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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被怪物寄生后》 20-30(第15/23页)
一指来长,首尾相衔,圆润而通透。
准确说,是包裹着透明膜质,还未完全孵化的鱼卵。
它还在动,在泥泞的颅腔里挣扎,像一颗蓬勃的心脏。
程冥挖出这颗粘腻的“心脏”,它在她掌心抽动。她的手似乎没有了触觉,麻木地用力一捏,它就变成了一张破掉水气球,瘪瘪的,挤出黏稠的内容物,红艳艳流出来。
在孱弱光线中分外迷幻的色彩。
地面的尸体乱糟糟,只有脸部勉强保持完整,沾染着脑液或血点,瞪着眼张着嘴,死不瞑目。
那是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她忽地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杀死了“自己”。
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兴奋,体内钙离子浓度激增,肌肉不受控痉挛,心肌收缩拉伸超出了正常限度,前所未有的恶心感伴随胃部蠕动搅上喉咙。
骤然爆发后是强烈的虚脱。
她倒在湿冷的地面滞重地喘息,团团白雾将离她最近的藻菌吹远,意识昏昏沉沉,恍惚望见玻璃壁映照出的倒影。
乌丝纷舞阻挡视线,水中藻菌、水外鱼菌显露全部形态,一点一滴的幽蓝荧光交汇错落,参差相衬。
如梦如幻的美景。
她被不属于她的那些衍生物包裹着,后知后觉明白,小溟还是出手帮她了。
“程冥……程冥……”
小溟在叫她,仿佛隔在玻璃罩后发出的声音,雾蒙蒙的,语气有些惊慌急促。
可她听不清,茫然难受地皱眉,倒想动一动,但身体已经不属于她,手指在抽搐,好像那只死去的怪物顺着皮肤嵌进了她的指腹,爬进了血管。
鱼怪外层不止卵膜,还有水螅的幼体。它寄生在新生芽体的空腔里。
她被毒刺蜇伤了。
或者不止毒刺。
轰——
金属气密门被强行从外部破开,一阵火花四溅。
炽烈的白芒远远照进来,逆着光,那大步踏入、身着防护服的身影像座无法攀越的山。
程冥竭力扭转视线,一杆喷火枪瞬间对准了她,但她虚弱得连一个字音也发不出。
她是想说,别开灯。
知道她精心照料这些藻菌有多不容易吗?
好在枪口很快移开。
打头的女人沉声喊了句:“有伤员!”
……
“来晚了,好可惜。”
程冥这意外发现的活人先被运走送上了医疗车。
小分队剩下五人,各司其职,技术员收集育菌室一小时内的异常数据,两人巡查警戒。
组长严莉站在躯干已经烂融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旁,凝视脚边蹲着的的女孩对尸体上下其手、翻来翻去。
“韩许华”戴着一次性手套,从脑子里捧起最关键的那团肉泥,确认完全没法抢救了,哀哀叹息,“好可怜啊……怎么可以这么暴力。”
感情太过丰富,她说着说着眼泪好像要掉下来了。
“……”严组长面无表情看着,不知道讲点什么。
用着韩许华这大咧咧姑娘的外貌说这样娇滴滴的话,违和感着实太强。
她是第一次和这位组队合作,对方性格完全不在她意料。
“刚才抬走的那个研究员小姐姐——”终于为珍稀的实验材料哭完丧,“韩许华”抬起头道,“有点问题。”
像能未卜先知一样深更半夜没回公寓却守在岗位,不偏不倚撞上怪物,现场痕迹来看还是其经过殊死搏斗最终战胜了怪物……正常人都会觉得有问题。
但话由这一位说出来,意义又有所不同了。
严莉立刻严肃起来,“你看出什么了?”
头盔隔音,她们用的私人频道交流,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听到。
后者歪头想了想,“不知道,一种感觉。”
总感觉……像是她的同类。
她将鱼卵丢进密封不透明袋,脱下手套,视线落在自己于负压环境中愈发明显的鳞状皮肤,露出一个幽邃的笑,“先别送医院,让我试试。”
多意外的惊喜呀。
她难得出来透气,当然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件可能的“玩具”。
严莉皱眉:“她是研究所的人,我们还没拿到审查权限——”
“没关系呀。”她兴致勃勃打断,毫无规则意识,冲前者眨了下左眼,“偷偷的嘛。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吧,严莉组长?”
……
意识像被关进了黑匣子,分不清过去多久,间或昏暗复光明。
头顶灯光晃花视线,程冥艰难撑起眼皮,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进了医疗舱,佩戴着呼吸装置。
是在医院吗?
感觉不太对……
头很晕,身体很烫,最重要的是,她感觉颅顶部位像被生生挖空了一块,剧痛无比。
“小溟?”她迷迷糊糊在脑中唤,想问问发生了什么。
世界死寂,没有声音。
“小溟?”
她惶惑地再一次轻唤,依然没得到回应。
努力将眼睛睁大,她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戴着医用乳胶手套,握着一只像心脏砰砰跳动的血色鱼卵。
令她的心脏也狂跳起来。
对方另一只手持着手术刀,似乎正企图凿开她的颅骨,将这异物塞进她脑子里。
这个身影有着令人安心的气质,未被口罩遮挡的双眸水一样的温柔,微微弯起,满含笑意注视她。
假如不是她手中的血腥破坏了这一切美感。
那是程染。
第27章 它不应该变成小溟吗?
程冥猝然睁眼,耳边涌入监护仪刺耳的噪音。
滴——
心率飙升30%,瞬间超过预设报警阈值,引起了看护人员的注意。
有人飞快奔过来,调整呼吸机参数,对她道:“呼吸!呼吸!放轻松!”
喷出的热气将氧气面罩蒙上白雾,眼前所有景象恍恍不实,程冥茫然地照做,好像突然从地狱被拽回到人间。
人在脆弱害怕时,总会下意识寻找能让心灵安全停泊的锚点。所以许多人会在危急关头喊妈妈,不论年龄多大,不论母亲是否在身边。
以前的她应该也会。
可程染的面孔还残余在那惨然噩梦里挥之不去。
她恍惚在脑中唤道:“小溟——”
小溟……小溟……
头很痛,意识很不清晰。
上一次被这样争分夺秒送进重症病房,还是半年前的颅内真菌感染。
那之后,她多了个常常恨之欲其死的寄生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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