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剑寰中: 7、第7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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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俨不承认自己早晨在吃陈岱的醋,毕竟人家是亲兄弟。

    但所有让陈蝉重视的人,都叫他心里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大约来自于陈蝉总是当他不存在,以至于眼前这位商山弟子说的话,目下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就着嗡嗡说话声,在心里天人交战一番,并暗暗发誓,自己迟早要讨一个名份。

    这般想着,他又有些惦念,不知陈蝉服软了没,又怕他气坏自个,便不耐烦想要离开前厅。

    船儿去请大夫,这么大的事哪瞒得住,他把客人往座下一扔,便要借口回去。

    温世澹送完药正准备出府,一见他似要发浑,赶紧上前劝阻,并将方才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地跟他说来,本意是想告诉他,陈蝉已无大碍,并顺便同他一道见见商山学宫的人,哪知道吃药歇下他那耳朵是一个字没听见,只满心都是:

    陈蝉反应那么大,竟突然呕血,难道是被陈岱的死讯伤的?

    一时三刻,更不是滋味。

    至于那位学宫弟子,早察觉到崔俨的轻视,但想到此次前来的民生计较,只得耐着性子劝说,此时骤然受了冷落,脸上也并不光彩,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以手按剑,倒是有几分剑拔弩张要宣战的味道。

    好在此间还有一位长袖善舞的军师。

    温世澹人往这儿一落定,目光早在两人之间逡巡过几个来回,眼见对方挂了脸,立时热热烈烈地迎上去:“这位便是游少侠?”商山学宫誉满天下,不论是不是徒有虚名,至少他们眼下还需结交:“在下温世澹,得闻学宫弟子……”

    可惜今日祸不单行,话还没说完,远处又乍起尖锐的呼喊,船儿冒失地跑了进来。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

    “他又作什么怪,是要寻死还是要觅活?”

    温世澹刚说大夫来看过,崔俨担心得脖子都快伸到门外,嘴里却还在说气话。

    船儿也顾不得尊卑,拉着他,急得是满头大汗:“将军,这次是真要死了!”

    温世澹正预备在矮几对面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崔俨已然踹翻跟前的桌子,风一般掠去,他只能硬着头皮对游方雁招呼:“怠慢了少侠,府上出了些事故,招待不周,改日再叙,在下必定亲自作陪!”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游方雁不再多言,起身时朝着崔俨离开的方向多看了一眼,垂花门后绿意绰绰,像是内院深处。

    病来如山倒。

    陈蝉这一晕,便昏迷数日,不仅人脸上死气一片,连带着庭前花树都落空了枯枝,似在昭示即将到来的白事。

    一连看了三个大夫,该用的药该施的针全都用上,仍不见好,最后那位老先生,人已至耄耋,看惯世事的他被几个下人抬着出门时,拉着崔俨的手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身体上的病,将军以灵芝仙草入药尚能救治,但心里的病,全在他自己的意志。”

    崔俨的心当场就凉了一半,若以陈蝉的意志,那岂非必死无疑!

    他焦心得日夜不敢合眼,在陈蝉榻前,时而哄劝,时而怒骂,只愿他重新燃起生的斗志,然而看着榻上的病人气色一日不如一日,便是不信命也得信。

    如此反复折腾了七日,猎鹰也熬成了惊弓之鸟,因而陈蝉一睁眼,崔俨便跟着醒来,尽管他脑袋尚不清醒,但手已经不自觉将人搂紧。

    “你终于醒了?哪里不舒服?皱眉作甚?头疼还是头晕?饿不饿?你铁定是饿了,船儿——不对——大夫——大——”

    陈蝉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他才适时松开。

    屋子里呼啦啦进来许多人,传膳的,问诊的,送药的,跟打仗一样热闹。

    等崔俨端着小碗回到榻前,陈蝉已经翻身,背对着他蜷缩在锦被里,像一只可怜的小虾。

    崔俨当即是三魂七魄去了一半,轻伏在陈蝉身上,确认呼吸未停,悬着的心才安然落了回去,只是瞧他这寡瘦的模样,心里刺痛,又隐隐压着一分怒意

    可人毕竟才醒过来,崔俨不想刺激他,把碗交给了船儿,说:“我就远远站着,你乖乖喝完药,我就走。”

    然而船儿端到手酸,也不见人转过来,好好的一碗药,渐渐没了热气。

    崔俨火冒三丈,左手抓过药碗,右手便用力将他拽得翻身,随后捏着他下巴,居高临下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蝉闭眼不看他,他便冷笑一声,猛灌一口,低头吻在那双柔软的唇上,又在陈蝉下颔轻轻一捏,趁他呛咳时趁虚而入,将药渡入他的口中,并恋恋不舍地搜刮了一圈。

    陈蝉瞪他,他却只看到蒙着雾气的眼和发红的眼眶,看得他心痒痒。

    “是自己乖乖喝,还是……”

    “把药给我。”

    “我来我来。”崔俨眉开眼笑,却故意不给他碗,而是扶着陈蝉,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勺一勺喂给他。

    ……能不能让他一口气喝完?这么喝是要苦死他吗?身边这个家伙果然是懂得怎么折磨人的。

    陈蝉脸色更差,竟生出一点自弃,不想和他争论。

    崔俨的眼睛就没从陈蝉脸上挪开过,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剧烈反应:“这药没有效果?要不换一帖试试?”

    为了制止他大惊小怪的行为,陈蝉不得不开始秋后算账:“你不是说我是俘虏,是阶下囚,是你的奴隶?”

    “老子那是气话!我是你奴隶还差不多!”崔俨把药碗往桌上一摔,不敢直视陈蝉的眼睛,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老实承认:“……那什么,我骗你的,陈岱没有死。”

    陈蝉不吭声。

    “金章确实是我在琅琊郡捡来的,至于其他的,纯属个人推测。”崔俨长这么大,即便家被抄没,也绝非忍气吞声之辈,更别说低头,换了旁人如此甩脸子,早被拉出去砍了十回八回,也就陈蝉,能在他面前摆谱。

    他想发火却不敢发,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想想眼下,陈蝉至少能喝药吃饭,总比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水米难进,连药都灌不下去要好。

    陈蝉正慢条斯理地擦嘴,越瞧,那张脸越惹他怜爱,崔俨忍不住走回榻边,挤着他大马金刀坐下来:“我帮你找你大哥,行了吧!”

    陈蝉还是不说话。

    软的不行,崔俨又想来硬的,偏偏船儿唤了大夫来复诊,没给他机会发挥,他只得退了出去。

    出了门,远远便见一着青色僧袍的老人,正负手站在荷塘边喂鱼,崔俨越看越眼熟。

    “先生,您怎么来了?”

    “老头子再不来,你岂非还要胡作非为!”老人忍住把饵料砸他脸上的冲动,冲他吹胡子瞪眼。

    弥什作为崔仲宣千挑万选出来的幕僚,在崔俨手下虽然挂职从事中郎,但人一直不曾踏足兖州,而是留在兖州和豫州交界的陈留大本营。

    崔郑联盟到底是两姓二心,因而非要事他不轻易出山。

    崔俨没说话,乖乖听他数落一通,弥什知他性子跟茅坑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故而转为叹息:“老夫当初劝你,趁楚国内讧,拉拢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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