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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骷髅领主,地狱开局》 8、一道赦令(第2/3页)
走在前头,两旁石墙壁的一些磨损和斑驳已经不会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奴隶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他问。
“公文已经撰好,明日便能宣布赦免。”坦尼森回答。
贾文“嗯”了一声,取下银面具,露出骷髅面容。
别看现在他是一具白骨,面具也只是贴合着白骨,他能感受到银面具的冰冷。镂空雕花的部分可以给鼻子通气,却也会戴得脸上憋闷,需要给脸透透气。
这份呼吸不畅似的憋闷还有别的缘由:一些事情越是临近,之前的平静就越是显得悬浮而脆弱;此刻平静被撕开口子,影影绰绰的沉抑开始动荡,叫他的心神跟着起伏不安。
“坦尼森,”贾文忽然出声,“战场究竟是什么样?”
他知道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
前世的影视、文学,甚至史料、资料与教科书上,对战争的描述数不胜数,无一不将战争的血腥与惨烈放大再放大,反复地强调其残酷性,试图警醒后人,并呼吁和平。
看是一回事,真正要面临又是另一回事。
随着时间的推进,他没办法再保持先前的冷静,仿若灾难前感知到危险的动物,本能地焦虑起来。
坦尼森走在侧后方,像是也嗅到了贾文身上隐隐的焦灼。他想了想,只说出两个词。
“混乱、无序。”
有多混乱?有多无序?贾文突然很急迫地需要一个直观确切的答案,最好能像电影那样放给他看,填补空白的概念。
他感觉自己是和平时代的温床上的婴儿,眼睛没睁开,就被揪起来扔到角斗场上。
“战场是烧到极致的火焰,冻到极致的寒冰……最后都会回归寂静的。”
坦尼森浑厚的音色如同天边的一声滚雷,沉缓且遥远,直直贯入贾文的头顶。
贾文顿住脚步,脊背一凉,旋即莫名地冷静了。
一切都将归于寂静。他脑中盘旋着这句话,他已经体验过一次“寂静”。没有永恒的和平,也没有真正无休止的战争,最后都将有个结果。
无非就是再一次永远地陷入沉寂,经历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他抵抗不了未知带来的忐忑,内心的某一处却已不再动摇。
贾文回身望向坦尼森。
“我会跟随军队去麦拉索丘陵。”他说。
-
天边蓄满浓郁的靛青色,黑夜不肯离开,覆上一道浓厚的暗色,试图困住晨曦,光芒不知何时才能照耀大地。
一团火焰倏地燃起,篝火点上的那一刻堪比正午的日光,刺眼极了。火焰映出一张张憔悴蜡黄的脸,他们被亮光吸引,往这头恹恹地瞥了一眼。
他们的手脚被束缚得很紧,像被捆在原地的牛……不,用作耕地的牛都饿不成这副模样,那是许多头病牛。
火焰照不到的范围里,藏匿着更多同样的“病牛”。
“看什么看,一群晦气玩意儿。”点起篝火的人立时叫骂,“都把眼珠子收回去,否则先剜了你们的眼睛!”
看守的嘴一刻也没停下,这儿骂一下挖坑的奴隶动作慢,那儿嫌一句其余被绑着的奴隶是赔钱货。
“再快点,造反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懒散?!坑是给你们自己挖的,难道不想死得舒服点?敢踩在主人头上就是这下场,下辈子记着点,当畜生就得听话……”
大坑基本成形,数百名奴隶参与了新伽城镇的造反运动,杀死了他们共同的奴隶主。人太多了,不方便一一行刑,于是,奴隶们正在亲手建造自己的“坟场”。
等“坟场”挖好,指令一到,他们将被活埋于坑中。
远处,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仿佛从梦中传来,逐渐变得清晰可闻。
一名挖坑的男奴掉了铲子,浑身发颤,跪倒在地上,紧紧抱着头,在他听来,那是丧钟在响。接着迎来鞭子的破空声,打得他背上绽开一条条红痕。
行刑的时间应该还没到,坑还没挖好,怎么来得那么早?看守心里犯嘀咕,暂时叫停了对奴隶的鞭笞。
来人不止一位,身后还跟着数名卫兵。打头的男人下了马,表明自己是法务总管的下属身份。
看守不知怎的预感不太妙,堆出一个十分客气的笑容:“大人,要被处刑的奴隶虽然多,但不需要劳烦那么多人手……”
男人抬手打断,将一张羊皮纸拿出来,先给看守过目。看守不识字,但在旁边火把的映照下,羊皮纸最下方的图案清晰可见——画着代表极夜堡领主的花押。
依然昏黑泛蓝的环境中,奴隶们不敢抬眼,却能感受到那边传来的热光。有的奴隶实在克制不住临死前的恐惧,极其压抑地啜泣;而有的则把头埋得更低,宛若彻底断了生气……
他们等待着,等待真正被宣判死亡。
只听男人宣读道:“王座钦定者、冥窟领主贾文大人发布赦令——”
“——未直接参与谋划、杀害奴隶主者,将功折罪;即日起,免除奴身,恢复自由身……”
四周静得可怕,唯有男人的声音在空气中震荡,言语像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推开,在在场所有人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男人通读一遍赦令,无人打断,无人惊扰。念完后,他又转为更通俗的话进行解释。
“没人能够奴役你们,你们不再会被当成牛羊转卖,拥有重新为人的资格!”
被捆在地上的人们僵化了,甚至快忘掉了呼吸。
以前竭力屏住呼吸,大多是在主人靠近的时候,生怕只是小小地、本能地举动也会惹来主人的不快。
但“主人”只是温和地走近,用一番悄无声息、又震耳欲聋的话解开拴在他们脖子上的绳子。
绳子消失了,他们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窒息感涌上来。不是绳子从外面勒得喘不过气,是由内而发的某样东西,顶住喉管,把胸肺撑得十分鼓胀,快要撑破爆炸似的堵在身体里。
那是前所未有的茫然,还有许久不曾有过的、如同吃过一顿饱饭、睡过一次好觉后才有的情绪。
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同时,恍如梦境般不切实际的感受更为强烈,用一张大网蒙住奴隶们的头,蒙住他们的视线,不敢想象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景象是否真实。
我们……不是奴隶了?
看守傻愣在当场,从男人第一句话落地开始,他便如遭雷劈。他的手还放在腰间的鞭子上,就是担心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冲撞大人。
听完赦令的所有内容,鞭子猛然间烫得可怕,比篝火烧得猛烈,而刚才鞭笞在奴隶身上的鞭子,仿佛抽在了看守自己身上。
虽然他不是抽鞭子的人,虽然他只是在尽自己的责任,虽然他只是一介看守而已……
“但你们并非完全无罪!”
男人的话音再次响起,他环顾四周,正颜厉色地说道:“你们杀害了界外贵族,参与动乱,集体出逃。谋划者与杀人者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其余人——领主大人给予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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