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入书色: 1、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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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是洛英克服了重重困难,将他救了回来。

    也因此,景晖不顾违反军规,坚持把“外来人”洛英带回了军营。

    想到他为了自己当众挨了孟柯白的二十军棍,想到这个少年将军会在明年的沙场上壮烈牺牲,洛英心软,说不出拒绝的话。

    在景晖紧张又赤诚的目光下,洛英动作麻利,很快将孟柯白的伤口清创、祛毒、上药、包扎,大功告成。

    小兵端来了水盆和帨巾,洛英也学着景晖,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

    “将军,你也赶紧擦一下吧,使君他没事了。”

    但景晖却摇头,看看那个水盆,又看看被自己扶着的孟柯白,一脸促狭,对洛英小声说:

    “我……洛英,我,没有把你当下人的意思。使君他从来不用人伺候的,但现在,他还昏着,你呢,你手巧又心细……能不能帮使君擦一擦?他也能睡得舒舒服服。”

    景晖长了一双又浓又圆的眼睛,被这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洛英拒绝的话,再次被生生咽了下去。

    两年的夫妻,在家中孟柯白总对她端着“夫为妻纲”的架子,眼下这个人却成了她砧板上的一条动不了的狗,任她怎么摆弄,都只会昏睡。

    “小洛英,你笑什么呢?”景晖看着她,疑惑,“因为孟大哥已经顺利脱险了?”

    这会儿,偌大的中军营帐里,只有两个人一条狗,景晖就不叫孟柯白“使君”了。

    洛英笑着把话题引开:

    “因为我被夸了啊,两位军医都夸了我,夸我医术好、夸我手艺好,我很简单的,有人夸我我就高兴。刚刚他们来的时候,其实我还是有点紧张的,万一他们给使君检查,说我这里也没对、那里也没对,要我给使君赔命,怎么办?我都想好了,如果真这样,我就把你推出来,反正是你非要我干的,你来给使君赔命,我可不赔。”

    “你的医术,我信得过,根本不可能有问题!”景晖咧开嘴笑,露出的牙齿又白又整齐,

    “等到孟大哥醒了,知道你救他的事,我保证,他肯定就不会再对你偏见,你可以安心留下来了,做军医,跟我们并肩作战!”

    景晖又说了会儿话,就回自己的营帐休息,把孟柯白托给洛英一个人看顾,说是两个时辰之后,他回来换她守着。

    营帐里只剩女扮男装的洛英,她转过身,背对孟柯白。

    在他醒着的时候,她和他独处就浑身不舒服,他昏着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不舒服。

    洛英就着凉水,胡乱吃了点军粮,一边吃一边想这个话本子里新世界的事。

    她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带来的,这股力量自称“系统”。

    除了带她来,“系统”还对她做了好几件事:

    承诺她的男装扮相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被人识破;制造机会,让她救了受伤落单的景晖,方便她利用单纯的景晖打入孟柯白的军营内部;还有落地时,告诉她——

    【请宿主完成任务:与孟柯白同床共枕】

    “所以,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回去?”

    【请宿主根据提示,按时完成所有任务】

    “……话本子里的那种剧情,会跟我有关吗?”

    【是奖励还是惩罚,全看宿主的表现】

    “孟柯白呢?我能不能先弄死他?”

    【孟柯白是本书的重要配角,此时他还并不认识宿主,请宿主务必保证他平安健康活着】

    “要求还真多呢,那我也提一个要求,告诉我,话本子后面的全部剧情和结局。”

    【错误!错误!……】

    仔仔细细重新洗了手和脸,洛英将燃了一半的烛火拨暗,转过身去。

    这狗男人真是狗啊,刚才还平躺呢,悄悄咪咪就翻了个身侧躺。

    眉毛皱这么紧做什么?要夹死苍蝇吗?

    洛英走过去,蹲下来,不耐烦地用手背触碰孟柯白的额头。

    一点点烫手,是有些发烧。

    “狗男人,怎么破事这么多?消停一会儿行不行?”

    洛英毫不客气骂出了声,反正也没人听见。

    但骂归骂,有“系统”的警告在先,她还是把自己喝剩下的凉水全喂给了孟柯白,又重新打了水,一边絮絮叨叨骂人,一边又给他擦了两遍。

    洛英曾经听过一种说法,叫,冷脸洗亵裤。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像在给孟柯白冷脸洗亵裤。

    “冷……”

    被洗了亵裤但毫不知情的孟柯白,突然含糊着吐了一个字出来。

    洛英被提醒,明天就是【同床共枕】任务的最后期限了。

    而且两个时辰之后,景晖也会回来替换她给孟柯白守夜,再找不到别的机会了。

    洛英不敢赌,对着行军床上的男人翻了个白眼,三两下踢掉布鞋,挤了上去。

    行军床是单人的,孟柯白本就占地广阔,洛英一上来,窄小的行军床更是捉襟见肘,还发出了令人十分尴尬的“咯吱”“咯吱”声。

    更要命的是,孟柯白在发烧,因为畏寒,他还会自动寻找热源。

    同床共枕而已啦,要不要贴这么紧?

    行军床“咯吱”的惨叫一结束,洛英赶紧准备往后拉一拉,但刚要动,一只宽大的手掌就按住了她的后背。

    孟柯白很烫,发烧的热度,隔着薄薄的夏衫烫着她。

    还有同样燠热的呼吸,喷在她的眉心和睫毛上,洛英用力闭眼都躲不掉。

    她僵成了一块石头,绷得脚指头都麻了。

    还要多久?【同床共枕】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吗?

    就算和孟柯白做夫妻的时候,他们也都从来没有贴得这么近这么紧过。

    ……因为孟柯白连那个,都不舍得多碰她一下呢。

    洛英咬着牙,只等【任务完成】冰冷的声音响起来。

    而她紧紧闭着双眼,并没有看见孟柯白眼皮下的滚动。

    孟柯白被自己烧醒了。

    在他的意识尚未恢复的时候,朦胧里,他好像听到有人在骂“狗男人”,还骂了不止一声。

    咬牙切齿的。

    然后全身的感官回笼,孟柯白又细细感受了一下。

    没有从前发热时的黏腻不适,反而是清凉舒爽。

    就像……有人给他擦过。

    而且,哪里都擦了。

    这个念头让孟柯白突然撑开了眼帘。

    因为烧着,头还是昏沉沉的,掌下有明显异常的手感,营帐里,昏暗的残烛只剩下最后的一点光亮,照明很不清晰,却也足以让他看个清楚——

    他的怀里竟然抱了一个人。

    这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救了景晖一命的少年。

    叫洛英。

    那一天景晖独自带了小股兵力离开军营,却一去不回,孟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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