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怪物寄生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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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昭然的底色做载具。

    她绯红满面,心跳超负荷运转,剧烈得像要蹦出胸膛,耳边只剩一声声喘息。

    “你不穿衣服也很美。”

    它感叹。

    “……”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程冥很想骂它,但浑身都没有力气。

    分不清身体到底在谁掌控之中。

    像随风浪颠沛的船需要锚点,她努力尝试够到点什么,但一翻手,没接触到床单,抓住密密麻麻的菌丝,被拽住,拖回,剥夺了主动权,扯进新一轮颠簸浮沉。

    也分不清这感受究竟是她的还是它的。

    同一副躯壳,心跳交汇,激素融合,神经信号像澎湃的烟花,不知道谁的思维影响着谁,谁一个念头翻涌牵动谁的情潮。

    想要自欺欺人,它却出声:“你很舒服,为什么不承认呢?”

    于是程冥咬牙切齿,断断续续哽咽:“你、闭、嘴!”

    第34章 “我还想对你做昨晚的事。”

    这场梦境很混乱。

    起初是无尽黑暗,似乎有看不清样貌的怪物躲藏在深处,用幽幽的目光注视打量。

    她生出点想要逃避的心态,水藻般的丝状物便从黑暗生长出来,淹没空缺,吞吃掉她雪白的脚趾,沿起伏的肌理和凹凸的骨骼向上攀缘,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

    那模糊身影凑近了,熟悉的心安感冲淡了恐惧,她靠在床头,习惯性温柔接纳了“她”。

    指尖抚上对方背脊,摸到细腻的硬鳞,坚实,但并不硌手,滑而柔韧。

    双膝间也一片水润寒凉。

    混沌地向下望去,鱼尾正紧紧贴着她,那蓝荧荧的尾尖正欢快摇曳,时而扫过她脚踝,酥酥发痒,令人眼花缭乱。

    恍惚间,她意识到自己不在房间,而是在海底。

    无数血红贝壳摞叠而成的温床。

    身上的“她”像讨要母体营养的幼儿埋进她怀里,厮磨辗转,但吮吸渐渐变了味,她呼吸加重,口中溢出破碎呻吟。

    浅拢慢摩里,忽地一下刺痛,异物嵌入了皮肉之下。

    像被毒蜂蛰咬,她轻微挣扎起来,试图推拒,但蜂拥的菌丝将她绞紧。她朦胧觉察,这东西是想全部钻进她的躯壳,与她融为一体。

    隐秘的绮梦变成现实的噩梦,神经猝然绷紧,程冥惊醒了。

    晨光照进室内,满屋明晃晃的敞亮。

    冬季太阳从遥远的南方斜照来,被途中冷空气剥离了炽热,像剔透的冰。

    昨夜太兵荒马乱,睡前忘了拉上窗帘。

    白光晃了眼睛,程冥先有些茫然地抬肘挡眼,一翻身,手腕压到垫在她身下的“发丝”,冰冷滋润。

    瞬间,意识全部回笼,她像被烫到一样收手躲避,差点卷着被子滚下床。

    “程冥……”根本没觉得她有多惶恐似的,体内那只寄生物发出懒洋洋的语调,一听就知道它心情不错,“早上好~”

    然而程冥听着这声音,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呼吸乱成没有体系的残损乐章,她不想理它,摸到发圈,把反倒像是被她糟蹋狠了的菌丝用力绑上。

    又从被窝里伸出胳膊,想拾衣服,却发现衣服不在手边。

    索性不管了,她就这么坐起来,冷着一张脸,手还有些发僵,不太利索地在抽屉内翻找指甲剪。

    一想到她做任何它其实都借她的双目看在眼里,以前不太在意的事,这会儿实实在在难以忍受起来。

    有什么比羞耻更难以启齿的?

    那就是造成这一切是罪魁祸首甚至不给你独自缓和挨过的机会,无时无刻不在细细旁观、感同身受体会着你的崩溃。

    “你为什么剪指甲?”

    果然,小溟开启了每日一问。

    咔嚓——

    她剪去食指边缘不平整部分,恨不得把自己感官全部封闭起来,她看不见,它也就失去了信息来源。

    为什么为什么,呵呵,还能为什么。

    程冥破罐子破摔,“因为你弄疼我了!”

    “……”

    屋里一阵静默。

    间隔一小会,不晓得是不是回忆起了当时情景,最终,它发自肺腑真诚歉疚道:“我下次注意。”

    程冥听着它那意犹未尽的语气,恨自己不是哑巴,“没有下次!”

    “那你为什么剪指甲?”它逻辑还挺严密。

    “……”程冥闭眼,绝望喃喃,“你闭嘴。”

    ……

    终于收拾完自己,正要走出卧室前,她又瞥见屋子一角有反光。

    飞快调转脚步,程冥从衣橱扯出防尘布,将镜子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四角打成了死结,眼不见心不烦。

    “你——”

    小溟刚出一个字,她恨恼打断:“你不准说话!”

    昨天饭没吃多少,体力却消耗不小。

    大早爬起来她饿得有点发昏,进厨房转一圈,没找到合适充饥物,最后从陈年老箱底搜刮出一袋米糊,冲泡搅匀捧在手里,坐在沙发上放空。

    总算有空尝试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但发现乱得根本无从理起。

    伴侣,什么叫做伴侣?

    它真的会跟她呆一辈子吗?

    人生太长,太多不确定因素;人生又太短,她难道真要抽出时间处理跟一只怪物的感情问题?

    愤怒,羞恼,震惊,茫然,不知所措……百味杂陈堆积着,令她胸口发闷。

    “为什么想成为我的伴侣?”她尽量放平心态,起了个头,“你真的理解这两个字在人类社会中的含义吗?”

    “……”

    被下了禁言令的某鱼菌一声不吭。

    程冥忍无可忍:“说话!”

    “我理解。”宿主就这么反复无常,小溟忍气吞声开口,“两性分化的生物都有伴侣。”

    它语气平铺直叙,却仍诡异地让她品出了一点委屈。

    好像在质问,你凭什么质疑我对你的感觉。

    “……”程冥深呼吸。

    要从生物角度形容就更荒谬了。

    她们这叫什么?跨物种同性恋?

    “大多数生物求偶基于繁衍需求,人类求偶往往会套上更冠冕堂皇的理由,譬如爱情,譬如适配度,譬如人生追求……”程冥问,“那么你,是因为什么?”

    她声调减缓,字句冷静。

    事已至此,缩进壳里装聋作哑对她们的关系没有帮助。

    不能回避,她只能担起执刀人的角色,剖开自己,也剖开它。

    肉身亲密无间,不代表灵魂共鸣。

    小溟似乎陷入了思考,许久,缓缓道:

    “爱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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