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缠: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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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问过花圃的爷叔,他说四瓣紫红的忍冬是他们培育的新品种。”

    “虽然三角形稳固,但四瓣好,总归成双成对。”他补了一句:“我们中国人,设计睡衣也讲个好意头。”

    谈菀夹着烟思索了会:“……四瓣。”

    “行,听你的。”

    没带火机,她打开煤气灶将烟点燃,正准备往嘴里送时,却被钱季驰无情的抽了出来,他将烟摁灭在水池,说:“你少抽点烟,琅琅在呢。”

    “你别熏着它。”

    “好。”谈菀不再吸烟,只说:“那我继续去客厅画画。”

    她眉目舒展开,心下上锁的密盒像是找到了开门的钥匙,她灿烂一笑:“忍冬花,画四瓣的!”

    转折发生在春日里一个晴好的黄昏。

    谈菀先去了钱季驰家楼下的那层,再次上楼时,她手里多了只环保袋。

    钱季驰家楼下住着程峻邦的堂哥和堂嫂,程峻邦的堂哥程惟邦,是成事传媒的话事人,程惟邦擅一手行楷,两周前,程峻邦在美国打来电话给这位堂哥,请他帮忙写婚礼请帖加做证婚人,谈菀今天上门是来取写好的请帖。

    钱季驰今天等谈菀等得有些久,他开门后第一句话便问:“你今天为何来的这样晚?”

    谈菀扬扬手中的环保袋:“过来拿这个。”

    谈菀进了屋,蹲在茶几边,在一堆粉色喜帖里找到了钱季驰的名字。

    她将喜帖抽出,递到了钱季驰手上,说:“顺道,来给你送喜帖。”

    钱季驰望着谈菀。

    她在笑。

    她手上的那张喜帖像一块打光板,能把本来八分的幸福打成高光的十分。

    钱季驰很想鼓起勇气问问谈菀,他在她这儿算什么?

    他和她家橱柜里的那两只183人形玩偶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他抄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握紧了她的琵琶项链,可另一只手却不得不接住她送来的结婚喜帖。

    他说:“谢谢,恭喜。”

    两天后,夕阳落到了云里。

    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钱季驰多次想给她下逐客令的,但是每每看她在他家逗琅琅,看她在认真作画,他就开始心软。

    避世不避喧。

    她把他这儿当成了处世外桃源。

    总是频繁想到以前。

    其实谈菀这样开朗的人也有过很潮闷的时光。

    初二时,谈菀的妈妈有阵子精神状态很不好,她妈妈不想再做没名分的情人了,闹着要谈爸爸和原配离婚,闹得最厉害的时候警察和救护车同时上了门。

    那天谈菀哭着给钱季驰打了个电话:“季驰你快来,我妈妈她自杀了,身上都是血。”

    钱季驰赶到时,谈菀小小的一个人,正躲在落地窗帘后面发抖,没了主意。

    鸡飞狗跳间,没人关心谈菀在初二升初三的关键时间点。

    偏偏那阵子谈菀处在发育的关键阶段,她还得面对自己的生长痛。

    他有问她到底是哪里痛,谈菀指了指脖子说:“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喉咙口总有吞咽痛。”

    “小腿肚也觉得酸疼。”

    她妈妈倒不着急她的学业,只说考不好就把她送去美国读寄宿制高中,以后照样能去常春藤。

    可是钱季驰知道,谈菀不想去国外读高中。

    因为那样他们就会分开,不出意外会沦为彻底的陌路人。

    所以,放学后钱季驰会骑自行车把谈菀载去他家,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温习功课。

    因为谈菀在长身体的关键期,钱季驰特意和他妈妈讲,让他妈妈嘱咐做饭阿姨务必保证小姑娘的营养,因为她总喊小腿酸疼。

    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算恋人,但已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同桌。

    钱家是书香门第,钱季驰的爸爸是大律师,妈妈是大学老师,夫妻感情好,还要了二胎,谈菀特别羡慕他的家庭氛围。

    他爸爸妈妈讲话都不会太大声,隐约知道一些她家的情况之后他爸妈还喊钱季驰看护着点她,他爸妈允许他们在书房独处,不会过问他们是不是早恋。

    遇到两人都不会的题,钱妈妈还会专门为他们找家教。

    那时谈菀问钱季驰:“季驰,你爸爸妈妈都太好了,能不能分我点啊?”

    原生家庭让她只能当个同别人讨糖果的孩子。

    回忆收起,谈菀也收了画板,两人一起进了厨房觅食。

    小汤锅的水才烧开,钱季驰的电话响了,挂了电话,钱季驰的脸色稍显严肃,他对谈菀讲:“王老师和许老师在楼下,马上就上来了。”

    王老师和许老师是他们的高中老师,一个教语文一个教数学。

    一瞬间,谈菀慌了。

    像个干了坏事被老师抓包到的小学生。

    两人都想讲些什么,却都欲言又止,就像长雾中望月。

    钱季驰拽住她的手腕,问:“要不你先去我房里避一避?”

    “还是我来和老师们解释,你来我这儿是朋友上门?”

    “我去你房里避一避吧。”不知怎么了,谈菀下意识选择了前者。

    钱季驰下楼,将两位老师接了上来。

    王老师和许老师是一对恩爱夫妻,可惜结婚多年却未有孩子,他们是钱季驰的恩师,更对钱季驰视如己出。

    许老师一见钱季驰,就将一份带着余温的饭盒送到了钱季驰手上,许老师讲:“季驰,红烧排骨,我临走前特意做的。”

    王老师笑说:“你许老师早上五点就起来去菜场买排骨了。”

    钱季驰接了饭盒,说:“谢谢。”

    钱季驰对许老师有很深厚的感情,高二他去四川参加奥数比赛,因为不能吃辣加水土不服而上吐下泻,许老师心疼他,亲自去菜场买菜为他做饭,以至于后来钱季驰每每想起许老师都是他拎着桶豆油,佝偻着身子在灶台边炒菜的样子。

    钱季驰带着两位老师来沙发旁坐下,王老师关切的讲:“季驰,前几天,阿菀去了我们那给我们俩送了她的结婚喜帖,我和许老师不放心你……”

    两位老师是文化人,很多话都是点到即止。

    老师知道他俩从高中就在一起了,如今一个有了着落,难免又担心起另一个。

    虽然谈菀躲去了房里,可是沙发上摆着只爱马仕大象灰菜篮子,包包拎带上没缠丝巾只拴着只王冠造型的橡皮挂件,挂件上印着个大大的“菀”字。

    王老师语重心长:“阿菀她要嫁人了,季驰,你……”

    “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把心事藏在肚子里,就是这样我和你许老师才最不放心你,得过来看看。”

    端倪显于一只橡皮挂件。

    陪着两位老师聊了会儿后钱季驰送走了他们。

    夜幕四合,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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