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无情道师姐偏执了: 3、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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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是食材,你全家都是食材!

    褚昭被气个半死,扑腾得更厉害,张口欲咬。

    沈素素哎呦一声,被飞溅的鱼尾甩到脸,匆忙中松了手。

    赤色白点的小鱼弹到桌案,沾了墨,在铺好的宣纸上泅湿深色阴影,又跳起来,半空中借力,跃入某个浅蓝色怀抱里。

    元苓嘴还没合上,呆愣愣看着怀中小鱼,抚摸鳞片安抚食材情绪,“……小鱼乖。”

    褚昭受用地鼓一鼓腮,在少女清香的怀抱里拱来拱去。

    忽然,阴影笼罩。

    周身一紧,她徒劳挣扎,却被攫住尾巴提了起来。

    司镜收起缚束术,拎起被捆成粽子的小鱼,眉目低垂,情绪不显。

    “诸位自修,明日锻剑崖继续温习。”

    待雪色衣摆消失在门边,外室众人才各自扭头,悄声通起气来。

    “还记得云水间六条‘莫做’吗?做了就会有可怖之事发生那个。”

    有人焦头烂额,“记得,那张入门时莫名其妙飞到我怀里的黄纸哪里去了。死手快翻啊……”

    “第二条,郁绿峰入夜后,千万莫让妖物落入大师姐视线范围之内。”

    元苓坐在首排,还维持着捧小鱼的姿势,心跳砰砰。

    滑腻腻、亮晶晶的,如一块澄透玉石……

    烤起来一定很香。

    怀里忽然甩进一只油纸包着的鸡腿。

    沈素素半撑在她桌前,柳眉扬起,规制的淡蓝衣袍被穿出几分恣意,“让你方才一直描符,现下饿了?吃鸡腿。”

    元苓慌张抱臂,“你你……怎么知道。”

    沈素素目光暧昧地扫过她胸前。

    别过手,身子略倾,“还有什么缘由,我又听到了。”

    -

    司镜将小鱼拢入衣襟,眉目垂敛,穿梭于将明将暗的稀薄云雾中。

    褚昭只听得耳边风声缥缈,她周身被束得严实,连尾巴都动不了半点,惟有头可以四下转动。

    这就是云水间吗?

    青山覆雪,霜云归霁,远处撞响暮钟,惊起连片鸟鸥,气氛静谧庄巍。

    入目尽是白色,落在脸上的雪粒却并不凉,如绒羽般轻拂。

    “要去哪里?”褚昭咬咬司镜的衣襟,“阿褚累了,想睡觉。”

    自从先前她瘫软在美人手心里,流出黏糊糊的东西后,总是困倦不已,愈发想念起洞府里华美的贝壳大床。

    还有海岱、雱谢、嬗湖。

    若是能搂着美人入睡就更好了。

    司镜不声不响,只轻将冒头的小红鱼压回去。

    褚昭被埋进一片柔软中。

    女子周身带着丝寡淡的莲叶气息,冰凉清新,让她想起夏日里开满烂漫粉荷的大水坑。

    她的洞府就叫“大水坑”。

    她不风雅,招揽来的小虾小蟹从水面拾得几篇人界散落的薄纸诗集,拼凑一下,战战兢兢为洞府献名——“隐绛珠”“荷花潭”。

    褚昭摇头,“不好。”

    于是转头给住处起了个“大水坑”的名。

    她甚至懒于化形,成日便只是在占潭为王的地界赳赳气盛地巡视,喜好迎着水波嬉戏,日出品撷枝头晨露,待至日落,和着荷瓣枕水而眠。

    百载流逝,不知人界换了几茬年号,修为与妖力倒是攒下不少。

    只是现在……

    褚昭气恼地去咬缠在身上以灵力织成的绳索,竟半晌也挣脱不开。

    “到了。”司镜淡声开口,嗓音似冰。

    纵然是没有情绪起伏的两个字,咬字时也动听到轻击人心。

    “你今晚便待在此处,好生思过,明日会有人送你下山。”

    这是后山一处隐秘禁地,距锻剑崖不远,景色清幽,池壁四角巨石上纂有禁制咒法,对妖魔有震慑之效。

    雪衣女子指尖轻抹,绳索应声而断。绯红小鱼啪叽一声,掉进水池中。

    “不行、不行!”褚昭跳出水面,扑腾得厉害,“阿褚饿啦,要面包虫、要烤土豆!”

    说完,意识到什么,心虚地蜷了蜷肚皮。

    刚才吃了好几粒辟谷丹,她其实一点食欲也没有了。

    司镜偏了偏头,似乎在思索。

    她素无果腹之欲,身上只有一物可入口。

    褚昭翘首以盼,果不其然,看见女子掐咒打开储物袋,去取装辟谷丹的小木匣。

    旋开一看,丹丸不见踪迹,里面排满了晶莹剔透的珍珠。

    褚昭得意地左右洄游,尾巴溅起小水花,“这是聘礼!”

    她衔住司镜垂落在水边的道袍,向下拽拽,示意她矮身,将圆润的珍珠、漂亮的贝壳悉数顶到她怀里。

    滑腻的小鱼衔咬住珍珠,放进司镜掌心,又去旁边顶另一颗,忙碌得紧。

    司镜手掌微合,小鱼猝不及防,连带着贝壳被困在她手心。

    “什么是聘礼?”她轻声问。

    美人笨笨的,连聘礼都不懂,那当初还坐喜轿过来。她先前那么用心打扮,全都白费了。

    褚昭拱她的掌纹,“就是送给新娘子的礼物!要亮晶晶、沉甸甸的!”

    司镜不语,任由小鱼忙来忙去。

    各色漂亮的小石子、贝壳堆砌,压得手掌越来越沉。

    “你有没有喜欢上我呀?”褚昭累得吭哧,蹭她的指尖。

    照理说收了她的礼,美人应该惊喜不已,羞赧脸红,凑过来亲亲她,就像海岱雱谢那样。

    或者……

    褚昭尾尖有点发软,本能露出肚皮,有些空虚。

    她还想被美人揉一揉。

    司镜起身,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水中小鱼粼光游离,映亮她秾秀面庞,莹白手掌托着珍珠,敛袖静立,道袍似雪,仙姿绰约。

    褚昭仰头,看得耳腮发热。

    女子仰头,自摘了片阔叶,将珍珠装成一斛,放在水边。

    “我亦不知喜欢为何物。”她眉目清寂,声如冷雾,夹杂一丝极轻的茫然。

    “珍珠贝壳,是用来磨剑的么?”

    褚昭翻了一半的肚皮险些没翻回来。

    她把自己的宝贝收藏都拢回来,气得腮鼓起来,绯软的鱼鳍恼然甩来甩去。

    笨蛋人类!

    见小鱼扑朔朔游到水底,再也没回来,司镜在水边伫立一阵,兀自离开。

    果真是妖物,反复无常。

    御剑回寝处时,却总疑心手掌处有湿嫩物什残存。

    她悄然垂眼。

    掌心捏了一颗稍小的珍珠,是小鱼最初衔在口中的那一颗。

    司镜借着朦胧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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