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姝色: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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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转起圈,还发出了愉悦的声响。

    “你会训马?”

    段崇显抚着小矮马的鬃毛,温和笑道:“何止会训马。”

    少帝并不服气,自己身边的能人数不胜数,却从未见过口气如此狂傲的,但此人口气虽傲,周身的气息却并不凌驾于人,还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少帝很少与宫外的人打交道,忽然有些不知如何交流。

    另一条街道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段崇显将缰绳递给少年,犹豫着按按他的肩膀,“找你的人来了,回去吧。”

    “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

    “那你怎知有人在寻我?”

    “猜的。”段崇显附身,直视少年的眼,“三更半夜,街上就寥寥数人,很好猜吧。”

    少帝点点头,表示认同。

    段崇显直起腰,走向岔口的第三条街道,向后摆摆手,“相逢是缘,小鬼。”

    小鬼?

    少帝嗤了一声,掐腰追出两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墨空靛蓝,明月宵晖,苍穹之下的男子没有回头,于风中回道:“闲云野鹤,无名无氏。”

    少帝眨了眨黑漆漆的眼,与星月一同映入眼底的,还有男人出尘的背影。

    身后传来侍卫的惊呼,“陛下,陛下在此!”

    越来越多的脚步声传来,少帝耷拉下肩膀,牵着小矮马转过身。

    月光照在少年的背脊上,似将他推向侍卫,又似在安抚他的情绪。

    拐角处,望着少年被侍卫们簇拥而走,段崇显靠在墙壁上叹口气,耳边传来低沉的问话时,他也只是闭着眼,不想作答。

    “我说过,你不该出现在他的面前。”贺斐之从暗夜中走出,目光疏冷地瞥了段崇显一眼,“是为了你好。”

    “藏在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

    “既然偶遇,去喝一杯吧。”

    贺斐之越过他,走向宫阙的方向,甩出冷冷两个字,“没空。”

    走了三步,贺斐之顿住脚步,侧眸问道:“昨日,我遇见一位婆婆,喝汾酒,戴宝镯,替我查一下。”

    “喝酒的富贵老人可多了,我上哪儿查去?”

    贺斐之向后抛出一枚腰牌,“她戴的宝镯是贡品,应与宫中人有关。礼部有专门记录贡品的薄册,你用我的腰牌去查一下。”

    说罢,大步离去。

    都说多智近妖贺斐之,果然不假,一叶知秋啊!

    将腰牌握住手里,段崇显哭笑不得,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速速将老母劝回辽东为好。

    **

    与段崇显分别后,贺斐之直接跨马入宫,一进帝王寝宫,就听见太后的数落声。

    少帝窝在锦衾中,气鼓鼓的泛着倔脾气。

    季昶也是刚刚从都护府赶回来,好言劝着太后。

    贺斐之没有多言,反而静静站在绡幕外,反思他们对一个孩子是否太严厉了。小小的少年是需要释放和陪伴的。

    等太后和少帝不欢而散,贺斐之打帘进去,在龙床前弯下腰,“陛下可想养狗?”

    少帝爬出锦衾,歪头看向贺斐之,“大都督不生朕的气?”

    “陛下希望臣如何做?”

    没有犀利,没有责备,反而有种丝丝入扣的温和,少帝爬出来,盘腿坐在床上,“是朕任性了。”

    贺斐之没有去劝少帝今后要如何,只耐着性子问道:“陛下可有想完成的心愿?”

    提起这个,少帝来了兴致,“朕想去游历一圈,去哪儿都好。朕的确也想养狗,可母后怕狗会伤到朕。朕还想去行宫与太妃们谈谈心,告诉她们无需担忧,朕不会让人动她们的,她们若是想离宫,朕会给予她们自由,不再做笼中鸟。”

    没想到一个孩子会去考虑太妃们的处境。

    太后向来强势,做贵妃时,就是会主动争宠排除异己的人,也极为打压其余三妃四嫔,更别说品阶低的后宫女子以及皇嗣了。

    那时的正宫皇后年岁大,又无子嗣,主动提出离宫修养。先帝念她温和良善、不争不抢,准许了她的离宫,然而,那一走,便是永别,有预谋,有路线,让先帝找了二十五载,先帝在驾崩前,还在念叨他皇后的名字——翎薇。

    想到此,贺斐之沉了眸色,在看向少帝时,心境变得复杂。谁能想到,四旬多的女子,在用尽了求子的配方依然无用后,会在离宫之时怀上喜脉。

    虽未见过那位皇后,但贺斐之能够想像,她在独自抚养某人长大时,有多辛劳。

    离宫后,贺斐之回到总督衙署,让盛远从军犬的小崽中挑选出一只温顺的送到少帝那里。

    盛远嗫嚅:“若是让太后知晓,咱们”

    “有本督担着,你放手去挑。”

    盛远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又过了两个时辰,月落参横,贺斐之收拾好大案上的公牍,起身走向衙署的舍房,却无睡意,满目皆是阮茵茵绝情的模样。

    心中生出不甘,他起身洗漱,之后独自乘马去往宁府。

    有风吹拂,卷起绡幌的边沿,阮茵茵似有所感,却因睡意沉沉没有醒来。

    贺斐之合上轩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前,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夜探女子闺房,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屋里有股清浅的兰香。

    贺斐之熄灭熏香炉,走到床边,隔着半透的绡幌凝睇床上的女子。

    屋里燃着地龙,有些干热,女子从被子里蹬出一条腿,夹在被子上,露出小巧的玉足和一截雪白的脚踝。

    阮茵茵肤色白得几近发光,是天生丽质的那类人,稍稍娇养就会出落得水灵娇丽。

    贺斐之挑开绡幌,坐在了床边,不知按了一下女子的哪个穴位,使女子彻底睡熟过去。

    粉润的唇微微嘟起,好似处在与人争执的梦境中,受了委屈,时而哼唧出声。

    贺斐之将她扶起,抱在怀中,轻轻拍抚她的背。

    很快,阮茵茵不再嘟嘴,歪倒在男人臂弯,半启朱唇,露出洁白的贝/齿。

    贺斐之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失礼之人,可在阮茵茵这儿,他一次次的颠覆了对自己的认知。

    还是离开吧,以回避那卑劣的欲。

    可正当他推开窗时,床上的女子忽然喃喃道:“季昶,你要”

    你要和季前辈好好的。

    当听见季昶的名字时,贺斐之犹如坠入万尺冰崖,他走回床边,任敞开的窗风吹过衣摆。

    “茵茵,醒醒。”

    他不想从她口中听见别的男子的名讳,即便会让她发现他闯入了她的闺房。

    可阮茵茵还是没有醒来,也不会那么快醒来。

    贺斐之重新坐回床边,慢慢伸手,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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