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误我: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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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怜冻得吸了一下鼻子,隔了一会儿,才小声念叨:“我定会想法子……劝皇兄多做善事,不再害人了,万望仙人宽宥,莫要怪罪他……”

    夜风恰巧卷着几缕梅香拂来,轻柔吻着他的鬓发与肌肤。

    卫琢微微垂着眸,心尖似被一片极轻的羽毛拂过,引得整片心湖都随之轻轻一颤。

    第30章 蓬山此去无多路4

    卫琢答应卫怜的事,向来说到做到。得知贺之章被传唤进宫的时候,卫怜正拿着《诗三百》教犹春识字。

    她心头刚泛起一丝欢喜,转瞬却又是一紧。父皇与皇兄先后将贺氏翦除,而在旁人眼中,她是卫琢的妹妹,自然算是命数极好,也跟随皇兄沾了光。

    卫怜心中忐忑,走出去接他,直至目光穿过引路宫人,远远瞥见那身影,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贺之章一身玉白圆领袍,消瘦不少,过往的意气风发似乎短短数月便被磨去大半,紧抿着唇,眸中带着冷意。

    卫怜朝他挥手,提着裙角就跑了上去。

    贺之章见到这兔子似的身影,免不了一阵恍惚。他未曾料到自己能活着出来,更想不到是在此处再见到卫怜。

    贺令仪出嫁后不久,行宫便出了事,这场猩红的火很快燃至长安,火势燎原,难以平息。巫蛊之祸牵连甚广,他母亲早逝,父亲本就病重在床,尚未等来处置便已气急呕血而亡。如今姑姑也死了,拔地而起的琼楼一夜倾塌,他谁也

    没能救下。

    虽然勉强活了下来,他却不止一次萌生死志。然而他想起姐姐,性子莽撞又爱哭,倘若听闻他自戕,恐怕也活不下去。

    卫怜见他脸色苍白得厉害,小声道:“你随我进来。”

    贺之章沉默跟上,目光落在她背上,那细弱的身形,连冬衣也遮掩不住。

    卫怜令宫人守在外间,带他走进内殿,先倒了杯热茶递过去,而后细细打量他可否受伤,眸光关切而焦灼:“你还好吗?”

    贺之章胸中悲痛翻涌,面色愈发铁青,无法作答,只移开了眼,低声道:“多谢殿下为臣求情。”

    卫怜听出他话中的疏离,鼻尖一酸:“我……你不用谢我。”她本也答应了贺昭仪,况且救他还有别的因由,此刻却又难以开口。

    她声音很小,听来失落而难过,像根细刺扎下来,令他心上一颤。这诸多事端又何尝是卫怜所愿,她身在其中,同样吃了不少苦头。

    贺之章回过神,强打起精神道:“我不日便要去往莱州就任官职,今日来向公主……道别。”

    “什么官职?”卫怜脱口而出,随即听闻是莱州太守属下的书佐。

    自然不可能是什么顶好的官职,幸而也非苦役。她怔了片刻,才起身从柜中抱出早已备好的小匣子,放在贺之章面前,咬着唇瓣:“这些……你带走,出宫后总能用得上。”

    卫怜没好意思说,她的银钱银票,大多是卫琢从前给的压岁钱。莱州临着大海,贺之章如今少了身份依仗,有银钱总能过得舒坦些,自己反倒用不上。

    他沉默片刻,推了回来:“公主留作傍身吧,我身边尚有几个旧仆,还不至于要劳公主接济。”

    卫怜不吭声,却也没有接,二人默然了半晌,她终是再三犹豫着提起:“贺……贺母妃说,你有话要告诉我。”

    贺之章眸光一沉,没有否认,面色也变得肃然:“关于戚美人之事,公主最好莫要再问。”他顿了顿:“此事于公主……其实并无切身关联。”

    “这是何意?”卫怜秀眉紧拧:“那是我生母,怎会与我没有干系。”她说着,急得脸颊都有些红了。

    眼见卫怜焦急不已,甚至凑到了跟前,贺之章仍是三缄其口。

    一想到他将要远行了,卫怜只能强忍着恼怒追问:“为什么言而无信?即使贺母妃什么也不说,我也定会救你,我们……难道不算是朋友吗?”

    见她执意如此,贺之章咬了咬牙:“公主无论如何也要知晓?”

    “是。”卫怜毫不犹豫。

    贺之章复又沉默了良久,目光定定看着她,嗓音低哑:“我姑姑说的是……公主……”他闭了闭眼:“公主,并非是真公主。”

    “什么意思?”卫怜愣愣听着,目露茫然:“你是说……我?”

    “当年公主流落民间,后来寻回的婴孩,年岁容貌的确相符,耳后亦有一颗小痣。戚美人那时思女成疾,公主回宫后才渐渐好了些。”贺之章每个字都说的尤为艰难:“过了几年,戚氏的政敌向陛下告密……说公主是抱错了。陛下秘密找来当年的嬷嬷们逐一问询……公主腰间,的确多出一枚胎记。陛下他……最终将那受赏的渔民暗中处死了。”

    卫怜睁大了眼,脑中像是有根弦被人狠狠扯动,想要说什么,可嘴唇黏在了牙上。她想起来约莫四五岁时,的确曾被领去大宁宫,嬷嬷们说要为公主裁量新衣,她也咯咯笑着由宫人更衣。

    “若……若你所言是真,”卫怜面色惨白:“父皇怎可能还留我在宫中?”

    语罢,她眼瞧贺之章目光变得悲悯:“陛下,本想以养病之名送公主去道观,是戚美人拼命阻拦……”

    卫怜好似被抽干了力气,只得用手掌死死扶住桌角:“所以……母妃病成那样,还非要为我求一桩亲事……”

    贺之章轻轻点头。

    她心中既惊愕又迷茫,无措地说:“怎么会这样?那我母妃……母妃明明知道……我不是亲生……”

    卫怜忽地顿住,想到自己对卫琢说的那番话——有血缘如何,没有血缘又如何?母妃明知她是错的,却仍不顾一切为她筹谋,想的还是护她周全。

    她眼泪不停地落,胸中却如同燃着篝火似的温暖,并不只是悲伤迷茫,心口反而被塞的满满当当。

    贺之章取出帕子递过来,卫怜接过,而后被他轻拍了拍手背。

    许是耽搁太久了,外间宫人轻声提醒时辰已不早。卫怜抹掉眼泪站起身,心中千言万语,最终只一句:“去了莱州,你要保重。”

    “公主也是。”贺之章眸光灼灼,忽然压低嗓音:“千万当心……你皇兄。莫要惹恼了他。”

    卫怜起初以为他在暗指什么,却分明在他眼底看到了恨意。她想着卫琢被打红的脸,眼睫颤了颤:“我不怕他。”

    她想送贺之章出去,又被他叫住,指了指她的发:“珠钗快掉了。”

    卫怜胡乱摸去,反将发簪碰得更斜,贺之章只得抬手,轻轻为她正了正。

    这情景有些许眼熟,只是那时她被吓得大哭。

    临别之际,贺之章低下眼看她,俊美的眉目再无半分轻佻,而是轻声说了句:“从前对不住公主。”

    “你早道过歉了。”卫怜想起的是初遇。

    他并未再说什么,甚至还朝她笑了一下,才转身随宫人离开。

    背脊笔挺如松如竹,在冬日的庭院中,未曾有半丝折腰。

    ——

    卫怜快步跑回寝殿,翻出那枚长命锁。短短半年,锁身上似乎又多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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