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忆雨: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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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茵茵最是心虚,迟迟不敢抬头看向江永望,没多久便被江愿安看出了端倪。

    “祖母,这件事情必有蹊跷,一来,父亲是受您之命将江愿明送去参加省试是没错;只是二来,父亲并非礼部官员,对省试一事只作审批,其余不论是考卷亦或试题,都不作过问,甚至是未曾过目,何来泄露试题一说?”

    老夫人起初什么都听不进去,却在听到“泄露试题”四个字时,顿时慌了心神。

    “这那就算是与永望无关,我们如今都被禁足府上,要如何同圣上证明此事呢?”老夫人口中揶揄,不敢多言。

    “这件事情,迄今为止只有我们府上的人知道,但父亲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与父亲接触过的官员,更不会因为多了个举人参加省试便特意同圣上揭露此事。更何况,方才李公公道父亲泄露试题,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定是他们有证据才敢这么做,可眼下涉及此事的证据寥寥,恐怕最让人惦记的,是江愿明参加省试的考卷。”

    江愿明蓦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连连后退半分,眼中满是惶恐。

    “江愿明,你在考卷上,到底都写了什么?”

    江愿安字字珠玑,将视线投至一旁默不作声的陈茵茵身上。

    “长姐,我我只是作答了题目,我别的什么都没写”江愿明慌忙躲至陈茵茵身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那你如实交代,卷上的题目,你当真全都会么?”

    江愿安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等陈茵茵主动交代。

    “我娘你快告诉长姐”江愿明什么都不敢说,将问题抛给了陈茵茵。陈茵茵听到自家儿子都这么说,更是急出了一身冷汗。

    “二婶,你到底背着我们干了什么?”江愿安眼神犀利,紧紧盯着她。

    陈茵茵这才抬起头,朝老夫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我我什么也没干呀”

    “依我看,泄露试题的人,是你,对不对?”

    江愿安一步一步逼近陈茵茵,口中一字一顿,像是来朝陈茵茵索命的那道圣旨。

    “愿安!不可胡言!”老夫人喝道。

    “祖母,您比二姨娘还急着否认,是不是因为祖母——您也知情?”

    江愿安丝毫未将祖母的威严放在眼中,如今江府被架在这风口浪尖上,她们却还想躲在幕后装作不知情么。

    “二姨娘,您若是还不如实交代,待圣上查明此事后,等着江府的,便只有落得个满门抄斩。”江愿安有意放出狠话,就是为了逼陈茵茵交代实情。

    过了半晌,陈茵茵才含着哭腔开口:

    “那日有个自称是礼部郎中的人来找我,说他能替我弄到省试试题,还能替我寻来答案,我也是为了愿明着想,便一时糊涂答应了他”

    第30章 寿宴三

    “礼部郎中?他叫什么?”

    她隐约记起那日与梁疏璟到礼部去商定试题,倒有位自称是礼部郎中的人。

    “好像是姓常”

    “常默,对不对?”

    陈茵茵急忙点了点头,“对!就是常默常大人”

    “那他答应替你寻来试题与答案,你答应了他什么?”江愿安接着问道。

    “我答应他介绍他认识江知府,替他在知府面前美言几句”

    “实在是荒唐!”

    江永望忍无可忍,怒声喝道。

    “你可知省试试题有多重要么?也敢自私答应这种事情?还替愿明寻来答案!在我面前替他美言?你是巴不得将我们江府的把柄捧到人家手心去!”

    许寒枝头一回见江永望发这么大的火,急忙将他扯回身后,细细拍了拍他的背。

    “眼下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既然已经知道是常默泄露了试题,有什么方法能替永望洗清冤屈?”许寒枝焦急地问道,可是江府平日里本就倚仗江永望一人,如今除了江愿安能想些办法,别人哪里能插手。

    “明日我想办法出府与璟王殿下去搜寻证据,在圣上查明此事之前,便老老实实待在府上吧。”

    可是这封圣旨岂止是为了冤枉江永望而下,分明是被人钻了空子,要借机好好弹劾江永望一道。再怎样,江永望滥用职权这件事,证据确凿,无论如何也洗清不了。

    窗涵月影,瓦冷霜华。

    梁疏璟依旧是孤身一人坐于静心亭中,指间捏着棋子,神色冷冷看着面前的方寸棋盘。

    “查到是谁干的了么?”

    璇玑点了点头,俯首道:“泄题之人乃礼部郎中常默,至于联合上奏弹劾江知府的还有京川转运使邓宜邓大人。”

    “皇上那边怎么说?”

    “圣上似乎不愿处理此事,奈何证据确凿,只得先行下旨禁足江府众人,派人查清此事后再做定夺。”

    常默?梁疏璟这才想起那日在礼部,倒似乎有个叫常默的人。

    “明日打点好江府门前的巡卫,将她接出来。”

    “是。”

    梁疏璟静静落下手中最后一枚黑子,愈看这盘棋愈觉得无趣,了然间想起那日问她可有什么钟意的诗,小丫头胡乱在纸上题下:

    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无事小神仙倒是像她几分性子。

    紫宸殿。

    沈问策正低着头批阅近几日的公文奏折,经江府的事情一出,礼部上下皆闹得人心惶惶,连同谢闻道也安不下心来。

    “你来了?”沈问策头都没抬,只是听这阵脚步声就知道是谁。只是今日的脚步,比起往日像是急了些。

    一旁的描金紫檀香几上静静立着青釉冲耳炉,缕缕烟雾徐徐升至空中交错缭绕,即便殿内满是清幽怡人的梵香,也未能将梁疏璟的心性静下来半分。

    “江知府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省试前一夜。”沈问策丢下手中的奏折,端坐起身看向他。

    “江知府这回,怕是难脱身了。”

    这桩事情本就与梁疏璟无关,他来找沈问策,也不是为了替江知府求情。

    “已经吩咐大理寺左司去查了,眼下江愿明的考卷被找了出来,人证物证俱在,但若要直接证明与江知府有关,并不可行。”沈问策语气疲乏,看来省试这几日,皇宫内外都因此忙的不轻。

    “罢了,试题是我与江少卿命的,倘若真是泄题,不如直接弹劾江少卿罢了,又何必将江知府牵扯出来。”

    “江少卿背后倚仗着你,他们恨不得躲远些,又哪敢弹劾一说。”

    二人皆叹了口气,未再言语。

    终是待到翌日清晨,江府大门紧闭,门口来来往往站了不少巡卫,连只飞虫都进不去。

    江愿安虽是内心忐忑,但昨日梁疏璟同她讲了今日要来接她,不论成功与否,她至少都要试上一试。

    “小姐门口的巡卫,真的会放您出去吗?”

    江愿安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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