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嫡母还能洗白吗: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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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消消气好不好?”

    他再也不敢了……

    听着素来端方自持的丈夫,声音越来越底气不足,简祯再也绷不住自己满脸的怒气,笑骂他一句:

    “傻子。”

    此前运筹帷幄,本来还想着你是个有智计的,怎么还做这样的傻事?

    去岁三月十五日,他一身血迹,纵马狂奔三十里,与屠刀之下把自己救下。

    一载时光里,又时时不敢忘记太子的一箭之仇,亲手把这位天潢贵胄拉下了神坛。

    不久前京中更是隐隐有传,那位废太子身上,正是左臂中箭,与一年之前的自己分毫不差。

    纵使她不想把这一大快人心之举归入儿女私情的行列,也不得不承认,卫枢待她,极为用心。

    “是我不好,一味画地为牢,困住自己,也困住别人。”她垂眸感慨,眼中带雾。

    “父亲病亡之后,我便一人立朝,知晓一个人孤零零的滋味。”

    “阿祯愿意赠予我一份归家暖意,我也愿日日在佛前恳求,能与你执手到老。”

    两人的十指相扣之处,好似聚了一团暖火一般,渐渐热起来,温度发烫。

    那枚迎枕被卫侯爷无情地送走,改为他自己,小心翼翼地揽着妻子的肩膀。

    简祯偏头去看他泛红的耳尖,顺从地靠在丈夫的肩头。

    感受着对方沉稳强健的心跳,她微微弯起了一双杏眼,没再说话。

    那便试试吧。

    试着与你越走越近,直到白头时刻,也不分离。

    屋内一室暖意融融,历经一个冬季的坚冰最终消融,春光挡无可挡的烂漫起来。

    “我听人说,侯爷不想在这前院住着?”简祯饶着丈夫身侧的衣带,语气懒懒的,好似无意问道。

    卫侯爷眼前一亮:“阿祯,你同意了?”

    你想得倒美!

    “当然不是。”简祯干脆利落地拒绝,她就是不甘心这苦肉计被轻易揭过,“我倒是瞧着您在此处睡得极好,不必挪动。”

    “可这醒事堂临着水榭幽篁,蚊虫极多,阿祯通融通融吧。”卫侯爷故技重施,偷偷伸手揪住阿祯的衣摆。

    简祯铁面无私地扯回自己的衣袖,趁着卫枢不注意,偷偷咬上一口他刚刚恢复白皙的耳垂。

    满意地看着丈夫的耳尖再次充血泛红,直直延伸到半张侧脸,她挥一挥衣袖,潇潇洒洒地离开了内室:

    “治家掌事,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侯爷别想轻易把这事儿圆回去,什么时候哄得本夫人高兴了,您再努力吧。”

    卫侯爷掩住自己的耳垂愣神半晌,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妻子飘然而去的背影,他愤愤捏了一把身侧的迎枕,像是对着往日的自己。

    他到底怎么被鬼迷了心窍,竟然想出这种馊主意来?

    这下可好,直直被阿祯判了一个遥遥无期,什么时候才能成功上位啊!

    卫侯爷很想咬手绢,窝在角落里跟自己生气了一天。

    ……

    直到第二日,在宁姐儿与宜姐儿姊妹两个手拉手来花厅用饭时,小小的身体再次被自家爹爹殷勤的举动震惊到。

    爹爹他不仅备好了早膳,还给自家每一个小萝卜头准备了一份。

    就往日经验总结来看,爹爹下厨不稀奇,给娘亲备饭更不稀奇,令人惊讶的是,他今日竟然还照顾到了他们这些小萝卜头。

    宁姐儿怀疑地看看天上的太阳,确定它没有从西边升起之后,又仔细观察了一通来得早些的哥哥姐姐,发现他们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这放心地拉着妹妹的手,小心翼翼地坐下。

    直到她终于盼到自己的亲亲娘亲梳妆完毕,施施然自抄手游廊中走过来,终于迟钝地明白了那个狡诈的爹爹的最终目的。

    这分明就是为了讨好娘亲,想让他们几个小孩子在娘亲面前吹一吹枕头风嘛。

    玉雪可爱的小女娃古灵精怪地眨眨眼睛,跟身侧的妹妹咬耳朵。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一眼便猜中了真相。

    至于要不要帮帮自家的可怜爹爹,小姑娘偷瞄了一眼父母。

    见爹爹看着娘亲到来,急忙拉好椅子便她入座的殷切模样,小姑娘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

    如果爹爹肯把上次那个好喝的炉火糖粥给自己多做几次,她是可以勉强同意替爹爹说几句好话啦。

    胖乎乎的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狡黠地转了转,捂着小嘴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现场,我是可怜的迎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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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废太子薨逝

    “哈哈哈哈,好,好啊。”长信宫内,嘉元帝抚掌大笑,欣慰地拍了拍孟老尚书的肩膀。

    “孟卿果然没让朕失望,这三百万两到底还是被追了回来,朕那摘星楼,是建也得建,不建也得建。”

    修道长生的梦想对他来说,宛如被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引着他顾不得审时度势,一味向前冲。

    当论首功的卫大人因公负伤,老尚书只好硬着头皮前来交差。

    “微臣愚钝,愧不敢当陛下夸赞。只是……这太子殿下,该当如何?”

    毕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又坐在太子之位上,就算他此次犯下这般大罪,被抓了个人赃并获,也不是他们这样的老臣可以审判得了的。

    长信宫内的空气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嘉元帝的笑僵在了嘴边上。

    沉默的帝王到底狠心,挥手唤来如影子一般的吴全德,声音好似毒蛇吐信,嘶嘶作响,惊得人一身冷汗。

    “依照先例,做的干净些。”

    老尚书听得这一句,真是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握在身前的笏板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窥知这般父子相残的皇室秘辛,他还要不要脑袋了。

    可吴全德显然是见惯了这一套,丝毫不惊讶,维持着自己一贯嘴巴严实的做派,利落地行礼退下,领着人悄没声地往东宫去了。

    孟大人实在心颤于嘉元帝的狠辣,那可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把把把废太子逼到了这般田地,竟还下得去手去取他性命?

    圣人曾说为君者,当为万民之父母。

    陛下这般做派,着实让他这个老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心。

    ……

    东宫偏殿之内,贺之年一身血衣,狼狈地躺在床上。

    宫中人人最懂得趋利避害,他落至这般田地,自然不会有人为他请一位大夫治伤,就连衣食也无人照料了。

    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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