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皇姐: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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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摸摸看,我有没有变丑?”他温声引导。

    微凉的手在他的托举下,渐渐热了起来,月栀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从被下抽出另一只手,沿着他侧脸的轮廓抚上去,从皮肤细腻的颧骨到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突出的眉骨,一路抚到眉心。

    哪怕瞧不见,她也能通过过往的记忆拼凑出这是怎样一张长开了的俊脸。

    许久不曾与人接触的手,也在这短暂的游戏中,恢复了正常的知觉。因为失明而惊惧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你打小就生的好,还住在望山村时,大家都夸你是十里八乡最俊的小郎君,如今是越长越好看了。”

    贪恋她掌心的温度,裴珩迟迟不愿松开她,一只手掌撑在她身侧,就这么伏着身子跟她说话。

    “日后你想看我,便这样看。”

    “夜深人静无人看,同你嬉闹两下便罢了,哪能总是这样。华青总说你聪明得体,言传身教,你可别教坏了她。”

    “她哪里会跟我学,分明与你更亲近。”

    “咱们相伴多年,我把你们当做弟弟妹妹,待你们同样亲近,可没有偏心过谁。”

    裴珩不知道她为何会觉得他会吃华青的醋,忍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澄澈明亮的眼睛,喉咙渐渐热起来,不自觉抿了抿唇。

    “月栀,我升了官,不日便要调任去京城,你随我一起去吧。”

    月栀懵懂的眨眨眼睛,似是深思,偏过脸去犹豫道:“我的眼睛坏了,不方便走动,随你上京恐怕会给你添很多麻烦,何况我买的宅子和静安侯赏你的屋田都在燕京,也是一笔不小的财产,不能说丢就丢了呀。”

    裴珩心中一堵,又听她说。

    “华青与王大哥定了亲,现下你回来,我也出了牢狱,他们的婚期不能再拖了,我们要是都走了,华青成婚后,在燕京就没有娘家人了。”

    月栀想着自己手里有钱,可以买个丫鬟照顾自己起居。

    若跟裴珩去京城,一来他是大官,事务繁忙,哪能顾得上她,二来,官眷需要交际,不谈出身,单她双眼看不见这一点,便会成为旁人的谈资。

    帮不上他,又会给他添麻烦,自己还是不去的好。

    裴珩沉默半晌,问:“你不想你的干娘和义兄吗?他们或许还在等你回去。”

    刚到北地的那两年,月栀很想念他们,可渐渐的,生活的柴米油盐让她没有功夫在想那么遥远的人和事。

    “都过去多少年了,义兄一定早就娶妻生子,干娘膝下儿孙满堂……我眼睛看不见,回去又不能给干娘尽孝,何必叫他们徒生伤感。”

    “那我呢?”裴珩快要压不住心中的委屈,“你为华青考虑,为干娘和义兄考虑,难道就不为我想吗?”

    月栀不解:她想了啊,第一个考虑到的不就是他吗?

    在床上躺的久了,头有点晕,她从他手心抽回手来,扶着床榻坐起,与他面对面坐着。

    “裴珩,你生我的气了?”

    裴珩扭过脸,“不是生气……如果我执意要带你走,你会生我的气吗?”

    月栀哑然,疑惑:“为何一定要带我走,难不成是想让我替你相看门当户对的小姐,让我在你们家里做一辈子老姑婆?”

    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她今年都二十五了,为他少年时的一句许诺,至今都没有遇到心仪的男子,如今眼睛又坏了,嫁人就更难了。

    “看到你功成名就,华青姻缘美满,我已经心满意足,日后只叫我一个人安生的呆着吧。”

    不拖累他们,也是保全自己的尊严。

    “不。”青年坚定的拒绝让她心下一紧,刚要再解释,被他的话头堵住。

    “我要带你一起走,你不答应,我绑也要把你绑走,哪怕你生我的气不理我,我也会这么做。”

    他声音低沉,语气中多了几分少见的偏执,听得月栀心里没底,不知他说的是气话,还是真的会这么做。

    “裴珩……”她伸手想要碰他,却只蹭到他起身时垂落的衣角。

    “我回去睡了,你也早些歇下吧。”

    裴珩留下一句,转身离去,独留她一个人坐在榻上,对着夜色黯然神伤。

    他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京城回来,脾气变大了好多。

    *

    一整夜,裴珩翻来覆去睡不着,胸膛里有一股无名火,明知道她是这般温吞随性的脾气,却还是想要被她坚定的选择。

    只要她愿意和他一起走,一切就都不成问题,可她却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不见,是最大的问题。

    裴珩气自己没法立刻治好她,气她心里把他和华青放在同等地位。

    郁闷了一夜,清晨起来,又是数不清的事情在等着他。

    去军中论功行赏后,带着亲信前往静安侯府,里面正在大办葬礼,靖安侯的棺椁就停放在院子里。

    裴珩上前奉香,起身时瞥了一眼在一旁守孝的侯夫人和沈娴,二人一个低眉顺眼,一个眼神不甘的瞪着他。

    哪怕侯夫人再三提醒,沈娴依旧不肯低下视线,若不是在场宾客无数,她早就去裴珩面前质问——

    为何同样喝了毒酒,只有她爹死了?

    为何原归军侯统领的凉州军,如今成了裴珩的势力,都听他统率?

    为何她爹去世将近三个月,军中连一道密信都不发来,直到现在才将她爹的尸体送回,尸身都已经化成白骨了!

    裴珩的侍卫示意沈娴收起仇恨的眼神,被裴珩拦住,三人一同到后堂说开。

    “静安侯对孤有知遇之恩,如今他已往生,孤于情于理都该照拂侯府。”

    “孤赏沈家黄金百两,许沈家郎君成年后可以承袭静安侯的爵位,封侯夫人为二品诰命,至于沈家小姐,孤封你为县主,若你有心仪的郎君,孤日后可为你赐婚。”

    旁的都罢了,只一个二品诰命,一个从三品县主,便是国公王府家的妻女,也不一定能得这般恩赏。

    侯夫人下跪谢恩,“臣妇谢殿下赏,必好生教养儿女,不辜负殿下的恩赐。”

    她身边的沈娴哭着跪下,头却不肯磕下去。

    侯夫人着急拉她,裴珩也不恼怒,直言:“瞧你心中有气,不知你为何怨孤?”

    “我爹那么看重你,往日为了让你消气,他连我这个女儿都不疼了。是我爹助你重回太子之位,你却夺了他的兵权,害他身死他乡!”

    此言一出,裴珩还没恼,侯夫人就慌乱的起身给了她一巴掌。

    “我看你是伤心昏了头,你爹因中毒而亡,那毒是贵妃母家派来的刺客下的,与殿下有什么关系?何况战场刀剑无眼,此战死伤将士无数,有几个将士家眷能如你我这般因功受赏,殿下对我们家已是格外看重,你怎能待殿下如此无礼?叫你爹在天之灵要如何安息!”

    沈娴被母亲打得晃了神,捂住发疼的脸,垂眸泣泪。

    运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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