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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和陌生人接吻以后》 60-64(第7/7页)
完全相反的帆布包。
奶白色,印着一只抽象的卡通小葡萄,两颗圆点当眼睛,他说这是因为知道她要来,奶奶给小葡萄准备的。
见她目光落在袋子上面,他有点局促地解释:“……里面是一次性储奶袋、冰排、手动吸奶器,还有——”
他顿了顿,上去牵住岑礼的手,“不过幸好你没有带她过来。首尔没什么好玩的,她来了也是折腾,现在换季最容易感冒发烧,韩国小儿科医生也少,万一有个头疼脑热太不方便……”
岑礼没接话,只伸手把帆布袋的肩带往自己肩上一挂,顺势擦过他的指背。冰凉与温热交错的一秒,像静电,把一路的忐忑轻轻击碎。
她开口,第一句却是:“原来你比我还紧张。”
岑礼抬眼,声音带着长途飞行后的微哑,却掩不住那眼睛当中因为见到檀砚书而平添的喜悦。
“一口气把儿科稀缺、换季流感这些东西都想到了,你为什么不之前就劝我别带小葡萄来?”
男人被她说得耳尖一红,握她的手下意识松了半分。
岑礼却反扣回去,指尖穿过他指缝,十指交叠,把那只奶白色帆布袋轻轻晃到他面前。
“幸好我这个当妈的还不算太失职,也知道心疼我女儿。可是你把‘小葡萄’印得这么可爱,是想让我们两个在过二人世界的时候,也抛不开自己已为人母、人父的枷锁是么?”
檀砚书低咳一声,像被抓住作弊的学生,隔了两秒才摇头解释:“我是侥幸了一下,想想网上那么多小孩儿也都是从小就坐飞机,心里也期待能看到一个活泼开朗的小葡萄。”
说罢还不收回目光,低着头看她,“……我想她了。”
而被爸爸妈妈念叨个不停的岑熹小朋友,这会儿刚睡醒,被徐悦抱着在阳台上晒太阳。她比平时更安静,眼睛却睁得格外大,乌溜溜地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妈妈熟悉的味道,或者爸爸温柔的声音。
徐悦喂她奶瓶,她不肯好好吃奶,偶尔发出几声短促的哼唧,像是一种无声的撒娇。
到了傍晚,夕阳把房间染成蜜糖色,小葡萄终于第一次哭出声来。不是平日里那种撒娇的啼哭,而是一种撕心裂肺的、从胸腔深处迸发的悲恸。
徐悦抱着她,轻声哄着,眼眶也红了,“小葡萄乖,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岑肃山紧皱着眉毛看他哭得梨花带雨的外孙女,想起前一天岑礼拿给他看的那份DNA检测报告。
报告顶端那行黑体小字像钉子一样还钉在他视网膜上。
“经鉴定,支持檀砚书为岑熹(小葡萄)生物学父亲。”
他当时盯着那串99.9999%,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就说孩子不是卫家的嘛!长得和砚书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卫家那样的基因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沉沉落回肚子里。
此刻,小葡萄的哭声拔高,岑肃山被那哭声揪得心疼,他忽然起身,去厨房洗净手,回来把外孙女接到手里。
动作生涩,却极稳。
左臂托臀,右手覆背,让小葡萄的耳朵贴在自己主动脉处。
这是檀砚书之前教他的抱孩子的标准动作。
“听听,外公这里像打鼓似的,给我们葡萄弹首曲子好不好?”他一张严肃的老脸难得绽开些弧度,人终于柔和起来,和平日里那个严厉刻板的老教授简直判若两人。
小葡萄的哭声居然真的暂停了下来。
她抽噎着,小脑袋往岑肃山颈窝里蹭了蹭,像只受惊的雏鸟找到一处还算暖和的小窝。
岑肃山感觉到她湿哒哒的睫毛在自己下巴上扫了一下,软得不可思议,也痒得不可思议。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起伏的胸廓震疼了她。
“……节奏对了?”老爷子低声嘀咕,像在实验室调整实验对照。
徐悦红着眼眶站在一旁,拿手机偷偷给他们爷孙两录视频。
镜头里,岑肃山穿着灰旧毛背心,肩背挺得笔直,却在客厅中央一下一下轻轻颠脚,嘴里还哼着走调的《喀秋莎》。
每颠一下,小葡萄的哭声就降一个分贝,颠到第七下,只剩下委屈的嗝声,像小雨转多云,后来慢慢响起她“咯咯”的笑。
“神了……”徐悦小声笑,“老岑,你当年哄礼礼的时候也这么灵?”
“礼礼落地七斤半,我一只手拎得动,不用颠。”老爷子回得一本正经,耳尖却有点红。他低头看外孙女,发现她黑眼珠里映出自己变形的影子——眉毛倒竖的弧度被奶光柔化,像被谁用橡皮擦去了凌厉的边。
原来这就是隔代亲。
他从前低调地表达着对女儿的爱,如今看着女儿的女儿,却总泪眼婆娑。
女儿好像是一瞬间长大的,又好像……毫无征兆地结婚生女。
忽然,小葡萄伸出拳头,软软捶在外公的锁骨上,“噗”地冒出个奶泡。
岑肃山被这记“棉花拳”打得愣住,随即笑出了声,低沉的、带着胸腔共鸣的笑,把怀里的小人都震得一弹一弹。
家庭群里,徐悦将这段视频发送出去,让远在异国首都的岑礼和檀砚书也跟着鼻尖酸涩。
“我爸这人……居然还挺会哄孩子的。”岑礼牵紧檀砚书,两人下了出租车,走在外婆家附近的那条小路上。
岑礼伸手去摸檀砚书手指上那圈金属,轻轻地,一下又一下,想在心里细数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光,究竟是阴差阳错更多,还是命中注定更多。
“檀砚书,生日快乐。”她捏住他的手,停在原地仰头看他,“三十岁生日快乐。”
“你千里迢迢过来,抛女弃女,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一句生日快乐?”男人笑笑,将她揽进怀里,下巴磕在她头顶上。
“不是,”她在他的桎梏下仍摇了摇头,语气紧张道:“我是来给你送一份生日礼物的。”
“嗯?”
岑礼一本正经地说:“檀砚书,这一次……你是真的做爸爸了。”
“嗯?”檀砚书一时没转过弯,只觉怀里的女人揣着一颗不安分的心脏,心跳隔着两层衣服都传到他胸口。
岑礼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报告单,塞到他手里。
“喏,礼物。”
车水马龙立刻噤声。
他指腹发颤,不敢打开那张纸。
“不太可能吧……我们不是一直做着措施?”檀砚书茫然地说着,眼里不是惊喜,反而是担忧。
岑礼猜到他误会了,憋不住想笑,推推他:“你先打开看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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