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宠婢: 20、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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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静悄悄的。

    他忙从袖中取了刀片儿,将门栓从外头轻轻拨开,随后悄声而入,他环视了一圈见并没有人,悄悄绕到屏风后,果然见脚踏上一双精巧的绣鞋,帐子垂下,掩住了里头的光景。

    他一时又忆起那女子姣好的姿容,玲珑的身段,心想这样的尤物喝下那等烈药,该是何等的销魂情状,虽人是要献给上头的,却仍忍不住剥开这帐子瞧上一瞧。

    哪知手指刚将这帘子拨开一点,后脑勺便传来剧痛,他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南枝屏住呼吸,直到确定那伙计真的昏了过去,这才扔掉手中的实木托盘。

    她想了想,快速将那伙计的外裳脱掉,给自己换上,将人推到床帐里,这才拿托盘端着剩菜,低头走出了屋子。

    好在那差役似乎并未守在外面,她匆匆下楼,只与几位上楼的客人擦肩而过,哪只刚走下木梯,便又有人将她叫住:“小二!过来倒酒!”

    南枝惊地抬头一撇,见正是一个差役打扮的客人,她慌忙低下头,脊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叫你呢!磨蹭什么!”

    掌柜的催了她一声,生怕得罪了那位差役,南枝忙低着头替他倒酒,便听对方压低了声音问她:“可成了?”

    南枝这才确定,他该就是守在门外的那个差役,点了点头,不敢出声,那差役扔给她一吊钱,南枝忙接住揣进袖里。

    见他并未起疑,也没再有别的吩咐,南枝端着托盘往后厨走,好在后厨人手很是忙碌,没大有人注意到她,她寻着方向摸索到后门,直待跑出了那酒楼,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脊背已是一片凉透。

    好在外头天色已黑,夜色深沉,雨势很大,地上泥泞湿了一片,南枝不敢耽搁,冒着雨跑出来,脚踩进积水的泥坑里也顾不上。

    好在附近算得上比较繁华的街巷,虽然阴雨天街上人不算多,但她很快找到一家成衣铺子,换下那衣服,买了身男子袍衫,头发如男子般高高束起。

    她很快打听到车行的所在,忙雇了辆马车,吩咐他往最近的码头去,马车里的南枝已浑身湿透,她擦了把自发尖上滴落下的雨水,心口处跳得很快。

    这是个机会!逃离侯府的机会!

    齐敬堂绝不会放她离府,如今老夫人这条路也走不通,那留给她的路,便只有一个逃字了!

    车夫收了南枝给的赏钱,车驾得很快,马车一路疾驰在雨夜之中,南枝坐在车厢里,只觉颠得骨头都要散了架,直到不知颠簸了多久,马车才停下来,车夫同她说到了。

    南枝下了马车,谢过后匆匆往码头赶,好在即使是雨夜亦有船只停靠,不少百姓在排着队,在这场猝不及防的秋雨中,大家都显出几分狼狈来。

    南枝只在十岁时被卖到京城,之后从未曾来过码头,记忆早已模糊,只排在末尾跟着队形走,见前头有差役在检查文书,知道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想着一会儿的说辞。

    队伍很快便轮到南枝那里,南枝往那差役袖中塞了一锭银子,只说是刚考完秋闱的考生,家中有急事,只得连夜乘船回乡,户籍和路引都揣在小厮身上,方才跑回去去取雨具,一会儿便过来,让他行行好,先让她到船上避雨。

    她说完见那差役抬眼打量着她,一时心头若擂鼓一般。

    那差役见她一副书生打扮,生得又白净,瞧着细皮嫩肉的,不像是什么宵小之徒,又掂了掂袖中银子的分量,摆了摆手示意她过去。

    南枝如蒙大赦,忙以袖遮雨往前跑去。

    “站住。”

    只闻得一声沉喝,南枝身形一僵,转身回头,只见是一位青袍官员,身后的侍从替他打着伞。

    雨水顺着伞沿汇聚流下,如一道水帘一般,遮住了对方的视线,看不分明。

    沈知章这些日子为着私盐的案子一直守在码头,方才他在棚下避雨,便觉这书生有些不对劲,看她给那差役袖中塞钱,没有插手,只想看那差役会如何反应,不料竟就这般放行。

    那差役见是沈知章,心里有些发虚,生怕治他一个收受贿赂的罪名,沈知章隔着雨帘,越看那书生垂着头的模样越觉得有些熟悉。

    他蹙紧眉头又走近了几步,恰此时伞缘抬起些。

    雨声潺潺在耳畔,像经年的呓语。

    南枝也仰起头看他,雨水漫过眉眼,两人眼神对上的一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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