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月光: 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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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含月对情绪的感知是敏感又迟钝的。

    敏感在于,她对他人的情绪能够快速精准地捕捉,及时给予对方真实的反馈。

    迟钝在于,哪怕她经历了再恐怖刺激的事件,当这件事过去以后,她也能立刻回到日常既定的轨道上,继续认真仔细地做自己该做的事,不受一点干扰。

    所以她给人的感觉永远是恬静、淡然、宠辱不惊的。

    既不会一惊一乍、大惊小怪,也不会对人神共愤的事情表现出特别强烈的愤慨。

    共情能力强,却不受外部因素影响。

    随遇而安,却又坚定本心。

    世界上大概再难找到第二个像她这么特别而又矛盾的人了。

    裴凛渊叫她睡觉她就睡觉。

    房间佣人已经为她布置好了,她躺上柔软舒适的欧式大床,不需要一点点适应的过程,歪头就睡着了。

    很难想象她昨夜刚躲过了枪林弹雨,挨了裴凛渊的训斥与责罚,还承受了催吐芯片的不适,竟然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睡了两个小时。

    要不是她的生物钟固定在了清晨,她还能睡得更熟一点。

    她在费城的宾夕法尼亚大学上学,但住在纽约,两地直线距离九十多英里,平时有课她都是花二十美元乘两个小时左右的巴士去的学校,通勤时间特别长。

    没办法。

    这是她在费城遇见裴凛渊时他就替她申请好的学校,连第一期的学费都打进了学校的缴款账户,不能半途而废。

    而且她本人也十分热爱学习,格外珍惜在高校深造的机会。

    美国很尊重知识的版权,他们的专业课本一本就值一千五百美元,不允许私下复印。

    不过上课不带课本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参与课上的讨论,别缺席期末周的考试。

    郑含月求知若渴,不想错过任何一堂课。

    她甚至会把通勤成本算上,在自己的课程结束后蹭其他专业的课。

    其他学校的教授也认识她。

    倘若有一天她真的消失在了地球上,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绝对是和她邮件往来频繁的老师。

    郑含月起床后便在别墅里走动,本意本不是出来觅食,可却懵懵懂懂地闯进餐厅,和正在用早餐的裴凛渊打了个照面。

    她惊讶于裴凛渊怎么也起这么早,却只是礼貌了叫了声“先生”,并未多言。

    裴凛渊通宵未睡,仅在等餐时支着额头,合眼小憩了片刻,精神面貌维持得不错,纯粹是因为他面无表情。

    他本欲叫佣人给她也准备一份早餐,恍然记起她二十四小时内不能进食,转而一本正经地询问道:“感觉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那股令人作呕的不适感早就随着药效消失散去了,一番休整过后,元气已恢复了大半,只是有点睡眠不足,大脑皮层似蒙着一层雾。

    喉咙被芯片划破的地方似乎也愈合了,刚才称呼裴凛渊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之前的刺痛。

    她一五一十地对裴凛渊说:“谢谢先生体恤,我好多的。”

    裴凛渊觉得自己理应对郑含月说些关怀的话,但自己“养父”的身份已随着她的成年到期了,再说些古板教条叮嘱显得多此一举。

    郑含月本就是温顺乖巧的性格,向来对他唯命是从。

    能看得出她对他是真心实意的信服,没有阳奉阴违的成分。

    除了昨天夜里情急之下的处理方式不值得提倡,并无值得诟病的谬误。

    想从鸡蛋里挑骨头都没这个机会。

    裴凛渊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模样心痒难耐,不知自己平日里素来一句废话都懒得多说,怎么一见到她就想和她搭讪,硬是没话找话,冷不丁问道:“cynthia,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他不怕她说想要离开那个犹太家庭。

    今非昔比,他与犹太人的交往不宜过密,那对夫妇对她的虐待足以让他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讨伐,借机断交,选择更加可靠的合作伙伴。

    这么多年的与虎谋皮,他早已是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恐怕对方早就想对他除之而后快,维持表面的平和毫无意义,撕破脸是迟早的事。

    昨晚发生的变故就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他早有预料,因此严防死守,安保措施做得密不透风,同时秘密收集中国流失海外的文物,搜集侵华罪证。

    虽不知这究竟是保命符还是催命符,至少他有殊死一搏的勇气。

    十几岁在海上讨生活的时候他就知道,人最不易死的时候就是不怕死的时候,他最不喜欢玩保守的游戏。

    郑含月此刻的谨小慎微,挑起了他刺探她内心的欲望和捉弄的心思。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

    郑含月像只鸵鸟一样低垂着脑袋,不假思索地说“没有”。

    她怕极了被裴凛渊点名询问。

    这可能是她小时候在中国被老师留堂遗留下来的后遗症。

    她也不管自己内心真正的答案是什么了,只想尽快摆脱裴凛渊的凝视。

    别墅里有这么多人,他怎么就盯着自己呢?

    她想要什么很重要吗?

    明明他想干什么才重要。

    他到底想干什么?

    郑含月蹙紧了眉毛,死死盯着自己的脚趾,满心想着怎样他才会放自己走,战战兢兢叫着“先生”。

    裴凛渊扬着尾音“嗯”了一声,似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阵仗。

    她撵也不敢撵,犟也不敢犟,闷不吭声的结果她昨晚也知道了。

    末了,她只得硬着头皮胡乱说:“我想要一副新的蓝牙耳机,最好是降噪款。”

    她一直用的那副降噪蓝牙耳机是裴凛渊给她买电脑时的赠品,她用得得心应手。

    用了两年,过了保修期,左侧的那只耳机却失灵了。

    起初只是有“嗡嗡”的电流声,后来怎么都充不进电,最终彻底罢工了。

    右侧的耳机还能储电,说明充电舱没有问题。

    她不想提前透支自己的奖学金,本打算剩点生活费单配左侧的那只算了,但要是裴凛渊给她买单的话,她就想要新的了。

    反正裴凛渊有的是钱,不会在乎这三瓜两枣,对她来说却是额外的开支。

    没有耳机对她造成的困扰是巨大的。

    她不仅没有办法听那些不适合外放的音视频,还不能在戴耳塞会尴尬的场景下隔绝噪音。

    耳机确实是她当下最需要、最实用的物品。

    裴凛渊万万没想到自己得到的是这个答案,一时哭笑不得,当即偏头对身旁端来热咖啡的佣人说:“给她拿副新耳机,要最新的智能款。”

    郑含月得偿所愿,一下开心起来,眼里的光亮肉眼可见。

    裴凛渊真的觉得自己在哄小孩。

    他习惯随身携带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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