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嫡母还能洗白吗: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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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三月之约至

    “侯爷办事素来稳妥,无有不成的。”简祯笑着同他别过,倒也没有拒绝卫枢的好意,带着岑妈妈,回得意院抱着暖炉烤火去了。

    卫枢站在原地看着妻子那袭朱红的背影袅袅远去,逐渐消失在皑皑残雪中。他暂且压下满腔的话,一个人去了西院芝兰堂。

    阿晋正对着窗前一株积满落雪的杏树沉思。栖身平宁侯府即将三月,不论是谁来了,也要承认一句,那位音色温和的夫人待他犹如亲子。

    吃穿住用、学业功课,均是比照侯府的少爷小姐来的。甚至由于阿晋原本的基础差些,还多为他费了不少心。

    大些的孩子性格各异,但待人无不温和有礼,从不歧视他这个身无分文的泥腿子。

    更有宜姐儿这个爱脸红害羞的小姑娘,最喜欢同他玩耍。

    阿晋不是个意志不坚定的孩子,却也觉得自己渐渐离不开这方桃源。若这里真的是他的家,那该多好……

    只是父亲与三叔的血岂能白流,他罪民之子的身份又何时才能洗脱?

    黑衣少年握紧拳头,努力甩了甩头,试图赶走自己那点贪心的眷恋。

    待到心肠坚定如初,他这才抬起头,目光与遥遥走来的卫大人撞个正着。

    二人皆是不闪不避,直直地对视。

    卫枢的眸子肃然,阿晋的眼睛坚毅。一大一小,却都有着某种特质共融。

    分别看清对方眼神的含义之后,二人对坐于矮几两侧,各自无声。

    小童恭恭敬敬地奉了壶热茶上前,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阿晋执起紫砂圆壶给卫大人斟茶,当作是对长辈的礼节。

    澄亮滚烫的茶水打着旋儿注入杯中,一滴未溅。

    “阿晋许久不曾见到大人。那日夫人与我做三月之期,我还心怀忐忑,如今看来您二人是心有灵犀。”黑色衣衫的小男孩脊背挺直,率先开口。

    不管他说的真与假,最起码,这话确实深得卫枢之心。

    “我与亲兵晚来一步,思虑不周。”他并不因对方是个小孩子就加以轻视,对自己的失误极其坦诚。

    阿晋不说话。

    事情过去的虽久,漫天的火光,却无时无刻不在他眼前燃烧。

    他起身取过一个匣子,打开铜锁,送至卫大人跟前。

    “不瞒您说,那日我为三叔进山采药,侥幸逃过一劫。待发现事情不对,转身去寻时,整个村子的人都已蒙难。只在无意间发现了这个令牌,上面刻着卫字。”

    卫枢接过那块黄铜令牌,仔细翻看。

    阿晋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后来您的队伍赶到,我已渐渐明白,这牌子并不是凶手无意落下,反而是故意陷害。”

    吧嗒。

    令牌被一只手反扣在桌子上,卫枢抬眸,忽然对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产生了一些兴趣。

    “不妨说说你还发现了什么?”

    “进京这段日子里,我确实没闲着。那位有意陷害侯爷的人,必是权高位重,又与侯爷有过节。思来想去,也只有东宫一人。”

    卫枢抬手止住阿晋继续为他斟茶的手,把那张令牌还给小男孩:“你说的不错。以一己之力在燕京观察,能看出这些很是不凡。”

    “这牌子想必来自那日我留下的两个亲兵腰间,他们不成器,一同死在刺杀中。想来就是这样,使得那首领临时起意,故意栽赃了一把。”

    阿晋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那他倒是弄巧成拙,也是蠢得可怜。”

    “他确实爱自作主张。”卫枢顿了顿,直直盯住笑得开怀的小少年,“只是我不知,夫人待你有如亲生,每每劝我早日替你平冤,为何还要骗她呢?”

    阿晋心头一震,不慎把一盏热茶打翻在地。他再聪慧也只是个未满九岁的孩子,一时被人说穿最大的秘密,难掩慌乱。

    “大人您……”

    您是如何知道的?

    “安葬那位与你相依为命的三叔时,在他脖颈间,落下一枚印鉴。”卫枢伸出两指,缓缓推至阿晋跟前,“上书戴震二字。”

    阿晋抖着手抚摸那变旧褪色的绳子,豆大的泪滴下:“三叔……父亲……”

    “根据寻访夹金山遗民得到的消息,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当年匪首戴震的遗腹子,戴晋。”卫枢的声音不急不徐。

    眼前的小男孩抱着印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开口否认。

    卫枢心下了然,无声地叹了口气,递给阿晋一张拭泪的帕子。

    小男孩用力擦干眼泪,摩擦地皮肤发红:“大人果然洞若观火,是我班门弄斧,自作聪明。”

    “可我实在不是有意隐瞒夫人,背着罪民之后的污名,又有谁肯收留我?若是我父亲真的做了那般十恶不赦的恶事,倒也罢了。但如今,快十年过去,还有谁会相信他是冤枉的呢?”

    当年蜀中藏银案被揭发,第一个伏诛的便是所谓的匪首戴震。

    他一介平民,被推出做替罪羊毫不稀奇,只是……

    “我相信你父亲不会是主谋,但如何证明他个人完全清白?”

    阿晋咬牙看着卫枢的眼睛,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纠结。

    卫枢正了正神色:“若是却有证据可证明戴震无辜,本侯向你担保还他清白。”

    对坐的小男孩悄然睁大了眼,仔仔细细地审查着卫枢每一寸表情,见他一派坦然,不闪不避的眼神间一派风光霁月之色。

    小男孩的嘴唇蠕动了两下,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我有证据!”

    他与三叔藏着掖着那么多年,不正是等着拿出它的这一天吗?

    阿晋自厚厚的外袍中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方布巾,仔仔细细地拨开外面裹得严实的布巾,露出一卷羊皮小书。

    他低着头,郑重地把东西捧到卫大人眼前:“这是家父遗留的日志。”

    饶是卫枢没少经历大风大浪,见着这个东西还是免不得慎重起来。

    泛黄发黑的羊皮卷年代久远,看起来破损严重,脆弱不堪。

    卫枢没有贸贸然上手,而是率先寻到铜盆净手,拿布巾仔仔细细地把指根每一丝水迹擦干。这才寻了一个漆木托盘,把那羊皮小书安放好,肃着脸翻开起来。

    依照纸上口吻,这本日志的主人,无疑是多年前作为替罪羊死去的戴震。

    依照时间脉络梳理,他原本在西北军中服兵役,征战多年后卸甲归田,带着在军中认识的兄弟常三回到夹金山。

    二人均是颇有战功,得了不少赏钱,再加在外多年眼界开阔,便想着做些生意发家。

    思来想去就近买下了一个山头经营,谁知竟在其中挖出了银矿初胚。

    戴震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当即报官,表示愿意把那座无意之间发现的矿山交还给朝廷。

    谁知自打那矿山中的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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