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六年后,他看不见了  [破镜重圆]: 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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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树已经很久没读盲文了。

    他是去年十月请盲文老师上门来教过,之后自己再不断练习,现在已基本掌握阅读和书写。算是提前为真正成为‘瞎子’做准备,但还是希望那天来得迟一些。

    ‘看’完这本书,陈嘉树拿起它,背过身,抬高手臂,将它放到书架最上层用来放所有盲文资料、书籍这一层,最后关上小门。

    陈嘉树回到房间,再走进卧室,又想起手机没拿,他折回书房。

    书桌、文件夹、三个抽屉、他所想得到的地方,全部摸找一遍都没找到手机,屋里十七八度,他额头上沁出汗珠,这时候大概已经午夜,罢了,明早再说。

    后半夜不知道几点,陈嘉树被雷声惊醒,再看到眼前一片漆黑时,他惊得坐了起来。

    心里的不安放大,他抬起右手,贴近面部,挥了几下,陈嘉树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连暗影都没有,他再次尝试,四次、五次……仍徒劳无功。

    陈嘉树几乎是跌下床,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径直朝阳台方向走,平日里闭着眼睛都能走到的地方,却越走越乱了章法。

    “砰!”

    冷不防,他撞到玻璃上面,鼻尖磕的最痛。

    推开玻璃移门,外面的热气铺面而来,还夹杂着微凉的雨丝。

    陈嘉树三步并做两步,撞到黑铁护栏上才止步,双手握住尚温热的栏杆,他举目环顾,东面那座四十五层经贸大厦顶上,航标灯常年闪烁,即使他有夜盲也常常被这道白光闪到。

    没有......什么都没有。

    “宋……”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不知自己的幻觉还是外界的声音,他已分辨不出。

    陈嘉树蓦地转过身,对黑暗、失明的恐惧,让他慌乱无措,他凭借记忆里房间的格局,快步朝外走,撞到床尾、电视柜、门框.....一路撞过去,撞到了房间外面。

    他扶着墙,朝楼下大喊:

    “老宋!!”

    楼上楼下响起他颤抖的回声。

    保姆们都住在地下一层的房间,他们未必听得见。

    陈嘉树摸着墙找到电梯,摸索到下行键,摁下去,却没听见上升的声音。

    连电梯都坏了吗?

    他等片刻,等出一身汗,额头更是汗水直流,唯独脊骨那里有一丝寒意在游走。

    难道又网脱了吗?不能耽误......否则他完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陈嘉树整个脑袋轰的发烫,眼睫被汗水冲刷,他用力眨了眨眼,两步上前,扶着木质栏杆往前走。

    栏杆拐弯,他用脚试探触到楼梯边缘,踩下去,一直走到楼下。

    “老宋!!”他再度喊。

    “老宋!”

    “白姐!”

    ......

    空荡荡的三层,除了自己越发急促、惊恐的回声,没有一人回应他。耳畔环绕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起了耳鸣般不断循环。

    负一楼不从电梯下去的话,只能去别墅外面,再绕到背后。陈嘉树转身定位,右臂抬起一定高度,边朝门口走边在空气里扫动。

    他真的太乱了,忘记拿盲杖,数不清步子。

    “砰!”

    小腿撞上一个硬邦邦的尖角,钻心的痛楚,很快便占据了陈嘉树的所有感官,他痛呼出声,左膝砸地,弯下腰,双手迅速捂住受伤的腿。

    “陈董!”

    老宋在远处一响,陈嘉树猝然扭头。

    急匆匆地脚步声近到身后,一双手扣住他的胳膊外侧,陈嘉树反手就攥住老宋的手臂:“送我去医院,赶快!!”

    “陈董!”

    “陈董。”

    两个阿姨也跑来了。

    宋叔赶忙掏出手机,屏幕一下亮起,那道微蓝的光像一簇微弱的火苗,出现在陈嘉树眼前。

    陈嘉树身子猛地一怔,另只手往前探,再往下,手掌碰触到冷冰冰的玻璃表面,找到刚在那个坚硬的角。

    这是茶几……以及这只是停电了。

    慌不择路地走到客厅,把停电当成瞎了……最后竟是虚惊一场……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可悲。

    原来内心深处他是这么害怕看不见,即使提前学盲文,即使常常心理建设,他以为自己做足了准备,可真的面临他还是害怕还是难以接受。

    “不用了。”陈嘉树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老宋,扶我上楼。”

    他们刚到楼上,别墅里的灯亮了。陈嘉树扯了扯唇,还听见书房里他的手机在响。

    陈嘉树让老宋去拿,自己则站在原地等,老宋很快将手机给他带过来,手机还在响。

    太累了,陈嘉树微阖眼,眼皮都掀不起,沉着声问:“谁的电话?”

    老宋照着屏幕上出现的来电人姓名念:“我的乔乔。”

    此话一出,陈嘉树豁然睁开血丝遍布的双眸,抬手打到老宋的手臂,顺过去拿到手机,凭着肌肉记忆滑屏放到耳边接听。

    “陈嘉树......”

    电话那端覃乔口齿含混不清,像是......喝醉了?

    “怎么了?”每个字都在颤抖,陈嘉树攥紧机身,浑身紧紧绷住:“你在哪里?”

    “我在在……家门口。”覃乔又突然生气极了,“可是,可是门怎么打不开,你是不是把锁给我换了?”

    “你说什么?”

    陈嘉树下意识地往楼下窗子那边望过去,他突然间想到什么,一把抓住老宋的手,往外推:“去,去外面看看,看看有没有人。”

    老宋自来对陈嘉树言听计从,立刻转身跑下楼。

    “你你为什么把锁换了?”覃乔一下哭出来,抽噎着嚷:“我还怎么来找你啊……怎么找你啊……?!”

    听着她委屈至极的哭声,陈嘉树心里对她的心疼刚冒头,就被一股翻涌的惊喜盖了过去。

    他喜出望外道:“乔乔,你等我,我马上来。”

    “嘟——”覃乔挂断了电话。

    陈嘉树扶墙走到电梯前,寻到下行键,摁下。

    电梯就停在二楼,陈嘉树侧耳听见门开,伸长手臂挥了挥,确认门开开了之后走入轿厢内。

    楼下那两位阿姨还没回去睡,看见陈嘉树从电梯里出来,立即迎上去。

    “陈董。”

    “陈董。”

    刚才还脸色惨白、颓然的男人,此刻眉宇间透着一丝兴奋,仿佛打了鸡血,他一把抓住白姐的手臂:“白姐,帮我把玄关柜子第一层的盲杖拿过来。”

    他又对静姐说:“静姐,你帮忙煮醒酒汤。”

    陈嘉树待她们一向平和,虽不会给人身处高位的盛气凌人,却带着极强的清冷和疏离感。

    平常在这个家里,除了老宋偶尔在他身体不适时贴身照顾,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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