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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死遁后无情道师姐偏执了》 40-50(第7/22页)
想起徒然朝前望去,不远处的沈素素、萧琬以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神情望着她,面色惨白。
可她从来都没有伤害过聂芊。
“我、我没有。”褚昭像忽然醒转,用力摇头,依旧朝司镜的方向扑去,嗓音含着潮意,“知知,我不知道聂芊去了何处……”
她忍痛触上那面如天堑般的屏障,纵然指尖被生冷灵力划破,殷红汩汩流淌,也执拗望向面色寡淡的女子。
“知知,你放我进去,你受了伤,我还要输修为给你。”视野萦绕雾气,她努力扑灭软弱水光。
心尖却酸楚颓然。
纵然她再如何令自己不要多想,也能听出来,司镜是在怀疑她。
司镜此刻灵力波动孱弱,屏障竟轻易便碎裂开来。
她不声不响,以袖掩唇,又咳出一滩触目惊心的鲜红,面庞苍白如纸。
温吞柔软的暖流顺经脉涌入,她垂头望去,褚昭跪坐在地,握住她手腕的指尖已经破损。
眸尾因痛楚,似打翻的胭脂染上绯意,却仍小声唤她,“……知知。”
褚昭想从面前女子眸中窥见不忍、亦或宽纵。
就算是不满也好。
可什么都没有,惟余空寂、漠然。
她恍惚想起,在颍川那片水潭中,与司镜初遇时,对方也是这样一幅神情。
只是,往昔女子肯仍温存将她放归水中,如今眸底却好像结了一层霜,对她视若无睹。
耳畔传来一阵嗡鸣噪声,山洞口设下的禁制,忽然被从外强行破开。
褚昭被吓得肩膀一抖,本能躲进面前女子怀中。
司镜没有抗拒。
可她却能察觉到,女子身躯忽地绷紧,似乎严阵以待。
“仙尊,长老,已寻到了。”为首的那玄门仙修神情淡漠,手执长明灯,瞥视一眼山洞中纠缠的两人,朝身后之人恭敬禀告。
褚昭从雪色衣料中探出头,窥见洞口外围已闯入了许多人。
身着各色服制,交头窃窃,其中大半为青白道袍的仙修,她认出来,俱是昆仑虚的仙修。
“便是往届折花试剑会上声名鹊起、惊才绝艳,来自云水间的司镜么?”
“我游历九州,曾与她合力一同斩妖剿魔。谁料此等光风霁月之人,私下竟与一只妖私相授受?”
“竟瞧不出她如今是何等境界。便是连往届试剑魁首,事后也直言她未使出全力。”
“如今倒也挣扎不得了。劫掠那鱼妖离去时,被濯清仙子以碧霄一剑刺伤,想来应当伤得极重。”
褚昭怔然听着,心口发酸发滞。
她探出头,双眼已经红了,将司镜护在身后,大声对着那些面目可憎的仙修开口:“不许你们说我的娘子!”
“娘子?”
“真是倒反天罡。”
“她竟与一只妖结契?”
为首的长老长须雪白,不知出自何门何派,眯眼望向褚昭,“……”
又转向司镜,神情和蔼不少,“司道友,你如今身受重伤,须得快些返回我宗内,碧霄落下的剑伤,还得濯清仙子亲手诊治才是。”
司镜话音清疏,淡垂下长睫,“前辈,不妨有话直说。”
另一出窍大乘期的仙尊冷哼一声,“你竟还护着那可恨鱼妖么?短短两日,北州境内、昆仑虚脚下发生如今惨案,你竟没有一丝忏悔之意?”
“师弟前日还好好的,次日晨课,整个人忽然化作血雾爆开……”人群中隐隐传出啜泣。
“他只不过买了血玉,讨个吉利罢了,为何却要遭此横祸!”
“杀了那鱼妖!”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修皆是此等货色,不若驱逐,便得斩尽杀绝。”
众人义愤填膺。
“天生血月,归霁重现。北州已隐有生灵涂炭、流血漂橹之相。”另一人叹,“诸位,可曾想起昆仑虚易犀殿所推测的那极凶卦象?”
“千余年前作恶多端,遭佩剑弑主,最终被濯清仙子亲斩于剑下的魔尊绛云,或将重临于世。”
“不巧,”他意有所指,睨向司镜怀中被遮掩得严实的褚昭。
“这妖恰巧是只鱼妖,与绛云岂非同族?”
褚昭怔忡听那些仙修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议论不止,最后汇聚成对她恶毒的诅咒之语。
“杀了她!”
“剪除祸端!”
额角忽被一抹微冷细腻的手掌遮住,向里压了压,掩住她视野。
褚昭听见司镜嗓音微弱,依旧清凌,平淡到掀不起任何波澜,“诸同道唇枪舌剑,争论不休,末了,却拿不出任何证据。”
女子身躯被宽大雪色道袍掩映,恹然垂眸,弃置不顾眼前乱象,“……着实可笑。”
“恕映知难以从命。”
悬挂褪色剑穗的佩剑颓然落在不远处。
司镜偏过头,默念剑诀,那剑盈满湛蓝光芒,顿时横在二人身前。
可腰腹间伤口可怖,她纵然有心克制神情,握住剑柄时,依旧微不可查地浅蹙起眉。
低头,便撞进褚昭一双含着水光的粉玉眼眸中。
少女紧攥着她袖角绣的那枚莲叶,泪珠顺脸颊汩汩淌下。
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连抹脸的动作都显得无措生疏,抬头愣愣瞧她。
司镜挪开目光。
将她用雪袖掩护住,望向远处众人,淡声开口:“若要赶尽杀绝,取映知一人性命即可。”
“我自知无颜忝列宗门,可这小鱼实为无辜。”
“也是我……管教不力。”
褚昭将唇咬得几欲泛起血丝。
她牟足劲,从司镜怀中挣脱开,拦在孱弱低咳的女子身前,张开手,“不许你们伤害知知!”
位列众人身前的那宗门长老与仙尊上下打量她,皆笑起来。
倒是正好,这鱼妖自行跳了出来。
不过妖丹期圆满的修为,甚至不需出剑,只催动消魂钉嵌入肌骨,便可令她灰飞烟灭。
已有人怒意中烧,拔剑出鞘,灵力如有实质般覆于剑身,剑光雪亮到褚昭睁不开眼。
她心中本能生出些许惧怕,却依旧执拗紧咬唇,扑在司镜身前,克制着话音中颤抖,软声道:“知知莫怕,我、我不会让你受伤!”
她眼睫湿润,仓皇间,紧闭上眼,却似乎听得头顶传来一声低叹。
司镜手臂捞住她腰身,以袖遮住她面颊。
轻抬手,在她们面前设下最后的、脆弱不堪的湛冷色屏障。
恍惚间,褚昭只觉下颔被细腻手心捧住,耳畔传来女子如融雪般低弱的声音。
“下次,记得躲得离颍川水潭远一些,莫要再与我扯上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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