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美食日记: 4、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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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的是,陶屿居然早起了。

    或许是第一次在陌生的城市里过夜,一整晚都睡得并不安宁,马路上的车流声、呼朋引伴的猫叫声、落于车顶的雨声,从车前经过的人声……

    陶屿还没觉得自己的耳朵有这么好过。

    横竖睡不着,不如起床来。

    推开窗,外面晨曦微露,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扎了个马尾,手机钥匙带上,就这么一身轻快地出门了。

    w市的早市很有名,地图上随意找一条小吃众多的街,就向那儿走去。

    因为手头的预算不支持大吃大喝,陶屿便一边走一边看街边的店铺招牌,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间走着,自己也不由地放松下来。

    所谓“人间烟火”,大概就是这样。陶屿看到座客众多的热干面店,人挤得店内坐不下,就在街边板凳上吃,喝五吆六,大碗的碱水面裹着浓厚的芝麻酱,看得人心痒。

    陶屿大学时代也常吃热干面,不是因为它好吃,只是因为它方便,吃着不烫嘴,有酱汁,配着腌萝卜粒与酸豆角,能飞快地解决一餐。

    不过只是一餐早饭,倒也不能吃得太扎实了,陶屿看到有食客面前摆着热干面一碗,烧麦一份,还有一盘炸豆皮,忍不住咋舌,全是主食,恐怕他们吃不完。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陶屿故意在附近晃悠了一会,果然,最兴致勃勃点菜的姑娘最先放下筷子。

    “不吃了吧?我腻住了。”

    “我也是。”

    “哎,走吧走吧,还以为多好吃呢。”

    怪可惜的,陶屿心里想,东西本来是好吃的,只是主食配主食,未免把人吃顶住了。

    她有点舍不得那份炸得金黄的三鲜豆皮,但也不好意思过去拣别人吃剩的,心里猫抓似的。

    再一转眼——好,不用纠结了,真让猫叼走了。

    是只瘦而矫健的猫,身手敏捷,趁着收拾桌子的人还没过来,猫嘴一张,豆皮到手,飞也似地蹿出老远。

    陶屿总算息了这份心,继续往前走去。

    一早起来也没有什么喝水,这会想吃点连汤带水的东西,看到一家糊粉汤招牌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五元,陶屿便拐了进去。

    还真是五元,加了一块钱的油条,上来却是热气腾腾的一大碗。

    白虾皮、绿葱花、榨菜末,边上一根金灿灿的油条,还没吃已经闻到浓浓的胡椒辣味了,陶屿拿着小勺一口一口喝下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暖和起来。

    “姐,你们在这开了多久了?”

    其实陶屿也看不大出来人的年纪,只是社交礼仪让她知道,除了明显的奶奶辈,大部分叫姐总是没错的。

    果不其然,卖糊粉汤的大姐转过来,笑眯眯地说:“我们去年才租下这个铺子啊。”

    “哦!”

    “不过我们卖这个都十五年了。”

    “难怪这么好吃。”

    大姐嗓门大,形容也鲜活:“以前在乡坝坝卖,现在来省城卖咯。”

    这还真是好际遇,陶屿慢慢嚼着浸得绵软的油条,把碗里最后一点粉汤喝完。

    以陶屿的眼光看,不必追求所谓当地最正宗最原始的早餐,因为一地一俗,口味也不尽相同,譬如这

    粉汤,有些人爱之甚笃,有些人却敬而远之。

    比如在大姐身后站着的那个女孩。

    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穿着不太干净的围裙,头发胡乱地束在脑后。

    在陶屿吃饭的时候,这个女孩一直在试图帮忙,之所以是试图,因为大姐身手太利索,她总也插不上手,看着有几分笨拙。

    等客人多起来的时候,大姐一手搅汤,一手下佐料,脸上带着笑去回答问题,时不时还要回头去观照店里找位置的顾客,见女孩仍然木讷地站在自己身后,便推她一把:

    “赶紧去把那两桌收拾了啊!眼里没活!”

    女孩踉踉跄跄地去收拾桌子了,大概是头一回出来,动作还生疏得很,拿着抹布手忙脚乱的,擦到陶屿对面的时候,把上一个客人喝剩的粉汤碰翻了,半桌子汤汁淋漓。

    “不…不好意思!”

    女孩慌张地道歉。

    “没事的。”陶屿侧身,让女孩收拾。

    大姐把外带的单子都处理完了,终于回过头来看女孩:

    “苕头日脑!真不该把你带出来!”

    女孩没吭声,但陶屿看得分明,她眼里噙了泪。

    “哎呀,人家还小,慢慢来嘛,这是你新招的人吗?”

    看样子是常来的食客问道。

    大姐摇头叹气:“要是招进来的就好咯!她妈跑了,要不是她婆婆千说万说,我才不把她带出来……”

    整间早餐店都回荡着大姐的声音。

    天呐。陶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抬眼,余光掠过的地方,女孩的表情却很平静。

    平静得有些麻木。

    “她几岁了?”

    一个食客看向这个女孩。

    老板娘答道:“过了年就19了。”

    “哦!那也不小了,等过一阵做熟练了就好了。”

    这段对话围绕着女孩展开,但没有人在问她。

    女孩收拾完了,又默默拿着抹布走向下一张桌子。

    陶屿看得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没有别的话好说,她现在是过好自己的日子都费劲,只能飞快地对女孩说一声“谢谢”,迅速走出店去。

    空气似乎都没有刚刚那么清冽了。

    陶屿几乎慢跑着回到车里的,她迫切地需要回到自己的空间里喘口气。

    等车门关上,外套脱掉,陶屿抱紧了被子的时候,狂跳的心才稍稍平复。

    刚吃完果然不能乱跑,她一边自嘲一边觉得心里绞痛起来。

    是的,她与那个女孩素不相识,十九岁的时候,她正在大学校园里。

    但她却好像能感知到她的麻木与痛苦,笨拙地做事,木讷地与世界相处。

    因她也是如此。

    雨夹雪的声音又淅淅沥沥垂打在车顶上,陶屿就这么坐在床上,直到手机振动起来。

    她瞄了一眼。

    她又瞄了一眼。

    居然是陶熙。

    陶屿反复看了几次,确定是陶熙之后,迟迟无法划动绿色的那一边。

    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而是陶熙。

    迟疑了半晌,陶屿到底按了锁屏。

    不想接。

    果然,挂了电话之后的几分钟,陶熙的短信就来了。

    “姐,你别闹了,快回家吧,爸都着急了。”

    着急了?

    着急了。

    陶屿说不清自己此刻是想哭还是想笑,算起来,此时她已经离家快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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