摆手,“不行,那样会引发时疫,绝对不行!!”

    县令:“可冲走的人越来越多,怎么办,该怎么办?!”

    梅许沉默了,此情此景,让他忽然忆起当年,当他将沈骋的伤势禀告给贺敬,并推断沈骋是被敌军所伤时,贺敬也曾歇斯底里的怒吼:“该如何是好?本帅要怎么向朝廷交代”

    梅许使劲儿地甩了甩头,跌坐在岸边。

    他想起刮腐肉都不喊一下疼的沈骋,那个心有不甘的沈骋,自责涌上心头。

    阮茵茵不知他心中所想,走上前扶起他,“梅先生,天会晴的。”

    河水上涨,越过河堤,淹没衣裾,阮茵茵三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医馆。

    医馆里装满了伤员,他们需要药和食物。

    县衙的存粮几乎用尽,上面的布政使司却因河道决堤无法将大批粮食运送到对岸的缃城,只能靠人力筑起的墙,拉着载满粮食的木筏,送至对岸。

    可那些粮食,远远不够。

    城中的野菜、绿植已被挖空,寻不到食物的乞丐盯上了流浪的野狗。

    大雨滂沱,野狗龇着獠牙,冲破绳网,发疯地狂吠。

    见状,乞丐赶忙跑开,生怕被咬。

    医馆内,阮茵茵接过婉翠递来的一碗碗稀粥,发放到每个伤者手里,心中盼望着韩绮能够重视她寄去的信函,将事情禀告给朝廷。

    听县令说,他在三年内,一直在上报决堤一事,希望布政使司向朝廷禀奏实情,拿到重金重建桥梁,而非简单的修缮。

    然后,布政使司起初还很积极,后来就敷衍了之,一次次驳回县令的请求,究其缘由,不得而知。

    县令也试图寄信给朝中好友,好友却以“位卑言轻”婉拒了。

    阮茵茵怅然,也不知二姐会因位卑言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忽略掉此事么

    雨势转小,顺着屋瓦落下,阮茵茵走到店门前,递给梅许一碗姜汤,“最后剩了点姜,味道差了些。”

    梅许捧着瓷碗,幽幽叹息,“有的喝已经不错了,你看外面的行人,他们还在为全家老小的口粮奔波。”

    “梅先生,你有一颗仁慈的心。”

    梅许颇为自嘲,“我是为了前尘而赎罪。”

    “为何这样说?”

    沉默良久,梅许还是摇摇头,没有畅聊的意思。

    阮茵茵尝了一口自己熬的姜汤,眉眼氤氲在水汽中,瞧不出情绪,“先生有过后悔的经历吗?”

    “有。”

    “关于什么呢?”

    “医者仁心。”

    他的回答太过含糊,不加上背景,根本猜不出是什么医疗经历,阮茵茵还想试探,却知适可而止,再问下去,恐会暴露目的。

    两人背对昏暗的室内,站在窗前,静静望着雨帘,在混乱中,偷得短暂的宁静。

    几日后,疾风骤雨未歇,竟化作夏日冰雹,砸在帘栊之上,惊醒了浅眠的人们。

    豆粒大的冰雹砸不伤人,但惊吓到了街上的野狗。

    野狗淌着口水,气喘吁吁地游走在窄巷中,遇见小跑而过的路人,还会追赶上去,抢夺他们手里的稀缺的食物。

    路人翻进别家的后院,于墙头探出身子,发现野狗在原地转圈,想是过分饥饿了

    冰雹过后又是大雨,整座小城快要被雨水淹没。

    医馆进了水,梅许和药师奋力堵住门口,由阮茵茵和婉翠处理着屋里的积水。

    扶了扶酸疼的腰,婉翠问道:“暴雨还会持续多久?”

    药师:“少说也得半个月。”

    “被褥都是潮湿的,长此以往,我们会不会皮肤生疮”

    “好了,别抱怨了。”阮茵茵打断婉翠,继续收拾屋里的积水。

    倏然,有衙役的叩门声传来,“梅大夫,河堤那边郎中不够,麻烦你们过去一趟充个人手!”

    梅许拉开门,任浑浊的雨水灌入门槛。

    除了婉翠,其余三人抵达河畔时,正瞧见河水冲走了对面以木筏运送的粮食。

    饥饿的百姓拼命狂追,被衙役拦了下来。

    “不要命了?!”

    “那是粮!”

    众人无奈,眼睁睁看着一袋袋粮食被大水冲向下游。

    犹如眼见着“希望”一点点湮灭,有人接受不了冲击,绝望大哭。

    阴郁是会被带动的,岸边哀怨连连,有些人甚至失了理智,跑回城中打家劫舍,还熟门熟路,专挑老弱病残之家欺负。

    梅氏医馆因只有婉翠在,也遭了疯抢,连药材都不放过。

    药材是治病救人的,梅许去与那些人理论,回来时,手里拎着鼓鼓的药袋,颧骨却留下了青乌。

    “他们动手了?”阮茵茵接过药袋,皱眉问道。

    药师拉过梅许,一边为他上药,一边忿忿,“梅先生,你在这里属实屈才了,等水患过去,咱们一起去皇城大展身手吧。”

    药师的手法太重,梅许嗤一声,眯起了左眼,“我此生,都不会去皇城的。你若想择木而栖,我会送你路费,但不要与人提起我。”

    正在规整药材的阮茵茵手一顿,等药师去了里屋,屋里只剩下他二人,状若随口地问道:“先生为何不想去皇城?以先生的医术,做个太医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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