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怪物寄生后: 9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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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移回其面部,盯住她,口吻讥诮。

    灰霾从四角卷入,天花板上不明接收器打下的亮纹在她们之间留下泾渭分明的界限。

    她们各据着黑暗两端,似是敌人,似是故友。

    片刻,程冥打破这界限,向她走近了。

    只有一句话:“赢赢姐,跟我走吧。”

    她控制住被小溟用于挑衅的菌丝,将它们延伸开去,填平缝隙,堵塞可能的观察口,挡住各个角落闪烁的信号点。

    披在她身上的制服有些空荡荡,套着她像套住一段骨头架子,不成人形。在这样的深夜,这幽静诡秘的地方,完全媲美鬼故事的阴森感。

    不过阴森背后,是她所剩不多的、仅凭理智牵引的慈悲——只是权限借用,她没有杀死这里的主管人员。

    非人感越来越重,但她到底还保有人性,不论多少。包括,她还在意她。

    一人坐一人站,对望间像是种垂怜,一只来去自如的怪物,想搭救她的另一只怪物同伴。

    那平静眼波深处,悄然涌动的哀求犹如绳索将她圈定,企图将她拉回身边。

    面对这样的目光,具体是什么感受,只有曲赢自己清楚。

    但她回馈的反应确实谈不上波动。

    “我不会走。你也走不了。”

    这句话很轻,又很重。

    轻得程冥以为她听错了,重得,她微微一激灵,像是听见一个诅咒。

    她又一次拒绝了。

    也就是两三秒之后,她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说。

    滴!滴!滴——

    尖利的噪音贯穿这地下空腔,浓烈化学药剂气味在管道内爆开,她延展到远处的菌丝最先遭受冲击,尾端如被火烧,炙烤,然后轰然绞断,失去感应。

    那知觉无限逼近疼痛,直接作用在精神层面。

    是早有预料的埋伏,瓮中捉鳖。

    一瞬间,视野花白,感官失灵。在丧失全部把控力的最后一秒,她看见曲赢不带明显情绪的眼神,但眼稍上挑,好似亘古不变,冰凉,锋利。

    程冥恍惚觉得,那是她对自己的嘲讽——

    你以为我落到跟你一样的处境,就会接受你施舍的拯救吗?

    我跟你不一样。

    ……

    十几公里外。

    在曲赢见到程冥的同时,生物部建筑外围。

    因突发事件被召集巡逻,结果一转眼就跟队友走散,又一转眼——韩许华也见到了她无论如何意想不到的人。

    “小华,帮我个忙。”

    随这声音一同飘出来的,是片轻薄无形的影子。一个人从墨汁般的夜色中脱颖,向她走来。

    韩许华起初是迷茫,但随着对方走近,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她下意识一闪而过惊喜,然后,双眼逐渐瞪大,惊喜拆解成了惊愕和惊吓。

    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可不真是见鬼了。

    她清明去看望战友,还顺便给程冥扫了墓。

    更加符合午夜怪谈的是,对面人浑身像被水浸泡过,就这几步间,发白的皮肉正在走形,脸部肌理蠕动着,缓慢失去清晰轮廓。

    这也没到中元啊……

    随着她靠近的脚步,韩许华退一步。

    再退一步。

    越退越怀疑人生。

    程冥:“……”

    她后知后觉。

    她不是故意想吓她的。

    她原本是想着要换个面目见韩许华,避免把严莉的身份拖下水影响到严蓉,但过来得急,一不小心,换上了真面目。

    她从神舟药企拿到的关键配方,交了一份给褚兰英,还要送一份给生物部的研发组,以便她们尽快研制出解法,帮严蓉摆脱身陷囹圄的局面。

    但现在的她直接出现在生物部,自己被研究的概率更大,所以得找位帮忙跑腿的。

    索性熟人好说话,她挑中了这个向来运气很好的老同学。

    分生孢子可感应距离太有限,只有她直接孕育的卵孢是她真正的分身。外在躯壳来自研究所褚兰英的馆藏,活的变异生物。虽然用起来有点恶心,但胜在好用。

    只是,就她目前的状态,无法支撑太多损耗。

    曲赢那边出了问题,弃车保帅,她只能截断链接,果断丢掉那枚卵孢。

    于是,她勉勉强强维系的人形受到影响,有点融化了。

    更糟糕的是,她穿着白天在药企顺的蓝白纹工作服,乍看去像极了她们曾经的校服。

    所以,落在韩许华眼睛里,这是有多执着、多念念不忘、多尽职尽责的好学生班干部。

    “课代表,你不是催我交作业吧?”退到退无可退,韩许华双目无神放弃抵抗,梦游似地问她。

    ……魂都飞了,还贫。

    这太熟悉而太久远的对话一出,程冥愣了愣才想起这是多少年前的旧梗,有些好笑,但更多是从紧张转为了无语。

    “是啊。”她回答。

    站住脚,相隔半米,她抬手将存储卡递向这位久别并将永别的故人,歪头,一个有点调皮的笑:

    “替我把这份作业交去办公室吧,我就原谅你。”

    ……

    这具身躯还有几十分钟的寿命。

    不应该在外面晃荡,会增加被发现的概率。但,怀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眷恋,她没有尽快返回,却背离着生物部,一直走到了路的尽头。

    这是分岔口。

    路在脚下,但她前方已经没有了路。

    通天塔一般的研究所矗立在西侧,警示灯明灭。

    她向东望去,远方公寓建筑群星星点点,像银河散布,每一点,都是一盏家的灯光。

    家啊。可惜不是她的家。

    她很早就没有家了。

    “要回去见她一面吗?”小溟问。

    极为罕见的,这语气里没有醋味,也不阴阳怪气,只是轻快体贴地询问。

    这种时候的它显得分外仁慈。

    耐心安然地陪她将一切处理好,甚至主动辅助她厘清线头,和一个个旧人告别,将一条条旧缘剪断。

    今日之后,再没谁能与它争抢她。

    她终将完全属于它。

    只有在被曲赢拒绝邀约时,它既高兴,又生气对方不识好歹。

    程冥也不知道该拿曲赢怎么办。

    就这样吗?

    她在夏日蒸闷的晚风里沉默。

    眺望远方那些微光,其实什么都看不清,但她假定有一盏属于3号楼17层的卧室,属于严蓉的台灯。就像一簇牵引夜蛾的火苗。

    可提灯的人最想见的也不是她。

    许久,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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