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破罐子破摔了: 15、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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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砚生说这话时。

    秦舜正站在一架乌木高桌旁,大约是古董,有镂空雕刻。台面上覆一方金丝提花天鹅绒,酒红色,用来垫一樽白瓷花盆。

    盆里一株绿植,似一窠碧幽幽的蛇。

    “叔叔,别这么说。”

    他俯身。

    仿佛温柔地提醒,“我欠您的恩情怎么还得清呢?当年我不就说过,‘你对我的恩德,我一辈子不敢忘。将来一定百倍报答。’——如今,正是我报答您的时候。”

    林砚生不敢动。

    掠见方才秦舜肩膀擦过那丛绿,叶子尖颤啊颤。

    突然间,他意识到一件事。

    问:“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遇见骗子?”

    秦舜面不改色:“您身边的人告诉我的。不过,我也是事后才知道。要是我开始就得到消息,定不会叫您上当。对不起,叔叔,都怪我布置不够周全。”

    什么意思?

    林砚生脑子里轰雷掣电一般。

    “你、你做了什么?”

    秦舜沉默。

    沉默中透着一股歹毒。

    “对不起,叔叔,吓到您了。”他又轻声说,“我只是想知道您是否有麻烦。”

    秦舜的手握住他的胳膊。

    热烘烘的温度传来。

    “一直站着太累脚了吧,叔叔,您身子弱,先坐下来再说。”

    林砚生受不了了。

    他尤其抵逆秦舜的接触,应激似的撇开,“不要一口一个‘您’、‘叔叔’了!我不知你究竟在作什么把戏。自从五年前你离开,我们就断绝了关系。本来我们也只是稀里糊涂地在一块儿生活罢了。秦舜,秦先生。”

    “哦,”秦舜说,“您要我叫您‘林先生’。可以的,叔叔。”

    林砚生原本就没吃晚饭,饿的手脚无力,好不容易提起一口气,闻言,像被戳漏了,一下子卸软。

    辘辘的腹音响起。

    他红了脸。

    “我去给您拿些吃的来。”

    “不用。我回家以后会自己弄饭。”

    “您不是都在楼下食铺买么?还常忘记,要人家按时送给您。”

    “……你从哪听说的?”

    “呵呵。”

    又开始装傻充愣。“我的衣服呢?”

    “拿去洗了,至少明天才能晾干,您先穿我的吧。今晚睡在这里也无妨。”

    秦舜想了想,继续说,“或者,你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都行,万事方便。您的母亲是长期住院,还是住在我这里,我请专业医护来上门治疗、看护,两者都可以,看您怎么选。”

    林砚生听得一愣一愣。

    “您慢慢想。”

    说完,秦舜离开。

    关门的刹那。

    他听见轻小的落锁声。

    门锁着,窗帘紧闭。

    这间卧室像被关上盖的木箱,密不透风。

    .

    秦舜亲手做了一份滑蛋牛肉饭,另榨一杯鲜橙汁。

    热气腾腾地往林砚生的面前一摆。

    他无法继续嘴硬。

    尽管秦舜坐在近旁盯着他看很奇怪,不,一切都很奇怪。

    秦舜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不再那样令人害怕了。

    林砚生没问他为什么要锁门,回答之前问题:“只借钱给我就好。其余我会自己想办法。”

    秦舜:“今天太晚了,您先休息,明天再商量。您家里我打过电话,会有人照顾,不用担心。”

    林砚生:“……”

    他确实浑身疲惫,手脚酸痛,于是径直走向沙发。

    还没到。

    被秦舜抢先一步,“叔叔,我睡沙发,您睡床吧。”

    “?”林砚生很困惑。

    什么毛病?这房子大的像城堡,绝对不缺房间,有床不睡睡沙发?

    他颔首,“是有你这样的人,在发达后却怀念曾经困窘的生活。我见过几个,从城寨里走出去,改日像观光客一样回来,站在岸上,把旧时的穷人穷物当奇特的景色看。不过,城寨几年前已经被拆干净了。”

    “我是很想念当年的日子。”秦舜笑了笑,“后来,我住的房子越来越大,反而觉得城寨那个屋子狭小的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空间,也容不得寂寞。我记得那时玄关我们要互相挤着才能通过。洗手间的镜子都没办法同时照下我们两个人,洗漱一不小心就肘碰肘。你教我用刮胡刀,结果撞到我,害我脸颊划破口子。您还记得吗?”

    记得。

    当然记得。

    林砚生静下来,心不受控地一寸一寸变柔软。

    他这前半生就只养大了这么一个孩子。

    那些推推搡搡、挤挤挨挨的日子总在他心底晃荡,有疼爱,有尴尬,有愤怒,有担忧,有妒忌,有憎恶……无论愿不愿意,秦舜都在他的人生刻下深深的痕迹。

    不知何时。

    秦舜赤脚走到床边,蹲跪下来,弯腰将脸贴在他的膝头。

    “叔叔,您赶我走后,我时常有幻觉。要是没事做,我就会忽然呆站住,心口一阵痉挛,想,您不要我了。一遍一遍地想。吃药也不管用。”

    良久,林砚生说:“是你羞辱我。”

    秦舜抬起头,月光洒在他那张年轻、光丽的脸上,英俊慑人。

    林砚生一向思维迟钝。

    这次也是。

    直到秦舜缠身上来,把他死死按在床上,他才慢两拍地明白过来。

    他臊耻不已。

    挣扎。

    被制住。

    秦舜铁钳一样地扣住他的手腕,口吻十足十的衣冠败类:“叔叔,您其实知道来找我会发生的事,是不是?我等了五年。”

    林砚生再看过去,秦舜的脸已被一片阴暗所笼罩,分辨不出表情。

    他发抖,“你有什么毛病?”

    秦舜倾低,脊背阔大的遮天盖地,随时能亲吻他。

    “我什么都可以为您做。”

    “但是,需要您亲自走到我面前,亲口吩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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