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火葬场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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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洒脱道,“从前你不欠我。”

    沈牵只觉心如刀割,鲜血淋漓。

    从前,他不欠她吗?

    她两次跌境,都是拜他所赐。

    她冒死为他寻来救命的丹药,他却连她名字都不记得。

    那些年的注视和爱意,他尽皆漠视。

    只因她以为他不知晓,便能轻飘飘地说,不曾亏欠。

    因为她不在意了。

    “师兄,既然断了,便断得干净。”尧宁顿了顿,继续道,“既是说我自己,也是说你。当日我下定决心下山,永远离你而去,却被你三言两语哄得险些心迷神乱,又生出痴心。你说你不爱我,说与我结道侣只是利用,却转眼又纠缠不清,道你心悦于我。”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莫名荒诞:“你我这样,当真是可笑。”

    沈牵心中一痛:“你听我说,这中间有许多隐秘,我一一讲与你听,我其实……”

    “不必。”尧宁打断他,“无论有多少秘辛,从一开始我下山,便已决心再不心系于你,先前我不坚定,但现在——”

    她盯着沈牵双眼,一字一句,清楚明白:“我真的,不在意你了。”

    沈牵身形一晃。

    尧宁退后两步,淡漠道:“师兄,我们痛快干脆一点,从今往后便只是同门,不要再让彼此瞧不起。”

    尧宁说完,便转身向问鼎峰方向行去。

    褚良袖一直站在不远处,此时也默默跟上。

    她瞥一眼沈牵,嘴唇动了动,难得没说出讥讽的话。

    “兴许小师妹在气头上,你改日再来寻她吧。”

    沈牵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山径上,蓦然觉得冷。

    他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是一贯的白色门服。

    春日衣衫单薄,也难怪寒意往心里乱窜。

    沈牵狠狠闭上眼,而后睁开,叫住离去的褚良袖:“师姐,问鼎峰寒冷,她畏寒,记得烧上炉火。”

    “问鼎峰没有……”

    “我会让闲闲送去。”

    褚良袖点点头,问他:“你没事吧?”

    沈牵扯了扯唇角:“无事。”

    他挥别褚良袖,孤身一人往问道峰行去。

    冷月照着山径,他一手负在身后,死死攥着手心。

    对上尧宁眼中的淡漠,沈牵才亲身体会到,那些年她经历的是什么。

    她的冷漠与他当初如出一辙。

    排山倒海的愧疚与痛苦中,猛然生出了一丝戾气,他经受不住尧宁的冷漠,他想要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尧宁回来。

    只是萌生了这样的想法,沈牵顿感脊背上有虫蚁蚀骨一样往上攀爬,那丝若有若无的戾气被陡然放大无数,神识中突然闪过一段清晰场景。

    那是一只鸟笼,黄金打造,精巧炫目,在昏暗中微微亮着光。

    周边是无尽的黑暗,阴冷潮湿,“滴答滴答”的水声似远似近,空气里弥漫着腐朽枯败的气味。

    一只满绣云纹、丝绸缎面的皂靴踏过水洼,踩碎薄冰发出“咯吱”声响,停在了黄金鸟笼前。

    笼子不大,堪堪只有半人高,里边囚禁之人听到声音,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个女子,丹凤眼,眼尾上挑,眼珠黑而亮,极清极艳,如云乌发散乱,几绺粘在下颌,衬得肤色雪光一样白透。

    明明是清冷不可亵渎的长相,这女子身上衣物却少得可怜,堪堪遮住一点春光,裸露的白玉皮肤上,青紫交错叠加。

    女子横卧在地,以手支颐看向来人,目光迷离而妩媚,如有实质般踅摸过他的脸颊、颈侧和被衣服包裹的身体,落在一个尴尬位置,远山眉挑了挑,嘴角勾起一点嘲讽笑意:“沈哥哥。”

    她一说话,炽热吐息便在寒冷空气中凝结成一缕白气。

    “当啷。”

    黄金锁头打开,撞在栏杆上,在黑魆魆的空间里发出响亮回声,来人打开笼子,那女子却不逃,好整以暇地看着男人顶着一张清俊绝伦的脸,却火急火燎地褪了衣衫。

    他长身叠下,不一会儿,喘息声逸出,愈来愈重,其间夹杂着细小的锁链碰撞声。

    男子汗湿大手扣住女子纤细小手,不经意摸到一截冰冷黄金锁链,他身子一顿,烫到一般撇开,又去抚摸女子左肋。

    大手游走,带起细细的喘息,男子痴迷狂热地盯着身下女子的脸,吻去她清澈空茫眼中的泪水,手上力道情不自禁加重,抚上一段隆起的弧度。

    男子惊疑,直起身,接着一点微光觑看。

    却见那衣衫零落,妖冶香艳的笼中雀,肚腹高高隆起,竟是已有了足月身孕。

    第35章

    沈牵剧烈倒气,猛地回过神。

    雾白月光如绸缎铺满山径,四下静寂,偶尔有树叶窸窣声。

    他长长吐息,怔然看向双手。

    方才画面真实而鲜明,仿佛曾在某处发生过,浓稠的黑暗,潮湿腐败的气息,滴答的回响,靴子踩在水洼里吸饱水的咯吱声,黄金囚笼里靡艳的女子。

    眉眼清艳,白玉肤色上暧昧痕迹交叠,肚腹隆起。

    他狠狠闭上眼。

    那是尧宁。

    不!他猛地甩头,试图藉由这个动作让自己清醒。

    那不是尧宁,不是。

    尧宁是他的妻子,是他不久前看清心意的倾慕之人,他敬她爱她,愧她怜她,却绝不会那般折辱她。

    他背靠山石,闭目默诵九字真言,调动气海,辟除邪念。

    九千九百遍后,沈牵睁开双目,眼中神光已然澄明,抬手拭了一把额上汗水,缓缓往前行去。

    他没注意到,身后方才倚靠的山石发出“滋滋”声响,表面融化腐朽,变成一堆黑色尘埃,消散在夜风里。

    沈牵独自回了问道峰。

    方进殿门,便听到一个兴奋的声音老远响起:“师父?师父!师父你回来了!”

    小弟子风一样卷出来,满脸笑意看向沈牵身后:“咦?师叔呢?”

    沈牵脸色微微苍白,径自越过她往里走。

    闲闲垫着脚看向外边,没看到人影,脸上笑意便塌下来,瘪着嘴角追在沈牵身侧:“师父,师叔呢?你不是去带师叔回来吗?师叔在哪里?为什么师父一个人回来了……”

    沈牵一阵头痛,被闲闲叽叽喳喳地叫得心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试图安抚徒弟:“师叔今晚宿在问鼎峰,褚师伯处。”

    一转头,却见闲闲一张脸垮着,眼中泪水已经蓄势待发。

    “为什么呀?师叔为什么不回问道峰?这里才是她的家啊。”

    沈牵心中一滞,却不知该如何向闲闲讲明前因后果,只得暂且搁置:“问鼎峰寒冷,你将师叔的衣物被褥火炉收拾好,尽快送去,还有……”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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