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了苗疆少年的情蛊: 12、月下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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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感觉,怕是只有受蛊毒侵扰的人才会懂。

    他张了张嘴,正想道谢,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极低,极轻,小到近乎听不清的冷笑:“嗤。”

    沈观南回过头,见黎彧双手抱胸,身姿懒散地倚着廊柱。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轻蔑,表情很是漫不经心。

    大抵是没想到沈观南会回头,二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黎彧神情一顿,然后立刻收敛起所有微表情,倏地站起了军姿。

    沈观南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才收回视线。他收下药酒,和穆奶奶道谢,离开时掏出手机给族长打了个电话,将穆幺的情况说了一遍,建议族长劝她们尽快就医。

    族长像是有所顾忌,没在电话里多说。通话终断后,沈观南揣起手机面无表情地往前走,没有等黎彧的意思。

    “哥哥。”黎彧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哥哥是不是生气了?”

    沈观南下颌线绷紧一瞬,又松开,转身对黎彧说:“你刚刚那样非常不礼貌。”

    闻言,黎彧臊眉耷眼地低垂下头,像自知做错了事所以任主人惩罚的小狗:“对不起,我错了。”

    “你真的知错了?”

    “……嗯。”

    “黎彧,”沈观南没好气地问:“你需要道歉的对象难道是我吗?”

    黎彧蓦然抬起头。他表情有点懵,也有点无措,漂亮的凤眼微微睁大,盛着无情的天真:“不是哥哥还能是谁?”

    沈观南听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沉沉地吐出来。几个呼吸吐纳,他才稍稍冷静,掉头继续往前走。

    “哥哥。”黎彧紧追不舍:“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观南并不理他,沉着脸在前面走得飞快。

    田埂很窄,容不下两个人并行。黎彧盯着沈观南的背影,踩着沈观南的影子,心里有种怎么追都追不上的恐慌。

    “哥哥!”

    他急得脸都白了,沈观南却恍若未闻。

    见微知著,是学者最基本的技能。沈观南通过这件事看清了他与黎彧之间的差异。

    这孩子没接受过正统教育,十几年来也不知道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造就出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残酷。

    很明显,他没有被吓到,反而很漠然,是事不关己,作壁上观,没有任何同理心的那种漠然。

    不然也不会露出那一声嗤笑。

    这个反应太过冷血,让沈观南难以接受。

    “啊!”

    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痛呼,沈观南回眸一看,发现黎彧瘫坐在田埂中央,双手搭在一起揉右脚的脚踝。

    他眉眼低垂,薄唇紧抿,眼尾蓄着清亮的水光,委屈得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太阳彻底沉没,天际晕染着最后一道霞光。这世界那么大,人口那么多,偏偏只有蹲坐在苍茫绿野间的那个少年,才能轻而易举地牵动沈观南的心。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折返回去,蹲在黎彧旁边,掀开他的裤腿查看脚踝的崴伤情况。

    “哥哥……”黎彧猛然扑过来,紧紧地抱着沈观南,“我没有嘲笑的意思。我就是有点气。”

    沈观南一动不动地任他抱:“你气什么?”

    “我气哥哥尽心尽力地帮忙,她拿瓶陈年老酒出来还要往里撒香灰。”

    沈观南:“……”

    黎彧说得理直气壮。一听就是按照他的脑回路,这是非常大不敬的行为。沈观南没料到实情竟然是这样,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沉默几瞬,才伸手推开黎彧,“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这么没礼貌。”

    “我知道了,以后我肯定不这样了。”黎彧抓着他,恐怕一松手沈观南就跑掉了。他注视着沈观南的眼睛,真诚无比地道歉,“我错了,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沈观南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我没生气。”

    “明明就有。”黎彧凑近他的脸,眼里闪着破碎的光,“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理我,我心都要坏掉了。”

    沈观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摸了摸黎彧的脚踝,感觉没肿,就说:“你站起来,试一下还能不能走——”

    一句话没说完,唇角陡然被碾压住。

    黎彧蜻蜓点水地吻了他一下就立马拉开距离,然后歪着头,小心翼翼地,满眼紧张地,近乎讨好地看着他:“哥哥,原谅我吧,好不好。”

    沈观南睫毛颤了颤,随即就认命地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拿黎彧没办法,也终于反应过来:“你根本没崴脚。”

    “崴了的。”黎彧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只是没那么严重,勉强可以走。”

    沈观南彻底沉下脸,起身继续往前走。黎彧赶忙追上去,抓着沈观南的胳膊把人拦住,小声咕哝:“哥哥说过不生气的……”

    沈观南气不打一处来:“那是在你没骗我的前提下!”

    “我没骗人,我真的崴脚了。”黎彧抬起腿,让沈观南看他微肿的脚踝,“不信你看,都肿了。”

    沈观南闭了闭眼,然后侧过脸斜睨着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黎彧,你怎么耍小性子,吃醋,闹脾气,使心机,我都可以包容,唯独撒谎不行。”

    闻言,黎彧的脸色明显有点僵。

    “你对别人谎话连篇,我可以不管,但你不能这么对我。这是我的底线,你明白么?”

    沈观南从未有过如此严肃,如此冷脸的时刻。黎彧好似吓到了,脸色惨白如灰。他望着沈观南,眼睛一眨也不眨,几分钟后才用力点点头,低声说:“明白了。”

    “那好。”沈观南目光如炬地逼视他:“黎彧,我只问这一次,你有没有骗过我。”

    黎彧立刻道:“哥哥,我真的没有骗过你。”

    “那有没有事瞒我?”

    “没有。”

    沈观南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片刻后才开口:“好,我相信你。”

    “但是,”沈观南话锋一转,“我已经给过你机会,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你撒了谎——”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风在他们之间贯穿而过,皓月远山都氤氲在昏昧暮霭间,万事万物都落于灰暗,变得模糊不清。天地之间,只有黎彧的眼最亮,盛着黄白成片的光。

    没人能对这样的眼神无动于衷。

    “我保证。”他举起右手,竖着三根手指,用郑重得不能再郑重的语气发誓:“哥哥,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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