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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姝色可堪折》 30-40(第13/14页)
顽笑话,让领了俸禄的人请客。等她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说好去廊房大街上最有名的戏园。本想谢绝吴宣林的盛情,看陆蓁难得这么开怀,只好作罢。
坐在包厢中始终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忘记了。
从她脑中冒出的那些念头,不论是荒谬的还是诡异的,都远远超出她能够承受的范围。若有他在,一定能拨开这重重迷雾吧。
猛然想起那件重要的事,他与她的今日之约。
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摆脱那两人,到这附近就下起了雨。
透过帷帽瞅他的神情。白日在值房高台上的锐利锋芒被收敛,湮灭在萧索青衫和雨雾中,只余温润的光泽。
他挑眉瞟了一眼她怯怯捧过来的油纸包,勾唇慢悠悠说了一声好。
宝山阁的后门在巷子里。
“公子!我一路追、紧着喊叫你拿伞,你……”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杨清语声一滞。
伞下一双人影,高大俊逸的郎君一手执伞,一手虚揽小女娘婀娜的腰身。
杨清看傻了眼,前门又传来潦草的哐哐拍门声,他回过神冒雨穿过庭院往前门跑。他们是宝山阁的熟人,掌柜的请他们随意,赶上下雨左右无事,掌柜自去后院厢房午睡,若有客人杨清就帮他代劳了。
杨敏之领张姝上宝山阁二楼。
这是一间幽静的茶室。
楼下传来喜鹊气骂“小兔崽子”的声音,杨清笑嘻嘻赔罪告饶。
张姝摘下帷帽,把装桂花糕的油纸包递给杨敏之:“给他俩分食吧。”
“不是说买给我的么?”杨敏之不接,走到临街的窗边。
风朝窗户吹,清凉的雨水随风飘进来。
他迎着微风细雨,倚探窗口。
街角处,吴宣林勒马停留,一脸惊愕呆愣,好似被定住了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宝山阁旁边他们适才进入的小巷。
突然感受到上方沉重的压迫,抬头。
站在窗边的杨敏之,眸光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从六部值房高台上俯视蝼蚁众生,任谁都不屑一顾。
随后他掩上了窗。
吴宣林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窘迫变得慌张,调转马头冒雨离开,一身狼狈。
第40章 甜的
张姝下木梯叫杨清找个干净的帕子给杨敏之擦脸上的雨水,杨清趁机笑嘻嘻拿走桂花糕,请喜鹊一起吃。
“不是给我买的么?”杨敏之又重复一遍,语气不悦。
张姝微笑:“杨小郎说你不喜甜食。”
杨敏之不搭理她,挽起袖子开始煮水做茶。
这个人好生没理,她差点失约让他淋雨他不介意,把他本就不爱吃的糕点给别人他倒生气了。
杨敏之把煮好的茶递到她手中,温暖的茶水香气漫溢,齿颊留香。
嗅着清新茶香,她想起虞氏一事,惴惴开口:“大人,之前跟你说过,我总觉得那日在马场不止那几个凶徒……”
杨敏之眸光深聚,看着她一点点说出,因为闻到武安侯夫人虞氏身上的暗香,怀疑虞氏也是那日袭击她们的歹徒之一。
张姝说完,松了口气。可怕的事一旦说出来也就没有想的那么可怕了。
窗外雨声渐小,杨敏之起身,推开窗户,湿凉的空气涌进来。
她看向他,心虚,忐忑不安。
她骑马奔逃时并没有看到后面的情形,当时陆蓁被毒粉刺激双目不能视物,唯一的见证人丹娘已不在……
所以,如今只是她一面之词,以及一个并不能作为证据的气味……
如果说那日的经历是一场噩梦,今日从虞氏身上再次闻到那抹暗香,让她无法自已生出的荒诞念头,就是一场更加诡诞的梦。她希望有个人来跟她说,她是错的,将她从梦中唤醒。
可是,一想到被杀害的丹娘,若真的还有凶徒逍遥法外,她又怎能安心!
“你怕吗?”杨敏之问。
“如果虞氏真的是那日的歹徒,你怕吗?”他走到她跟前,如昨日在水榭时一般,在她面前蹲下,一膝抵地,仰头看她,温柔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
“怕的,”她怯生生的点头,又摇头,“也不怕,那些见不得人的鬼魅魍魉,他们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为何要怕?”
杨敏之笑了。伸手交握她抓住裙裳的两只纤柔的手。
刚才讲述时她两手都紧张的冒出汗意,此时被他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顿觉安心。
柔美静好的脸颊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绯色。
“你为什么相信我?”她问他。
他反问:“为什么不信你?”
她抿唇微笑,乖怜无比。垂下头,眼前修长的大手轻握她手掌,如捧珍宝。心中微荡,喃声低语:“杨敏之,谢谢你。”
窗外潇潇雨歇。
“两年前元宵节,就是那天你晓得的。我与母亲去宫中看望姑姑,姑姑送我一个面具,本是很高兴的一天。晚上,一个宫婢送我回姑姑宫里。那晚宫中有晚宴,我们在路上不留意和一个端汤水的内侍撞上,汤水撒到我衣裳上。宫婢让我等一会儿,她去帮我拿件干净的披风。”
“后来,”她鼻子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我一个人在那个偏殿里很害怕,我就想先回姑姑宫里找母亲,再后来……我不知怎得一个人走出了宫,迷了路……”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后来”,眼中抖动着水光。杨敏之握她的手渐渐收紧,源源不断的热意从他手中传递过去。
“后来,我回帽儿胡同后,父亲带我去宫中谢恩。一个血淋淋的人从殿中爬出来,我当时吓坏了!她脸上身上都是血,冲我哭喊,叫我救她,跟我说,她去取披风了…………”
“她说她没有把我扔到宫外去,叫我救她 ……救她……”
她的泪泣从来都是安静无声的,却远甚于他人撕心裂肺的嚎啕之声,直把人心狠狠碾碎。
杨敏之不让她再说下去,拿手去拭她面庞上的两行泪光:
“这不是你的错,莫要责怪自己。佛经有云,因果循环,自有定数。所谓前世修来今生受,前世她必定欠了你的,这一世才来还。姝娘聪慧良善,这么简单的佛理定然明白。”
子不语怪力乱神。谁能想到儒家最出色的一个弟子为了安慰、诓哄女娘,竟然面不改色的歪解佛经,当真罪过。
她依然摇头愧疚落泪:“她是因我而死的,如果我一直等着她不乱跑,如果她被杖责的时候,我为她辩白,她不会死!丹娘……也死了!无论如何,也是为我与蓁蓁而死。如果真的还有凶徒没有落网,为着丹娘,也为我自己的心,我不会放过那人!”
从最柔弱的人口中,说出最决绝的话来。虽小怯而实为大勇之人。
这样一个娇气又勇敢的女孩儿,叫他怎生不爱慕?
他站起来,两手搭在她圈椅的扶手处,俯身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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