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可堪折: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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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脱口道:“怎么可能?家兄对首辅大人绝无二心!”

    “子美有没有想过,是我与首辅生了异心?”

    杨敏之黑黢黢的眼望向他,一如窗外深暗的夜幕。

    郑璧骇然,掩饰不住惊色:“首辅大人与你是亲生父子!”

    所谓君臣父子,礼义仁孝。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冒天下之大不韪,杨敏之是疯了不成?!

    转而一想,半是顿悟半是惊疑,“莫非”

    他的兄长郑磐,在从漳州知州升任开封府承宣布政使时,曾来信说来不及接应卢梦麟到漳州。当时说的也许是真话,但后来卢梦麟从海上入泉州后,一定给他去过信。信上的内容一定事关重大,郑磐并不放心交于杨敏之,而是直接密呈给了首辅大人!

    “我兄长为何不信你?”郑璧觉得自己问了个非常愚蠢的问题,可是他真的不明白。

    为何不信他?杨敏之薄唇勾起一弯自谑的笑意,却没有半丝不快。

    “从卢梦麟为皇长子争储之日起,不论是朝中的卢党,在野的清流,还是如家父这般与卢温政见不同的重臣,无论他们有没有表露出来,其实都倾向于立长。”

    所以,就连老范这样的五品吏,与他在红螺寺禅房密议时,都要问他,如果有人就此挑起立储之争,他会站在哪边?

    当秦韬被他步步紧逼,在旁侧的程一娘知他意欲图谋武安侯时,身后有着江南士林的她亦入了局——一旦涉及国本,没有人敢放任他杨敏之胡为!

    中宫无子而立长,这是国朝百年来的规矩!也是无论哪个派系的朝臣与清流的共识。

    如果不是三年前,他以初生之犊不畏强权之势破局而来,给卢梦麟制造了一个假象,加之万岁的模棱两可蓄意导引,卢梦麟根本不需要急匆匆的跳出来催动万岁立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杨敏之做了一件与朝廷和天下士林为敌的事。

    但又难说对错。

    若没有他以立储为引,设彀将卢温逐出内阁,父亲何以入主中枢、新政何以实施?

    然而,若他执意要那不该动心的意中人,要那个被他卷入局中却浑不自知的姑娘,就难逃得过被自己的谋局反噬的命运!

    “行简难道要步卢梦麟后尘、在朝堂重新掀起立储之争吗?你要为皇次子争储?”

    郑璧语气中难掩焦灼,接连发问。这原本是他杨敏之做的局,如今不知为何他却要把他自个儿搭进去!

    杨敏之摇头微笑:“子美毋要为我忧心,我不会如此行事。”

    武安侯已在他与父亲还有万岁的围猎中,与板上鱼肉无疑。有如父亲和郑磐这样忠厚仁义的臣子在,武安侯伏罪对皇长子的影响将会被减小到最轻的程度。

    但是,若武安侯犯下的罪不止是私交朝臣、意欲谋杀罪官,还有通过虞氏私通北漠,那就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将是皇长子永远洗脱不掉的污点!

    他不会为皇次子争储,也不会任凭皇长子坐到储君的位子上。

    惊涛骇浪将至,他需得万般小心的护住承恩侯府,护住她。即便因此与父亲和天下士林对峙,也不会回头。

    郑璧对这些一无所知,如果知晓他是为着一个女娘,只怕会扼腕叹息他的糊涂。

    但有什么法子呢。谁叫他遇到姝姝,这就是他的命数。

    他心尖柔软,脸上笑意更深。

    换了个轻松的口吻对郑璧说:“我此行去江陵,路过河南,行程匆忙没有抽出空去开封府拜访伯钧兄,深以为憾。我以前便说过,我与伯钧神交已久。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已现端倪,他与我迟早有分庭抗礼的一日。我不想子美日后夹在我与令兄中间难做,从此我们各行各道,还请子美见谅。”

    伯钧,是兄长的表字。郑璧垂下眼,复又抬头,以手拍他肩膀,笑嘻嘻道:“什么各行各道的,行简莫要如此说!璧偏要与兄同道而行!”

    杨敏之心头一暖,伸出一只手与落在他肩头的手相握。两人相视而笑。

    “哎,御史大人啊!下月京官考评,叫你手底下的兄弟通融通融,莫要再扣我俸禄了!”

    顽笑之声又起。

    待郑璧走后,杨敏之静下心来按照宫宴上的诗题拟了几首。每一首都比柳思荀那首更胜一筹。倒让他犹豫起来。

    姝姝内秀于心,不是爱出风头的人。木秀于林,反而怕更容易使她局促。

    他沉吟再三,还是将这几张诗笺折好,准备抽个时机给她。

    他的姑娘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无论是他的心意还是众人面前的尊荣,总之他护得住她。

    杨清已经进屋,看他泼墨挥笔洋洋洒洒又是几篇诗作,摸了摸鼻子嘀咕道:“大公子,可莫再叫我给您和张娘子私相传递,我觉着这两日侯夫人看我的眼神不对,好似有些讨嫌我呢。”

    当然,侯爷还那样,见到他还热情的喊他过去看戏。不过来回就那几个戏法,他都看腻了。若侯夫人在旁边,总会皮笑肉不笑的说上两句,“杨小郎莫理会侯爷,给你家公子好好当差去罢”

    杨清无奈叹了口气,道:“大不了我再爬个院墙爬个树,再叫喜鹊大姐打骂一通,只要公子您记着我的好便是了。”

    杨敏之已知晓他们遭侯夫人冷待的原委,两颊浮起淡淡的红晕,叱他一句,“我何时叫你行鸡鸣狗盗之事!只会给我添乱。”不过这话,到底没有以前说得那么硬气。

    杨清抽了抽鼻子不再搭理他。

    他将诗笺纳入怀中,胸有成竹的微笑。

    不过明后两日,贵妃禁足的命令被取消,侯夫人就会进宫探望贵妃。他自有办法请张侯爷转交给姝姝

    青鸾院。

    自上回香料摆了一桌子,这回是颜料。

    杨敏之在为她代笔准备宫宴的诗作时,张姝亦在忙碌。

    程毓秀自那日去钟夫人处回来,就说要与太后告罪,不能去西山宫宴了。次日便开始持斋把素抄写金刚经,准备托她带过去呈给太后作为赔礼。

    再没几日,她就与程三郎和江七娘返回杭州去。

    相交不过数十日,陡然分别,张姝心内惆怅不已。

    程一娘抄经有得忙,张姝也想帮她做点什么打发时日。程毓秀顽笑说,请她帮忙重新绘制两幅针灸人像图。张姝哪依得,臊的直啐她。

    但总要给即将远去的友人随一份礼,给她留个念想,也给自己留个美好的往昔记忆。

    思来想去,还是用她最擅长的丹青。当然不是帮一娘画针灸图,而是那日她们在津口海崖上一起看海上日出的那一幕。

    她和喜鹊清点颜料,除了明黄赤绀和胭脂等几种常用的,其他的都缺着。这回何氏不任由她们自己去商市看着买去,叫她拟个单子让管事去采买。

    待采买妥当,调好颜料,拿起画笔开始打小稿作画,她旋即沉浸到自己的一方天地中,这几日被母亲拘得哪都去不得的不愉很快消散。

    越了一日,宫中内侍突然上门传话,贵妃娘娘得了万岁的赦,被解除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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