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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不眠金鱼》 2、第 2 章(第1/2页)
十五岁的夏天,葛思宁感觉自己像在荒野里奔跑的一头野猪。
之所以在荒野,是因为她的心灵世界里空无一人。
至于野猪,则是哥哥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所给予的评价。
她正在发育,在饮食上除了填饱肚子,不作他想。体重管理这个概念还没有植入她的认知,也可以说她不在意。
且高强度创作和学习已经挤满了她的生活,对于作家来说,外表是不值一提的。她坚信才华可以美化一切。
所以,那时候站在江译白面前的她,虽然不至于肥胖,但是臃肿。因为连续的熬夜和激素原因,脸上还堆着几颗即将成熟的痘痘,分布在没有刘海遮挡的两颊上。再往上一点,还能找到几点黯淡的雀斑。
如果换个情景,她在别的地方、别的时间碰到他,葛思宁一定不会自卑。
但此时,她刚在小说“事业”上遭遇打击,产生了自我怀疑的同时,还被父母耳提面命地责骂了一通。
他扶了她哥哥一把,葛思宁猜测他应该是葛朝越的朋友。
丢脸透顶。
她哭红的脸掩盖住了心里浮动的浪潮,她以为是这阵悸动是落日时的潮汐,然而过了很久以后,葛思宁才明白,是月出的征兆。
当时是怎么收场的呢?
没有人理她。
葛天舒没有真的打她,王远意也没有再说重话。
她不知道是因为有客人来了,还是因为她的倔强打败了父母。
那天晚上葛朝越上来叫她吃饭,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流汗,她以为她的倔强还可以打败任何一个家人。
门外传来一声高高的叹息,葛朝越无奈地说:“唉,算了,她饿了就会想通了。”
他在跟谁说话?
葛思宁心里一跳,很快听到那道陌生的声音。
“小孩子闹脾气,你要多顺着她点。再给她几个台阶下。”
“我还要怎么顺着她?你但凡在我家住上一段时间,就会知道我有多宠这个死小鬼,我都快给她当孙子了……”
那人声音含笑,“我不信。”
葛朝越气急,总不能自证,毕竟今天葛思宁真的有点把他惹毛了。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伤心妹妹下这么狠的手。
楼道里,交谈声远去,葛思宁的汗滴进眼眶里,辣辣的。
她心想,什么叫饿了就会想通了?她又不是饭桶!
还有,什么叫‘小孩子’?
她的愤怒在他们眼里看来,原来只是闹脾气而已?
根本没有人懂她!
她好孤独。
那天她什么也没吃,竟然也不觉得饿。可能是气饱了。
不过睡到半夜,又灰溜溜地跑下去找东西吃。
看到电视在发光,她吓了一跳,跟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江译白打了个照面。
他在这里留宿了。
葛思宁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她哥的好朋友不少,也经常往家里带,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是她心情敏感,又正值脆弱时刻。
在陌生人面前丢了面子,想要缓解尴尬要么就找回场子,要么就只能忽视他的存在。
葛思宁想假装没看见的,但是江译白说话了。
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出现,反而主动和她解释为什么这么晚了,他还会出现在这里:“我和你哥在看球赛。吵到你了?”
“……没有。”
葛思宁抓着扶手,想往饭厅走。
她心里期待着家人会给她留菜,结果还没走下最后一节阶梯,葛朝越就端着盛着泡面的小锅,嘶哈嘶哈说着烫烫烫地经过她。
锅放在茶几上,他又折回来拿碗筷。
完全把葛思宁当透明人。
葛思宁眼眶一红,在纠结是自己去煮一包泡面还是直接回房间,而纠结的标准是哪种做法会显得自己更有骨气,更能报复家人。
还没纠结出来,她的肚子就响了。
她脸上一热,选了回房间,但是江译白叫住了她。
“妹妹,过来过来。”
葛思宁回头,迁怒地想谁是你妹妹?但是真的回头和他对视以后,话又堵在喉口说不出来了。
因为江译白长得很像她以前喜欢的一个男明星。
她有点害羞,站着不肯动。
江译白见她沉默,张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心里是有点忐忑的,毕竟葛朝越说她是炮仗,一点就着。而且今天发生的事也让他目睹了葛思宁的威力。他害怕自己不小心踩到了葛思宁的尾巴,闹出什么动静,给葛天舒和王远意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好在僵持没多久,葛朝越就捧着碗回来了。
三个碗。
“愣着干什么?还要我请你啊?”他睨了一眼葛思宁,“筷子自己拿。”
葛思宁吸吸鼻子,哽意压在胸口,被饿意打败。
她去拿筷子的时候葛朝越偏头和江译白说,“就得这么治她。学着点,不然接下来有你好受的。”
江译白揽着他的肩膀看他分面,锅里明明有很多,但是葛朝越分得很吝啬。他撞了下葛朝越,故意问:“这么点你喂狗吗?”
“啧,你刚不是说你不饿吗。”
“那我都说我不饿了你还煮那么多?”
葛朝越还想说什么,葛思宁过来了,他立马闭嘴,换上一张冷脸:“待会你洗碗啊。”
葛思宁一言不发,见他们分完,直接把锅端走了,坐到沙发的另一端去吃。
江译白还想捞一点汤,见状,手愣在那里有点尴尬。
这对兄妹还真是。
吃完的时候球赛刚好结束,江译白睡葛朝越旁边的客房,在葛思宁对面。
他说完晚安就进去了,葛朝越也准备回房,结果衣服被人从后面扯住。
“干嘛?”他好没气,“再动手我真不客气了。”
葛思宁小声问:“他什么时候走?”
她还不知道爸妈的决定,葛朝越眼珠一转,想逗逗她:“不走啊。这个暑假一直住我们家。”
“为什么?他是谁啊?”
“妈在外面的私生子。”
葛思宁一巴掌打在他的胳膊上,葛朝越龇牙咧嘴地说:“大学室友!大学室友!行了没?我真服了……你手劲怎么这么大?”
葛思宁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葛朝越吃了一脸灰,喃喃道:“这狗脾气也不知道随谁……”
第二天起床吃早饭的时候,江译白果然在。
葛思宁是在二楼的落地窗上看见他的,他在帮她爸给院子里的花浇水。两个人站在一起相谈甚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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