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无情道师姐偏执了: 4、湿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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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从不热衷修炼,却因这几只妖的陪伴,终日思虑叹气,担忧有妖横刀夺爱。

    她害怕的事很快便来了。

    观往镜中倏然大亮,司镜视线微顿。

    纵然眼前所呈现的是过往景象,她依然能察觉到,荒山后有什么庞然古老的生物正在苏醒。

    一条休眠不知多久的……龙类。

    荒山四时昏暗,只不过因为被笼罩在她的阴影下,遮蔽了日光。那龙睁眼时,瞳仁折射光线,亮如白昼,闭眼时,荒山便戚戚黑沉,寂然无声。

    司镜蹙眉,心中紧绷。

    龙性暴虐淫.乱,且早在数百年一场争斗中元气大伤,几近全族覆灭,销声匿迹,怎会忽然现世?这山究竟在何处。

    镜中画面动荡。因盘踞在荒山的龙苏醒,山摇地动,落石如雨。那龙舒展筋骨,浑浊的眼睛不耐望向山间。

    竟然就此静止不动了。

    小红鱼正在山涧水潭中探出头,她没瞧见那枚悬在空中的硕大瞳仁,只是兴奋地摇甩尾巴,跃出水面。

    “天亮啦,天亮啦!”

    那龙痴痴看着宝石般的小鱼,竟真就不阖眼了。

    她偏着笨重的脑袋,听褚昭抱怨自己的洞府很丑,没有花装点,就小心翼翼地把山那头开得正盛的荷花揪过来。

    听褚昭梦话说最近都没有好吃的虫子,便把山中的面包虫悉数捉出来,堆满她洞府门口。

    后来竟还化作女人模样,捏了个名叫烛因,肤色暗淡,倒是生得健硕,提着只夜明珠到她洞府里提亲。

    “阿褚。”只知道叫她的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褚昭是只顶可恶的妖,她坏就坏在,只喜欢模样漂亮的。

    于是恶劣地赤足踩在女人肩上,戏耍心作祟,问:“你喜欢我什么呀?”

    烛因吭哧吭哧说不出,脸却涨红了。

    “我就知道。”褚昭心中警铃大作,气得睁大眼,“你、你一定是瞧上了……”

    “瞧上了我身边的雱谢、海岱。是不是还有嬗湖!”

    雱谢欲言又止。海岱美目闪烁。嬗湖欲语还休。

    烛因听了这话更急,笨拙地手不知往何处摆,愈急愈说不出什么来。

    褚昭最后化作原形,蹦去她脸上,用鱼尾气冲冲地甩打,才把对方赶出洞府。

    镜中画面倏然转暗,荒山落了许久的雨。

    烛因似乎心如死灰,但又不舍得闭眼,就此之后,也只敢隔着山远远观望她。

    桌案上烛火轻摇,铜镜上流淌着的灵气消退,再无画面。

    司镜放下观往镜,眸中流露出一丝晦涩。

    不同于游走尘世观得的人间景象,妖类间的关系似乎要更加波谲云诡。

    她有太多困惑。除去山的方位,那龙不清不楚的来历外,还有更多。

    比如,“提亲”一词究竟是何意味,又为何那名为烛因的龙茶饭不思,总是盯着小鱼瞧,连眼都不眨,被赶出后消沉不已,竟频频以泪濯山。

    如此种种,似一团尝不出滋味的雪媚娘梗在喉间,令司镜心生郁结。

    她抽出一张空白符纸,笔尖沾墨,书下工整隽秀的“褚昭”二字。

    窗棱外,天色已渐趋明朗。风声夹杂日课钟声,荡涤满室静谧。

    该是去锻剑崖督促指点的时候了。

    可她竟沉浸在妖女的荒唐过往里,整整一夜,毫无察觉。

    司镜将镜倒扣,垂眸不语。

    不该如此。

    那绯色小鱼……定然是施了什么妖术,才令她无端涌起杂念。

    不可纵容这只表面娇弱的妖作恶,蛊惑人心。

    她自将好好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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