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仙: 1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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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如今,萧忘情的魂魄被镇压,璇玑门的修士人人胆战心惊,生怕被天枢宗打击报复。这几天,已经有不少修士宣布脱离璇玑门,投奔其它宗门去了。闵鹤阻止不了,只能一面安抚留下的人,一面协助沐青黛处理善后事宜。她忙得不可开交,似乎只有忙起来,她才不会去想,恩师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谢清徵将一坛女儿红送到她的手上,看见她通红的眼眶,憔悴的神态,什么都没说,只是叹息一声,然后朝她挥挥手,回了缥缈峰。

    谢清徵携着剩下的一坛酒,去找莫绛雪。

    距离拜堂成亲,过去了四日,她们师徒一直围着别人转,忙着各种各样的事,连交杯酒都还没喝上。

    月色如霜,整个缥缈峰笼罩在一片清辉之中。

    谢清徵飘回梅林,却没在梅林看到莫绛雪的身影。

    她想,师尊此刻定是在缥缈峰峰底的寒潭修炼。

    那寒潭是师尊加入璇玑门后,亲自去极北之地寻来的千年冰晶融化而成,灵气充沛,可解百毒,可疗外伤,也可辅助修行。师尊的修行速度远胜常人,与自己双修之后,修为更是一日千里。有寒潭加持,修行速度会更快。

    谢清徵暗暗琢磨,得想个办法,把寒潭挪到天枢宗的那个秘境里去。

    她还惦记着,要和师尊住进那个世外桃源一般的秘境。

    她隐匿身形,从峰顶飘到了峰底。

    莫绛雪盘膝坐在峰底的寒潭边上,缓缓吸纳天地灵气,冷不防,一阵阴风拂过竹林,她听见竹叶沙沙声响,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眉心微蹙。

    睁开眼,不见半个人影,只见竹青水碧。

    莫绛雪淡声道:“出来。”

    月色下,竹枝上,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形逐渐显现,明眸澄澈,眉目间略带一丝阴郁,翩翩然出尘似仙,飘飘然姝艳若妖。

    莫绛雪望着竹枝上坐着的那个红衣女鬼。

    谢清徵笑吟吟回望:“师尊。”她从竹枝上飘下,走到寒潭的石桌旁,取出酒,斟了两杯摆好,“我们拜堂了,还没喝交杯酒呢,得补上。”

    莫绛雪盘膝静坐,面无波澜:“我要修炼。”

    默契太深,随便一句话,一个动作便能猜中对方的心思——什么交杯酒?分明是起了歪心思。

    心思被点破,谢清徵缠了过去,自她背后,搂住她的脖颈,轻声道:“今夜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没有腥风血雨,没有阴谋诡计,亦没有亲朋好友,今夜的时光,她们只属于彼此。

    莫绛雪道:“不巧,我清心寡欲。”

    淡淡月光映照下,她的面容静谧似水,阖眸端坐的模样,更添几分清冷出尘。

    谢清徵搂着她,不肯松手,忽觉自己像是话本子上缠着道士、引诱道士破戒的女鬼——便当真在她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不能清心寡欲,你同我拜堂了,要与我饮交杯酒,一个步骤都不能少。”

    莫绛雪一本正经,淡道:“我所修之道不可饮酒。”

    谢清徵:“胡扯。”

    莫绛雪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也不可近女色。”

    “诳语。之前与我双修的,不知是哪位仙子?”

    人鬼阴阳双修,不同于寻常道侣,她的修为比师尊高,双修便只有师尊进益,等到她们师徒二人修为持平,方可共同进益。是以,这些时日,师尊一有空闲,便入定修炼。

    莫绛雪又道:“居士请自重。”

    谢清徵瞥了眼一旁的寒潭:“我若在水中沐浴……不知你还能不能静心修炼?”

    莫绛雪薄唇轻启:“能。”

    “我不信。”

    “你试试。”

    “那我真试了?”

    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解衣声,哗啦啦的水声,莫绛雪耳根微红,睁开眼,却瞥见谢清徵衣衫齐整,站在水潭边上,将手上的水珠弹了过来。

    “不是清心寡欲吗?为何要看我沐浴?”

    莫绛雪没有躲开,任由水珠溅在脸颊上,仰头看着谢清徵,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清寒的眼眸中,泛起了波澜。似水一般的温柔目光。

    她还保持着盘膝修炼的姿势,目光却已经缠绕在了谢清徵身上,谢清徵做什么,她都看着。

    谢清徵轻轻哼了声,伸手,替她擦去脸颊的水珠,随后,纵身飘到寒潭另一边的石头上,从乾坤袋里取出针线,同样一本正经地道:“好吧,师尊,我不闹你了,你静心修炼,徒儿就在旁边守着你,顺便给你绣一些香囊。”

    莫绛雪并不修炼,而是问她:“什么时候学的针线活?”

    她教过她剑、箫、琴、字、画……从未教过她女工。

    “就是现在,就是此刻。”谢清徵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本书来,一边翻阅,一边穿针引线,还要调侃莫绛雪,“师尊,你继续修炼,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呢?”

    莫绛雪温声道:“看我的妻子,为我绣香囊。”

    她的语气极是认真,谢清徵听见那个称谓从她口中自然而然地说出,不由得微微一笑,片刻后,又忍不住实在克制不住心中的欢喜,轻笑出声:“妻子……我是你的妻子……哎呦,嘶——”

    莫绛雪问:“怎么了?”

    谢清徵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收起了针线,按着指尖,飘到莫绛雪面前,跪坐着,将手伸给她看,眨着眼道:“被针戳到了,你看,好痛,不能做事,真的要清心寡欲了,师尊,你该放心了,我不会引诱你了。”

    撒谎。

    这点伤痛,对鬼来说,几近于无。

    莫绛雪也不介意她的胡言乱语,捉过她的手,看着指尖上的小红点,轻轻吹了吹,又用唇轻轻碰了一碰,然后抬眸,目光淡淡地望着她,望了片刻,脸颊缓缓朝她靠近。

    谢清徵一动不动,望着那双淡然的眼眸渐渐泛起波澜,等到唇即将贴上她的那刻,她蓦然闪身后退,离莫绛雪三尺远,微笑着提醒:“师尊,你要清心寡欲。”

    莫绛雪终于站起了身。她站在原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中波澜平复,负手道:“你不听话,该罚了。”

    “师尊想怎么罚我?抄书吗?还是跪地面壁呀?”谢清徵飘到案几边,坐下,端起酒杯,“师尊,你若想不出要怎么罚我,那徒儿自罚一杯吧。”

    师尊不愿与她饮交杯酒,那她自己喝一杯好了。

    她将酒杯送到唇边,正要饮下,莫绛雪却闪身靠近,站到她面前,夺过她的酒杯,将酒水缓缓倾倒在右手上,淋湿了整个手掌。

    然后,那只湿漉漉的手,沾满酒液的手,纤长白皙的手,送到她的面前,中指的指尖抵住她的下唇,轻轻按了一按。

    谢清徵抬眸,望向莫绛雪,眼波柔软。

    不必言说,她明白师尊的惩罚,她捉着师尊的手腕,乖巧地张开唇,探出舌尖,柔软灵活的舌卷起指间的那些酒液,一点一点,吞入口中。

    湿润的柔软的触感传来,莫绛雪眼眸微阖,看她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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