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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有一本功德帐》 21、真相(第2/2页)
剧。”话剧的薪火传不到现实中来。
年晓清背过身去,继续练她的台词:“巴黎和会外交失败,收回山东,废除二十一条等提议被英法美三国无视……”
庄俊杰看她只是说台词都眼里含泪的样子,突然笑了。大家都在做美国梦,怎么她还在梦旧中国?
两人更频繁的见面,很快恋爱。
年晓清时常说着未来:“等我毕业的时候是1999年,千禧年之前!”那时候世界会是什么模样?
庄俊杰却从没跟她说过未来,他的未来不在这里。
公派留学政策收紧,要是今年再拿不到学校公费留学的名额,他可能就出不去了。
年晓清还在想以后她要不要也留校,他们可以一直不公开,直到她毕业或者留校,那样对庄俊杰就没有影响了。
她还无数次向庄俊杰保证:“我谁都没说过,没人知道。”
林夏看着梦中树叶由青转黄,秋天了。
秋日的某一天,年晓清告诉庄俊杰剧社拿奖了,拿了奖学校开始重视他们,他们还会去兄弟学校汇演!
“我们才成立第二年,隔壁的剧社已经有七十多年历史了,我们要一起竞演!”多了不起的成就。
庄俊杰心不在焉,他的留学申请进了最终评审,老师透露,他的综合评分比其它竞争者要高一些。
也就是那一天,年晓清无意中知道了男朋友一边跟她谈恋爱一边在申请出国留学,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你怎么能这么骗我!”
他根本没想留下,为什么还要跟她谈恋爱呢?
庄俊杰生怕她闹大,这个名额有多少人盯着!
万一她闹起来,被别的竞选人知道了,肯定会把事情捅到学校评审那里,他出国的事就完了!
国家政策越收越紧,为了针对公派留学不归的人以后都要签定赔偿合同了,他谈着恋爱还要出国,评审会认为他不想回来。
庄俊杰马上换了一种脸色:“是我的老师替我报的,我已经放弃了,但老师这么殷切我没有办法。你不要着急,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他稳住了年晓清,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让她闭嘴。
换成是他,他会死咬着不放。
名单很快就要公示了……
他突然想起了前两年隔壁学校的案子,女大学生被杀后,被吊在井里,闹了两年,也还没找到凶手。
但这还不保险,庄俊杰想到了正在修缮的白楼。
年晓清要是死在那里,被怀疑的肯定是那些民工。
庄俊杰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尸体被发现,他就这么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逃离祖国。
林夏的脑袋一点一点,眼看要从孟云的肩上滑下来,孟云肩头放低,让他能睡得更安稳些。
林夏的梦里,出现了两个他没见过的人。
但他们一出现,林夏就本能的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就像刚才,他本能的知道庄俊杰心里在想什么。
汤进财,许文龙。
汤进财先发现了年晓清的尸体,他不敢找别人,找了他的同乡。许文龙看见年晓清尸体倒抽口气:“这怎么来的?”
许文龙怀疑地看着汤进财,不会是他弄死了女学生吧?
汤进财慌忙摇头:“不是我!”
“你守的工地,不是你是谁?”
汤进财拍着脑袋:“我喝了两口。”一袋花生,两袋散装酒,喝的不醒人事,好像是听到了声音的,但他根本没上心。
许文龙依旧怀疑他:“真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汤进财跺着脚,蹲下身扒拉着头发,他不敢声张,就怕警察来了也以为是他。
隔壁学校那个案子,一张画像,全城通缉,他们这些人都被调查过,一个工友因为长得像画像上的犯人,被警察带走了。
汤进财觉得他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许文龙再次问:“真不是你?”
汤进财蹲得远远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哭着摇头。
“埋了。”两人就这么把年晓清给埋了,那个位置本来就要砌墙的,半堵墙一砌,鬼都不会知道。
……
林夏身体微微动了动,但人还没醒,他梦里的时间再次切换。
回到现在。
快六十岁的庄俊杰,跟年轻时比大变模样,年轻时他清瘦,挺拔,意气风发。如今他肥胖,落魄,萎靡不振。
庄俊杰留在美国,也一直关注母校的情况,偶尔他会问当时的校友,当年那件失踪案,破了没有?
他不敢多提,怕引人怀疑,三十年里也只提过两次。
年晓清的尸体竟然一直都没被发现,简直连老天也在帮他。
可他在美国混得并不如意,他本该大有作为的,却只是混在中下层,眼看当年比不过他的竞争对手一个比一个混得好。
庄俊杰又后悔了,他明明选了那么吃香的专业,为什么没留在国内!
他们连出国的资格都选不过他,怎么能比他混得好?
当年早他出国的前女友,他后来还见过一次,他感慨又妒忌,她怎么那么会见风使舵,2000年就离开美国回国内发展事业。
她甚至说:“我从没想过不回国,我一直都想回来的,是你不相信而已。”完全就是现在混得好了说大话。
庄俊杰这次回来,是为了养老。
案子早过了追诉期,还是回国养老省钱,江城的环境又好。
这么多年他在美国赚的,远不如父母早年买的房子升值多,事业没有,婚姻不成,也没有后代。
庄俊杰灰溜溜的回来,对外他说是“落叶归根”。
他拖着行李箱艰难回到父母的老房子,还是旧屋,还是旧床,他放下行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三十年,一事无成。
老天怎么就只帮他一次呢?
庄俊杰想洗把脸,他拧开水笼头,伸手去接水,鼻腔钻进一股血腥味。
低头看去,他满手腥红,红得就像那一天,那一天他割开了年晓清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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