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男配身残志坚[快穿]: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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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后看了钟情一眼,那一眼包含无限深意,然后扭头离去。

    钟情仍在疑惑:他并不曾给元昉批过折子,薛敬安是在哪里看到的字迹?

    很快他就想到一个可能,没忍住握拳轻轻锤了下桌角。

    千防万防,没防住元昉那双过目不忘的眼睛和那只复印机一样的右手。

    他的字取法钟繇,圆润秀丽,规规矩矩,不算很有个人特色。实在是难以想到,他不过帮赖床的萧晦批过几次折子,薛敬安竟然就记得这么清楚。

    他也实在没想到萧晦的猜忌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若凡是离京的官员都被监视,那如今他手底下的暗部已经变成了一个多么庞大的组织?

    孙家是萧晦入京摄政后封的第一位侯爵,封号为平宁侯。并非是因为孙家能征善战平定四海,而是因为孙家有一门秘法,类似龟息术,能让人呼吸暂停,心跳暂止,浑身冰凉,和一具尸体无异。

    他曾见过此术的威力——孙世子赠他的假死药便是让不通此术的人也能徐迅速进入龟息状态,不过要以部分健康做代价。

    他离开萧晦时,暗部主力共有九人,不仅从小修习龟息术,武功暗器也是一流,所以留在萧晦身边进行保护。

    除主力外,还有密探六十八人,精通龟息术和轻功,但武功稍差,不能与人硬碰硬,所以潜伏在京中各大豪门世家秘密监视,必要时候也搞搞暗杀。

    再次等些的便作为细作,暗地里或是明面上派到北地各城官员身边。这些人钟情离开前只知道他们存在,但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

    他能想到地方重臣必然会在萧晦的监视范围内,却没想过连一个七品文官他也不放过。

    不……

    或许他不是不肯放过薛敬安,而是仍然不相信他死了。

    现在萧晦当真知道这一切只是谎言了,要是落到萧晦手上……

    钟情心中一沉,几乎是立刻就想喊孙护卫收拾东西带着他赶紧跑。

    在他开口之前,有人在门外轻声道:“军师,匠人们把您的轮椅送回来了。”

    他应了一声:“放着吧。”

    那人放下轮椅后便悄然离去。

    钟情坐在原地想到头痛,正要起来走两步散散心,突然发现门外的轮椅有什么地方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

    他拄拐走过去,看清车轮上裹得究竟是何物。

    色白如乳,弹软坚韧,推动时车轮安静无声,平滑无比——不是蒲叶。

    他立刻朝周围看去。

    大雪纷纷,四面八方都澄净整洁,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但大雪之下亭台楼阁中那些黑洞洞的窗口,又像是有无数人龟息在其中。

    他退回门内,紧闭房门,就在要拴上门闩的时候,忽而收手。

    他想起薛敬安临走时的那个眼神,与其说是告别,倒更像是诀别。

    他稳下心神,回到案前坐下后,开始不紧不慢地泡茶。用的是足以待客的复杂茶道程序,动作行云流水,穿插在袅袅茶香中,很是赏心悦目。

    他斟了两杯茶。

    孙家替萧晦训练死士,多年来深受萧晦信任重用。但若仅仅如此,钱财足以收买这个江湖家族替他做这件事。

    让孙家封侯的直接原因,是孙家对萧晦有救命之恩——

    萧晦曾是孙老侯爷的关门弟子,他的龟息术,胜过暗部任何一个死士。

    钟情伸手将其中一杯推至对座,然后平静地开口:

    “明公既然来了,何必再做梁上君子呢?”

    四周一片安静,却有一丝阴郁缥缈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你叫我什么?”

    钟情回头,果不其然在身后看见那位不速之客。

    墨发黑瞳,披着黑色的鹤氅,双眼暗沉沉地盯着他,整个人几乎都要融进那一角黑暗之中。

    钟情拱手向他行礼,道:“明公。”

    萧晦面无表情,心中却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不像从前征战时那样叫他主公,也不像后来摄政时那般叫他殿下,而是叫他明公——像任何一个别人部下的谋士一样,叫他明公。

    萧晦走过去,脚步落下毫无声息。

    “子弗,我待你这样坏吗?你就这么恨我?”

    钟情做了个邀请入座的手势:“晓城连日大雪,明公不远千里赶来,先喝杯热茶吧。”

    他面色淡然,实际上心中正在狂敲系统。

    【统!统子!统哥!怎么办?我翻船了!】

    【早让你别管他俩,让他们自相残杀得了。所有位面角色都是数据,何况这种剧情下百姓本来就是牺牲品,你根本没必要在他们身上花心思。】

    钟情没时间跟它解释:【别说风凉话了,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

    系统沉默,然后开溜:【大变态你自己养出来的,你自求多福吧。】

    钟情:【……】没下注的系统说话就是硬气。

    他拿起茶杯轻抿一口,发现自己手居然在抖,赶紧放下来掩藏在袍袖中。

    面前萧晦已经坐下,喝了口茶后放下杯子,杯底嗑在桌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动。对于一个精通龟息术,做什么都可以毫无声息的人来说,这动静几乎等同于一个明示——

    他在生气,并且相当生气。

    只是他身上所有表达情绪的出口都早早被炼化,只剩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冒着一丝瘆人的幽光。

    “明公……”

    “别这样叫我!”

    “……子渊。”

    勃然的愤怒就这样硬生生卡出,逼得眼中都生出一缕血丝。

    萧晦怔怔看着面前的人。

    他有多久没有听过子弗这样唤过他了?

    似乎是从四年前,他第一次在群臣面前说出择日禅让的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过了。

    钟情轻声道:“我知道子渊想问什么,我以为你是知道答案的。”

    萧晦冷笑:“我该如何知道……你我这般情分,你却宁愿选择少帝,也不愿选我?假死脱身,这般残忍的手段,子弗,你竟然用在我身上。”

    “子渊错了。”

    钟情轻轻摇头,“我并非在少帝和你之间选了少帝,而是在你和我之间,选了你。”

    “……”

    “在我离开之前,有人给了我一瓶毒药。无色无味,每日下在饭食茶水里,不出数日,便可让人暴毙而亡。子渊你处处小心,入口食物皆有人验毒,只有在我面前,你从不设防。”

    钟情抬手为萧晦面前已经空了的茶杯再次斟满,抬眼莞尔一笑。

    “即使在元昉的地盘,你也依然如此。”

    萧晦嗓音干涩:“你想杀我吗?”

    “若非走投无路,那人也不会想到来求我。人人都知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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