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虐文总受交换灵魂后: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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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说,隋翊知道大哥和李崇有交情,该恭敬些,直呼其名,那是一点不掩饰关系不佳。

    李二的笑逐渐撤下。

    他出卧房时多潇洒落拓,嘴边的疤还有咬痕,现在衣服扣好,军装整肃,不笑时,腥味藏不住。

    隋翊一点不怵,反被威慑出战意,兴致勃勃的姿势,豹子一样,“在这动手?”

    他和李崇结识,本就是因为一场血战。

    隋翊离成年还有几月,早想离家闯荡,不过隋靖正要他转运黄金,也就拿来练手。

    但驻军的人一直在私底下联系他,试探黄金的动向。隋翊联想到隋和光遇到山匪,心里也渐渐有数了。

    ——黄金这生意,不好碰。

    乱世没有兵是不行的。隋翊带上自己的人,说走就走,路上杀一圈土匪,收归一部分,再走一路,顺便帮某县压住流民动乱,不久后接到北平政府的电报。

    今天,接到隋靖正的电话,隋翊明白,他爹还是不能放弃他。

    越往北平,越多硝烟暗涌。

    北平城外二十里,隋翊见到李崇,入目千尺死尸成河——直奉内战,李崇是直系的军官。

    隋翊看李崇顺眼,一起杀一场,两人坐在尸堆边,李崇抽烟,隋翊咬糖,一问,才知道都是宁城人,李崇起了提携的心。

    今晚老爷子一通电话,给隋翊提了个醒——李崇跟隋和光有关联。

    李崇说:“你跟你大哥,倒是不怎么像。”

    隋翊掀下眼皮,“多谢夸奖。”

    李崇撩闲似的:“怎么恨上你大哥的,说说?”

    隋翊忖度:隋和光同北平几无交际,李崇六年间一直在北平,两人结识应该在之前。数年不忘情谊,还来提携对方弟弟,放别人身上是异姓兄弟知己之交,但李二……

    隋翊到底年少,好奇与试探的神色怎么都遮掩不住。

    李二唇上的疤扬起来,不解释,说:“睡完觉,喝酒去喽。”

    他没说邀请,但摆明是要隋翊跟着去。

    喝的是红酒。

    假洋鬼子。隋翊心道。但红确实比白的更衬他,像血。

    “你哥心思深,赌性又重。”李崇说着说着,酒喝着喝着,就敞开话题,“我第一回跟他赌,是抢百乐门一歌女,赌她最后跟谁走。”

    隋翊从许多人口中听过隋和光的事,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少年事迹。李二口吻藏不住亲近,隋翊掐着玻璃杯灌一口,贵腐酒下肚,不知滋味,只有恶寒。

    李崇晃下酒杯,完全不在意藏酒被糟蹋,他喝酒只喝痛快。“钱花了,金银首饰也送了,最后……”

    隋翊兴致寡淡:“最后你输了。”不输怎么会记到现在。

    李二的笑低沉,胸腔震鸣:“不,我赢了。”

    “后来才知道——你哥是百乐门的大股东!替那歌女造势包装,老子花出去的金子银子,他们二八分了。还开了赌局,赌他自己会输。”

    百乐门开业不久,有此绯闻轶事,养活满城小报,生意盛极一时。

    隋翊懂那种感受,“你输一次,自然想逼他屈服。”

    李崇投过去一眼,包容又嘲谑。

    他没说的是,同隋和光争一回,发现品味相当契合,反而争出了些惺惺相惜。得知真相后他一忖度,就去百乐门闹事,玩笑似的警告。

    百乐门那夜没什么宾客,二楼,隋和光枕在横木扶手上,旁边是大袋钞票。

    他似乎早料到李崇会来,也知道针对的是谁,将分得的二成金银换成钞票,尽数还了。

    钞票如雨,李崇带的人拥挤着去捡,只有李崇仰头,看高处的人。

    灯火酒绿,纸醉金迷中,一张年少的、冷淡的、光风霁月的脸。

    还有李崇闯上楼去,听见的那一句哂笑:李二爷,现在,你赢了。

    李崇在意的从不是输赢。

    隋翊说:“可等他屈服,就没意思了。征服欲而已。”

    李二不反驳,他从来也没承认过什么,气定神闲,暑热不消,隋翊在外站太久,北平这军服他爹的又太小,勒住臂膀,红酒还是作祟,他渐渐有些烦躁。

    李崇看他像看小孩。

    跟隋和光相识,就把自己当长辈了?

    终于,李二慢悠悠品完杯中的酒,带着腥味的笑。“我要他屈服做什么,”轻描淡写,“我要他。”

    隋翊等半天,没等到下文。

    “你要他,又要别人?”隋翊挑唇讥讽,真是受不了假装深情的家伙。

    酒喝了,糗事说了,男人间拉近关系就这样快,李二忍俊不禁。“我要他来北平,做我幕僚,想成什么了四弟?你替他鸣不平,这还是恨……”

    “你的人被他玩烂了,你恨不恨?”隋翊冷不丁笑道。

    李崇冷不丁问:“白姨娘的事?”

    酒液晃动,隋翊盯一会,玻璃出现裂痕,他猛然直视李崇。杀意闪过——李崇算什么人,算什么?

    隋和光连这也给他说?!

    李崇一哂,“跟他没关系。你娘进过捕房,那是我李家的地盘,自然知道。”

    隋翊在笑,冷森森的:“知道他和我娘通奸,又任由她死?”

    这些事他不跟外人谈。但李二既然知道部分内情,说明跟隋和光关系匪浅。

    在隋和光的老朋友前戳穿他,隋翊畅快。

    当年隋靖正酒醉,骂完隋翊杂种,再骂长子做的腌臜事时,原来是这么痛快。

    李崇淡淡道:“你在这之前说的,我都当玩笑,我之后说的,你也听个开心。你娘我没接触过,不胡说,但当时你大哥十六岁,巧了,我也就了解他那几年。”

    李二说:“他那人,不必要谈情,要说爱么……啧,爱装君子,不玩弄女人。”

    隋翊面无异色。“所以玩起男人了。”

    李崇缓缓问:“男人?”

    “我隋家新来一个男戏子,跟隋和光打得火热呢。”隋翊笑着举杯:“长官,看来你也不算太了解他。”

    *

    以往隋靖正外出,回宁城第一件事,是去佛寺。

    现在佛寺炸了,警察以审查爆炸案为由,封掉大片山头。但还没等隋靖正从北平回来,警察就撤走,换成驻军接管。

    不知道他和驻军私底下达成什么交易,又过一天,

    隋老爷心善,没处念佛,想去施粥。

    但昨天回府他就止了念头。

    ——暑热之时,最容易发时疫,加上华北乱战不断,难民涌入,更是难控,军队负责将感染死亡的人集中焚烧,才控制住疫情。

    隋老爷听完,思索片刻,说:“老大也养得差不多了,这次正是露面的好机会,扬一扬我隋家的声名。”

    另一边。

    “说是烧尸体,人还有一口气,他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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