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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靠着be美学系统在带宋装神弄鬼的我》 1、遭遇(第2/3页)
荆公所重视的却绝非一点冒犯,而是另一件关键的事情。
“神宗。”他低声开口,语气却有些虚浮:“敢问先生,这个‘shen’究竟是哪一个……”
“神灵的神,神秘的神。这不是很常见的庙号么?”
好吧,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泯灭了。“宋神宗元丰六年”,当今皇帝的庙号确凿无疑就是一个“神”字;那么,按照谥法所解,“神”字的含义中包括“民无能名;安仁立政;治民无为”——听起来全是好词是吧?不过,任何一个熟悉谥法的士人都会立刻意识到,这些好词好句,可是全部用来赞美皇帝休养生息、无为而治的呀!
众所周知,当今官家赵顼平生最大最要紧的事业,无非是变法图强,讨平西夏;那么,这么一个对内变法、对外用兵的皇帝,盖棺定论的评价却是在夸赞他“无为而治”、“与民休息”……你确定这是在夸人吗?
这么说吧,这就仿佛在汉武皇帝龙驭上宾之后,在葬礼上大肆赞扬他仁厚慈惠、爱民如子——话都是好话,词都是好词,甚至“爱民如子”也绝不能算错误;但要是有幸让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听问一句半句,那霍大将军不把你七亲八戚九族老小乃至家门口路过的黄狗一起送菜市场剐了,那他也枉在武皇帝手下混了这些年!
当然,相比起“爱民如子”的直接跳脸,“神宗”的暗示毕竟还是要隐晦含蓄得多,不是熟读经史、了解掌故的士人,大抵还不能察觉那点微妙的恶意。但王荆公是何许人物?都是千年的狐狸,谁和谁谈聊斋?只要一听这个“神”字,他闻都能闻得出来某些老朋友阴阳怪气、上下其手的味道!
不能明着褒贬就暗地里褒贬;不能当面批评就在死后的评价里暗戳戳批评——普天之下,到底是谁这么擅长春秋笔法、皮里阳秋呢?好难猜喔!
不过这个时候再推敲罪魁祸首,已经毫无意义了。说难听点当今官家决意变法之后,明面上的政敌潜在的政敌已经是多如过江之鲫,人人逮着机会都可能阴阳一把;所以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为什么就没有变法派像霍光捍卫孝武皇帝那样,拼死捍卫当今官家的名誉呢?
官家赵顼的名誉是与新法捆绑在一起的,捍卫官家的名誉也就是捍卫新党的地位。既然官家的身后名已经保不住了,那么新党的地位肯定也已经付诸流水——换句话说,新法必然已经被反攻倒算了!
对于王介甫本人而言,先前仙人浑无顾忌嘴嗨的什么“二次罢相”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他早就知道我大宋自有国情在此,没有任何人可以在皇权本能地猜疑和文官系统地猛扯后腿中完成志向;事为之防曲为之制,异论相搅重重制衡,那真是连伊尹管仲来了都要哭着离开的究极官僚主义地狱。
在这样的地狱厮混,他从来,也绝对不敢妄想,能靠一人之力就完成变法,革新图强。在王介甫原本的计划中,变法应该依赖的是源源不断的后继力量,而非一人独行的专断强硬——这也是王介甫多年来苦心经营新学,竭力发掘人才的真正用心所在;在如此规划中,中枢罢相、一时失权,其实并没有什么紧要,只要新学培育的人才能够继续顶上,那么水滴石穿,终归也有大功告成的那一天。
——可是,如此呕心沥血的布局,居然一瞬间就被彻底翻盘,从此错尽错觉、满盘皆输了!
