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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被怪物寄生后》 40-50(第5/20页)
知道了。”
从这里开始,江德馨的语气渐渐由轻松转向沉重。
“你身体很不好,她需要钱,需要有获取更好医疗条件的途径,正好当时那个项目有不少有钱人投资,我没空,就引荐了她……”
程冥立即问:“什么项目?”
“有钱人感兴趣的还能有什么?研究延长寿命的方法。”江德馨笑了笑,“具体我就不清楚了,毕竟等我想参加的时候,项目已经被叫停夭折了。”
因为,紧随着不久,即2143年——海洋核污染爆发。
这里几乎成了全世界第一处建立起防御中心的。投资巨大的四级生物安全实验室被原地征用,生物研究所与后勤保障部先后拔地而起。
参与原始项目的研究人员就地应召入职。
当目标被冠上人类全体的名义,个体便太过微不足道。
“她被调入研究所后更忙了。关乎成千上万的人的安全,关乎人类命运,她被无数实验任务压着,每天焦头烂额。那时候防护器具还不完善,怕有辐射,也不能随时回家,反而更加顾不上你,以至后来,你出了那样的意外——”
也就是,因为持续高烧不退,神经中枢受损,彻底成了植物人,差点被医生宣判脑死亡当场出殡。
“她一直很内疚,没有照顾好你。”
江德馨看向她,道:“我不知道你对她有没有过怨言,但你应该明白,她很爱你。”
尽管,小爱与大爱谈起来似乎总是相悖。
“我没有孩子,但按我对她的了解,可以想象,她对你最大的期待是平稳的人生、安定的生活,能继承她的理想、完成她未尽的事业当然更好,但不管怎样,不会愿意看见你现在这样……”
她说着,转过头,想从程冥的表情判断怎样进行后续劝告。
但更多话还没出口,她顿住了。
程冥站在原地,光在她的双眸和脸颊映下点点晶莹。
已经泪流满面。
“可是,江老师,”她喃喃,“她十二年都没有放弃我,这只是第六个年头,我怎么放弃她啊……”
……
“你在想什么?”
“想她到底说了多少实话。”
“你不相信她?”
“不……”
夜深人静,程冥从沉浸的思绪中抽离,坐起身。
黑暗里菌丝从她腰际滑到床面,“我只是觉得,她肯定有隐瞒。”
已经深夜十二点。
卧室没有开灯,只有室外极淡的光静静透过纱窗。吊坠悬在她胸口,红色贝壳似乎自己会发光,伴随她起来的动作晃动,像一颗外置心脏在轻跳。
江德馨不希望她面对危险,不会对她知无不言。
她们今晚聊了不少,程冥挺高兴知道了更多妈妈的故事,但,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
她最后一个问题是——
“江老师,您知道人鱼吗?”
答案反而不重要了。
就像她糊弄金霞时的回答一样,对方不假思索道:“听过,一种传说中的半人半鱼生物?”
无懈可击。
她再次后悔自己没学过心理,以及晚上光线不佳,看不清楚对方那一秒神情是不是有变化。
如果这只寄生物是妈妈的手笔,她从哪里得到的它,什么时候将它放进来,又是出于怎样的心理、怎样的目的……
程冥攥住胸前那颗小小的“心脏”,自己的心也像被攥紧了,酸胀发涩。
她又想起江德馨劝她不要太沉湎过去。
字字句句言犹在耳。
她以为自己所做一切都是为回到妈妈身边,可光阴真的能逆向吗?她怕到最后,自己终究会发现,所谓成长,只是不断与过往决绝,不断与旧人道别。
生理指征总是直观的,压抑的情绪引发激素水平变化,皮质醇与肾上腺素刺激着血压升高、呼吸加速……小溟清晰感觉到她的难过。
她将头枕在膝盖,像胎儿蜷在妈妈子宫的姿态。
死寂如同帷幕隔绝了所有声音。
盯着黑暗角落里凝固的一点许久,后知后觉,程冥发现太静了。
平时这时候,就算屋里不吵,脑子里也吵。可现在鱼菌却静悄悄的,不知道准备作什么妖。
她余光瞥见角落里手机屏幕亮光,哒哒哒,输入框多了一行字。
菌丝偷偷摸摸打开了浏览器——
【伴侣心情不好怎么安慰?】
跳出的第一条回答:陪伴。
程冥:“……”
这寄生物像个刚从外星入侵地球的伪人,非常专注地搜找人类学习手册,专注到甚至没发现它宿主的注意力也集中了。
小溟大致浏览完毕,开口对她道:“我理解你……”
“你理解什么?你又没有妈妈。”
程冥很不客气。
小溟:“……”
出师未捷。
小溟:“妈妈。”
“……”
程冥一下哽住了。
巨大的问号浮现在她脑门。卧室比死寂还要死寂。
她用力按了按眉心,试图忍耐,好半天,终究没忍住,扑哧笑出来。
她又气又笑地骂它,“你好不要脸!”
“你笑了。”
它不以为耻。
菌丝瞬间活跃起来,掠过床单,像一簇簇活生生的线形虫顺着她的指缝拱进她掌心,她的手刚轻轻一动,它们纠缠得更紧,不遗余力彰显存在感。
一丝不苟地践行陪伴理念。
“说起来,”在程冥甩开它之前,它很快进入第二阶段——转移注意,“人类不是两性结合繁衍后代吗,为什么你从没提过你的父本?”
梅开二度。程冥又一次感觉世界被问号占满——
你等等,搞植物杂交的才把亲代双方称为母本和父本吧?
这知识是不是学得太杂了点?
她绝望揉了揉额头,忽略它无与伦比的创造力,“没什么值得提的。”
程进或许是个不错的科研人员——尽管很多时候程冥觉得他只是沾了程染的光辉——但他作为父亲实在表现平平。
相比程染,程进对她的关注少太多。
大概就是非常典型的爹。一辈子沉默寡言不闻不问,对孩子一生最大的影响是那枚精子,比起母亲的意义不足万分之一。
这么形容好像有点不孝。
不过她觉得,作为家人,双方能这样客客气气相安无事其实已经很难得了。
在她更早的记忆里,程进对她甚至不是冷漠,堪称厌恶。或许是嫌她给家里添了太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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