即使平生宦海沉浮,已经经历无数的风霜雨雪,这一刻的重击之锤心刺骨、痛彻心扉,仍然是以往一切波折所不可比拟。以至于以王介甫的心性,仍旧头脑晕眩,双手颤抖,不能不紧紧抓住旁边的树枝,勉强稳住身形,以至于木刺刺入掌心,依旧毫无察觉——可是,王介甫毕竟也是水火里翻滚出来,强硬犹如钢铁的人物;而越是在这样心如水煮、万念如灰的紧要关口,就越能看出士人平日里养气炼心的功夫了。王介甫深深吸一口冷气,暗自吐息片刻,竟然强力定住了万般杂念,硬生生又站直了起来。
他松开树枝,在衣袖上揩干尘土与血迹,低低开口:
“……那么,先生此时降临,又是所为何事呢?”
苏莫无声的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上空;那里无形无质,唯有微风;但在苏莫的视野里,夜色下却飘着一个半透明的提示框,显示系统检测到了纯粹而充沛的情绪能量——只有在人极其痛苦绝望,一切杂念思绪都在巨大的悲愤中焚烧殆尽的时候,才能淬炼出来的,那一点堪称心血凝聚的情绪。
这种情绪是珍贵的、罕异的、强力的,所以才可以作为这个倒霉的什么“be美学系统”启动的燃料;一般来说,这种情绪只能在生离死别的情天恨海中提取,往往需要系统的持有者上刀山下火海,甚至跟着古今的痴男女闯它几十上百道情关,什么追妻火葬场,冷脸洗内裤,来来往往都要过上一遭。但现在,他头顶的提示框迅速闪烁,显示检测到的情绪充沛而强力,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巨大剂量。
同样是真心被辜负的痛苦,万念俱灰的绝望,所谓一生功业付诸流水、亲眼看到整个世界滑入深渊的恐怖,难道又会比痴儿怨女的情感更浅薄么?
当然,这样深入骨髓的痛苦极为耗损心力,是不宜长久持续的,所以苏莫稍微转移了一下话题,含糊其辞:
“当然是为了赵宋的大事而来。”
王介甫坚持询问:“敢问是什么大事?”
没有办法了,苏莫只好叹出第二口气:“荆公何必明知故问?”
数十年前王介甫上仁宗皇帝万言书,已经点明了“天下之财力日以困穷,而风俗日以衰坏,四方有志之士,常恐天下之久不安”,社稷看似安定,实际已经危如累卵;如果不能变明法度,必将有不忍言者;如今旨在变明法度的新法已经失败,政局必定混乱不堪,总不能神宗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大臣们彼此内斗互扯头花,越明年还政通人和、百废俱兴,高兴得仙人都下凡来祝贺了吧?
以这个局面,就算苏莫自己说自己是下来递贺表祝贺带宋盛世的,你说王荆公敢相信么?他要是信了这个,那还不如相信真宗皇帝当初收到的天书其实是个真的,只要v真宗皇帝五十就可以升到天上当仙官呢!
带宋的局势怎么样,别人不知道,王荆公还能不知道么?
都说了是为赵宋的大事而来,既然不是为了祝贺表彰,那当然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哪怕是万般痛苦、绝难忍受的可能——王介甫闭了闭眼。
“还请先生垂示,大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收稍呢?”
毕竟是自己倾注了一生心血的事业,总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哪怕已经凭本能猜了个九成九,总也要到了黄河才能死心。苏莫摇一摇头,正欲开口,却又稍稍一愣,微露迟疑之色。
王介甫观察极细,立刻道:“如若天机不可泄露,那就是老朽实在冒昧了。”
“没有什么天机不天机的。”苏莫道:“只不过,嗯——荆公有高血压吗?”
“什么?”
“就是平日里常常头晕什么的——毕竟吧,要是有个什么心血管疾病,那就实在不适合看靖康那几年的历史,万一有个好歹,实在是罪过……”
王安石:?
他不明所以,只能道:“老朽身体尚可。”
要是身体也不好,也不能在中枢和旧党吉列豆蒸十几年,斗到大道都要磨灭了。别看人家病病歪歪有气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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